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邪！過來。”
吳邪一抬眼就看到解連環站在一處壁畫前對著他招了招手。
剛才他在剛出石壁的時候沒看到一頭栽了下去，還給王胖子當了肉墊，疼得他直哼哼。
好不容易緩過來了就坐下歇歇，還沒歇一會兒這個坑貨三叔就喊他。
吳邪直覺沒好事，猶猶豫豫不想過去。
眼看解連環臉越來越黑，吳邪磨磨蹭蹭地走了過去。
“小兔崽子皮癢癢了是吧？我使喚不動你了是吧？”
解連環一把擰上吳邪耳朵，疼得吳邪連連討饒。
覺得差不多了，解連環松開手把他推到壁畫前：“看看去！”
吳邪站穩，滿臉不忿地看向壁畫，仔細認真的研究起來。
在吳邪研究的時候，解雨臣黑瞎子靠近，也盯著壁畫看起來。
見吳邪不再看向壁畫而是皺眉深思，解連環靠近：“怎么？有什么看法？”
吳邪看他一眼，隨后看向壁畫，伸手指著應該是開篇的那一小幅：“這里應該是一副朝拜圖，上面王座上的應該是西王母，下面應該是她的子民。”
解連環點點頭。
吳邪一開口，眾人視線不由自主投在他身上。
他指著第二幅：“這應該是說有一天天降隕石，人們認為是吉兆。”
點著第三幅：“他們把隕石搬進了西王母面前，西王母好像很高興。”
“這隕石應該是隕玉吧？”吳邪征求解連環的意見。
解連環點點頭，示意他繼續說。
解連環的肯定給了吳邪更多的勇氣，他指著第四幅：“隕玉里突然爬出了很多小蛇，西王母抓捕了不少。”
第五幅：“小蛇漸漸長大，但脾氣很暴躁，甚至攻擊西王母和她的仆人。”
第六幅：“西王母不知道給小蛇吃了什么，小蛇變成了……雞冠蛇。”
吳邪看著第七幅，覺得這幅畫太可怕了：“西王母把……雞冠蛇和人放在一起……變成了蛇臉人身的怪物，這些怪物完全聽從西王母的命令。”
蛇的腦袋……人的軀體……
聽到這里，眾人倒吸口涼氣。
這是人蛇共生？人體實驗？
“據說西王母的長生之法就是人蛇共生，效仿神話中的女媧和伏羲。”解黎淡淡開口。
這……女媧伏羲不是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蛇嗎？
這怎么……反過來了？
安東尼驚奇地瞪大眼睛，覺得簡直跟聽故事似的。
吳邪看著解黎，解黎示意他繼續。
吳邪點點頭，看向第八副：“西王母用這些怪物組成軍隊，建立了強大的國度。”
第九幅：“在征伐和血腥中，這些怪物……出現了一個王，體型看樣子很大。”
因為壁畫上的王比普通的要大好幾倍。
第十幅：“在王的指引下，西王母最終成功人蛇共生，實現了長生。”
眾人面面相覷，說不清心里的感受。
跟蛇共生……長生。
這樣的長生……有意義嗎？
人不人鬼不鬼的。
神話中女媧伏羲再偉大，但也只是神話，現實生活中，誰會想要把雙腿換成蛇尾呢？
更何況……看樣子西王母是把人的上身換成了蛇頭。
“不對，下面還有！”解黎突然道。
吳邪一愣，還有？
他忍不住往下看去，發現的確。
只是，這里似乎被人刻意抹去了，能看出來有過，大概是抹去的匆忙留下了痕跡。
吳邪不得不感嘆解黎眼神之尖。
被刻意抹去的那幅壁畫……是什么？
所有人腦海劃過這樣的念頭。
“西王母沒有實現人蛇共生。”陳文錦的聲音突然響起。
她的話太突兀，以至于引來眾人矚目。
她面無表情的臉看上去有些詭異：“最后一副”
她扭臉掃過眾人，被她盯上的人都感覺像是被蛇黏黏糊糊地纏上了般，黏膩、窒息、柔軟、冰冷。
“最后關頭，她發現了王的險惡用心，因此把它殺死，混合尸蟞王煉制了尸蟞丹。”
“她怎么殺死的？”解黎提問：“當時的王已經是西王母國度中最強的存在，她怎么殺死它的？”并且，怪物不是聽西王母命令嗎？為什么還會想害她？當然后面的話解黎沒說。
“這”陳文錦仿佛突然回過神一般，臉色一白：“她……她有強大的軍隊，龐大的帝國……”
解黎深深看了她一眼收回視線。
張起靈黑瞎子上下打量她，在她拳頭緊握時收回目光。
解雨臣吳邪王胖子潘子懷疑地看著她，潘子越來越篤定，她不是陳文錦。
那真正的陳文錦……去哪了？
“你怎么知道這么多？”安東尼上前一步，好奇道。
“我也是道聽途說。”陳文錦強笑。
安東尼點點頭哦了聲，也不知相信了沒。
吳邪蹲在角落思考著看到的壁畫，試圖找出蛛絲馬跡。
張起靈伸著發丘指摸來摸去尋找機關。
這個石室看上去是封閉的，但既然有空氣就說明有出口。
解連環蹲坐在地吃東西，一雙眼睛若有若無的看陳文錦，不知道在打算什么。
李尋歡幾個照例對著墻壁敲敲打打，希望再來一次好運氣。
“寧老板”
黑瞎子的聲音突然在解黎耳邊響起，解黎坐在地上頭也不抬：“放！”
黑瞎子摸摸鼻子坐在她旁邊：“寧老板！”
“放！”
“小黎黎？”
解黎沒忍住扭臉看他，黑瞎子立馬掛上一個大大的笑容。
“有事說沒事滾，別來惡心我。看見你我就夠夠的。”
“別介啊”黑瞎子厚著臉皮湊近她：“想不想知道陳文錦的真面目？”
解黎斜眼看他：“要錢沒有，要命一條有本事來拿！”
“寧老板您好歹還是一老板呢，沒必要這么摳吧？”
“我不摳”解黎撥拉了一下自己的短毛：“我只對你摳。”
黑瞎子琢磨一下，好像真是。
自從見面到現在，他是一毛錢都沒從解黎手里摳出來，反倒是解黎從他手里摳走了一副墨鏡還有一塊巧克力。
這不想不知道，一想嚇一跳。
媽的他黑瞎子竟然虧本了？
似乎嫌刺激的不夠，解黎慢悠悠從兜里把黑瞎子給的那塊巧克力拿出來，躲開黑瞎子伸過來的手撕開包裝一把塞嘴里。
嗯？
有點苦。
看來這次黑瞎子買的是真的。
解黎享受的瞇起眼睛，挑釁地看著黑瞎子。
黑瞎子捂著心口，癟著嘴一直盯著她，想看看她會不會不好意思。
解黎挑眉，從包里拿出一盒青椒肉絲炒飯在他面前晃了晃。（解雨臣給她塞包里的。）
在黑瞎子被吸引住目光的時候，她撕開包裝往嘴里塞炒飯。
黑瞎子瞬間石化。
解黎一看，頓覺好玩極了，在他面前吃得嘎嘎香，還極沒有修養的吧唧嘴。
“真好吃。”
最后一句仿佛是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黑瞎子死死盯著解黎。
但不愧是黑爺，一轉眼就換了副笑臉再次湊過來：“寧老板好像還有很多”他瞄了瞄解黎的包：“賞瞎子一盒唄。”
“五千，不二價！”解黎伸出一個巴掌。
黑瞎子險些跳腳。
本以為他已經夠黑了，一盒炒飯賣五百。
沒想到解黎更黑，一盒賣五千！
整整翻了十倍？！
“瞎子還是吃壓縮餅干吧！”黑瞎子掏出壓縮餅干，看著解黎的碗下飯。
然而，更讓黑瞎子難過的是。
那悶油瓶似的啞巴張，看到解黎吃飯竟然溜達過來遞給解黎一塊壓縮牛肉吃……
“啞巴張？”
黑瞎子試探道。
那死硬臭跟茅坑里的臭石頭似的啞巴張，竟然無視他！！！
是的，張起靈看都沒看黑瞎子，送完就走，摸索機關去了。
解雨臣在遠處看見，覺得黑瞎子這樣可真好笑。
還有，小黎原來這么可愛嗎？
哦，本來就這么可愛！
他新奇地多看了解黎幾眼。
解黎跟他小時候是青梅竹馬，關系極好經常一起吃飯。
解黎教養也好，吃飯從來都是細嚼慢咽，從不出聲。
她要是正經起來，那真真是比秀秀都有大家閨秀的范。
但現在吧唧嘴……
也挺好看有趣的！
終于，黑瞎子受不了了，站起來就蹲到另一個角落去了。
解黎見黑瞎子走了，就開始慢慢吃了。
前世她見過不少美食主播，隱隱明白大口吃飯更能激起食欲。
所以她剛才吃得簡直跟餓了三五天似的。
黑瞎子一走，沒了觀眾她自然就慢慢吃，品嘗食物的美好。
畢竟其他人只能吃壓縮餅干的說*^_^*
誰知，她隨便一看，就對上了解雨臣的眼睛。
額……
雨臣一直看著嗎……
解黎感覺有點不好意思，她剛才也太沒有形象了。
都怪死瞎子！
眼見小姑娘耳朵都有點紅了，解雨臣體貼地移開視線。
……
等解黎慢慢干完飯后，剛放下盒飯啃完牛肉，只聽咔吧咔吧的聲音一陣響起，一道門在張起靈面前緩緩打開。
他收回手看向眾人的方向，靜靜等待眾人起身聚攏過來。
解黎掏出手帕擦擦嘴，再塞進兜里，站起來背上包過去。
安東尼最后拿著相機照了幾張之前的壁畫，一眾人出了石室。
入目便是古墓中常見的墓道，墓道上的墓燈不知什么時候已經點燃，散發著昏黃的光。
解連環打頭，吳邪潘子左右相隨，解黎隨后，身邊是解雨臣和安東尼。
再后面是黑瞎子李尋歡等人。
張起靈默默走在隊尾，時刻注意著所有人的狀況。
嗯？陳文錦呢？
她還站在那間石室里，動也不動地看著那壁畫。
似乎所有人都忽視了她，連她沒有跟上都沒有發現。
石室合上門，隔絕了陳文錦和解連環一行。
空蕩的石室中，一遍遍的低喃之音漸漸響起。
“我不再是我，我還是我。”
“不可捉，不可摸。”
“似是而非，真假難辨。”
她蒼白的手撫上最后一幅壁畫的位置。
“是誰？是誰抹去了你的存在！”
她抬起臉，臉蛋慘白毫無血色，閉眼后睜開的，竟然是一雙豎瞳。
那雙豎瞳靜靜地看著壁畫良久。
最終，她轉身再次打開暗門，孤身一人沿著解連環一行人的路前行。
枯黃的燈光照耀下，她的身影被拉得老長，不知哪吹來的風刮得燈火明明滅滅。
以至于，她腳下的影子被嚴重扭曲，最后竟然變成了一蛇頭人身的……詭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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