要么裴舞在撒謊,要么蔡先生在撒謊。
“裴小姐,你的家里人聯系上你了嗎?我這里雖然沒有太多吃的,不過也能留你們吃個午飯。”屠夫蔡先生忍不住問道。
“還沒聯系上,吃什么東西呢?聾叔生日那天的那種美食還有嗎?”
“那可沒有了,別小看了那桌子菜,光食材我就前前后后的準備了半個月呢...…”
“那是那是,知道你廚藝非凡,那幾天我一直在你家里吃,回去一上電子秤,竟然胖了五六斤。”裴舞激動萬分。
“對了,蔡先生,聾叔還是被你們關在二樓的泵房嗎?”
“你說俺那苦命的爹啊……他已經死了……”正在忙前忙后的蔡先生突然停止了動作。
“死了?他不是早就被喪尸咬到然后沒多久死了嗎?”
“那時還沒全死,這一回兒是真死了……”蔡先生悲痛萬分。
眾人這才知道,蔡先生所說的聾伯真死了,應該是指喪尸腦死亡。
之前有聽說為了避免變成喪尸的聾叔咬人,把他的牙齒指甲全給拔了的。
“這怎么死的?他不是被你用鐵鏈給栓住了嗎?難道活活餓死了?”裴舞還在糾結啞伯的死。
“唉….此事說來話長,以后再慢慢細說吧!今天你們來的都是客,我留你們吃飯,雖然沒有大魚大肉的大餐,但是喝口湯還是可以的。”蔡先生變得非常熱情。
“哦那就喝口湯再走吧!反正閑著也是閑著。”趙震雄咽了一口口水。
其他幾個人的肚子也不爭氣的咕咕叫了。
主要是剛剛蔡先生所說的又是殺豬又是肥肉的,把眾人的食欲給勾了起來。
“對了,小寶呢?”裴舞突然問道。
“小寶是誰?”
“就是蔡先生的兒子,啞伯的孫子。”
“哦哦哦,我以為你說的韋小寶呢?”
“奇怪?我怎么想到的是唐鈺小寶?”
“小寶在房間里玩凹凸曼,你叫他出來就行。”蔡先生在廚房一頓忙活。
廚房在樓梯的下面,為了避免油煙跑到臥室與客廳,還裝了推拿門,是一個視覺死角,外面只能聽到蔡先生的聲音。
“小寶,小寶……”
“姐姐………”一個七八歲的小孩跑了出來,苦著臉就往裴舞的懷里抱。
“小寶你哭什么啊?”
“小寶也不知道為什么哭……就是肚子餓,奶奶不讓吃飯……”
“行了行了,姐姐知道了,你奶奶念佛,肯定是不想讓你吃肉,等會姐姐悄悄的喂你紅燒肉……對了,你媽媽呢?”
“布吉島……”
“就是這小孩牽走了微笑天使?”張偉看著這小孩出神,這小孩好像智商也有點問題的樣子。
以為本以為至少也是個學生牽走薩摩耶,沒想到是個小屁孩。
微笑天使栽在這小孩手里,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了。
“你們說的是那白毛狗?”正在廚房忙活的蔡先生突然伸出一個頭,蓬頭垢面比犀利哥還犀利,把眾人嚇了一跳。
“嗯嗯嗯,那狗叫薩摩耶。”
“我不管是什么爺?但是它吃我爹就是不對,我爹的一條腿都快被它啃光了……我這才非殺了它不可的。”
“你不是因為沒有了食物才殺的它嗎?”裴舞回應。
“我承認有這個方面的原因……但是若不是那狗吃了我爹,我也不至于這么早動手,那時我的冰箱還有一些凍肉的,我上班的時候悄悄的從后廚給順的。”蔡先生說完又將他的頭縮了回去,廚房傳來剁東西的響聲。
看來他的狗肉還沒有完全吃完啊,等會這湯,是不吃呢還是不吃呢?
張偉很糾結,畢竟這狗吃過“腐肉”。
“那個聾伯是被狗吃了腿才死翹翹的?”張偉對一只狗咬上喪尸的腿,將喪尸咬死,表示了懷疑。
“不是,那時聾伯還好著呢。只是被栓上鐵鏈子,一時還動不了,你手上這個鐵鏈子,就是我當時管蔡先生要的,本來是想用來栓貓的,怕它被喪尸吃了,不過后來用在了天臺的柵欄門,我擔心別人上去,弄臟了我接的水。”
“原來這樣,看來你是一個有潔癖的人啊……”
“那是自然。”
“可是這個小寶將眼淚鼻涕都擦在了你的身上……”
“呀……臟死了,小寶,你別這樣啊……”裴舞跳出老遠。
“小寶要抱抱……”
“趙那個哥哥抱。”
“哥哥不想抱,去找你奶奶抱。”
“奶奶沒有空,在拜菩薩……”
“走,帶我們去看看你奶奶。”裴舞伸出了自己的手,小寶一把抓住。
張偉用眼神朝著陸仁甲和周安示意,注意安全,自己打算和裴舞進去看一看,怕她有什么危險。
至于趙震雄,這個一心想喝肉湯的神經大條的家伙,張偉是不指望他幫忙的,別拖后腿就行了
張偉從樓梯轉角的地方經過的時候,往廚房瞟了一眼,蔡先生果然在用一把大刀剁狗肉,一只狗腿舒展開來,露在了砧板的外面,顏色有點蠟黃。
“原來他做成了煙熏肉,我說新鮮狗肉在冰箱斷電的情況下,怎么能保存這么久?”
蔡先生與張偉的目光對上了,露出一個善意的笑容。
“我去看看孩子奶奶!”張偉揮了揮手。
“奶奶住雜物間。”蔡先生指著一個方向。
張偉一看,就在自己面前的不遠處。也就四五米的距離。
小寶沖了過去,推開了門,這是一個很小的房間,只能容下一個1.2米的小床,還有一個桌子,一個老舊的的臺式電視里。
張偉再細看的時候,發現電視機里面竟然是空的,擺著一個花盆,上面正點著三根燃燒的香和半根紅色蠟燭。
電視里的上面是一個觀音菩薩的木頭雕像,非常的粗糙。一個老太太正閉目養神的念叨。
張偉仔細的聽了一下,老太太說的是:“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密多時,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舍利子,皆諸空法相……”
是《觀音心經》,看來老太太經沒有念錯。
張偉很想把趙震雄喊過來學一下,只學“色即是空”四個字就行。
奶奶早就知道了有外人到來,但是一直沒有睜開自己的眼睛,直到念完了經。
“我在超度我的亡夫。”奶奶對張偉露出一個慈祥的笑容。
“我知道,蔡爺爺是一個好人,只是沒想到他為了救人,被喪尸咬到。”張偉緬懷了一下,也在電視機的前面拜了一拜。
雖然不知道聾伯叫什么,但是他的兒子叫蔡振華,也跟著叫蔡爺爺便是。
“我老頭子不是被咬死的,他是被……”
“啊切!”奶奶還沒說完的時候,做飯的蔡先生打了個噴嚏,張偉也沒聽清楚后面說的啥了。
不過張偉知道他們這一家子的意思,只要老爺子還能動,不管有沒有自我意識,那都是活著。
只是不知道變成喪尸的老爺子后來怎么死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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