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得可對,犬戎王大畢之子,下一任犬戎王,圖魯嬋!”
百里定山的笑容之中透露出一股高深莫測之感,語氣極為篤定,眼前之人就是圖魯嬋。
在聽到百里定山的話語之后,大皋已經痛苦地閉上了雙眼,不愿意在想接下來會發生什么,或者說他死都可以,唯獨那位還在馬背上并未下馬的人死不得。
已經選擇丟棄彎刀,立于戰馬之旁的犬戎士兵們更是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眼神。
怎么可能?
他們的王既然讓唯一的犬戎諸君和他們一起上戰場,這是絕不可能的事情,他們棉渚,渭源,涿原的將士都沒有見過這位下一任犬戎王,只因他常年在犬丘。
為何他會出現在這里?讓所有的人都百思不得其解。
不單單是犬戎將士,就連秦軍將士也都一臉疑惑地看著百里定山。
車宣更是如此,他怎么也不可能想明白犬戎王的獨子為何會在此處。
車宣向百里定山投去疑問的眼神,百里定山只是給了他一個稍后的眼神便不再搭理他。
“怎么?不承認么?”
馬上的青年嘆息了一聲,看了一眼手臂上的弩箭,還別說,確實很疼,貌似傷到了筋骨。
隨后嘴角帶笑,也不回答百里定山,就這么看著他,臉上看不出任何的驚慌,反而一臉的淡然,似乎并沒有將此事當一回事。
百里定山依舊面帶微笑,二人就這么靜靜的凝視著對方,心中同時也不免有了欣賞之意,如此狀態之下,還能如此淡然,日后必然是一個人物,只可惜,今日落在他的手里,怕是沒有日后了。
“你說巧不巧,我五日前剛到棉渚軍營之時,剛好白大將軍接到一份黑冰臺的一份情報,僅有八個字“嬋出犬丘,或往棉渚”。更巧的是,白大將軍手里面有你們犬戎王族所有人的畫像,至于什么時候拿到的,便不得而知了。”
短短的兩句話,所透露出來的信息已經足夠駭人心神了。
黑冰臺,畫像!
這說明什么?
明眼人都知道,秦國早就已經準備對犬戎動手了,黑冰臺作為秦國的秘密機構,早已經把網撒向各地,而他們不過是收網之人而已。
雖然百里定山的話語很清脆,這個時候傳到犬戎人的耳中,卻如追魂索一般可怕。
“起先我還沒有懷疑,直到你舉刀砍向嬴牧之時,手腕處那道印記才讓我有了懷疑,不得不說,運氣使然,直到你揮刀想要自刎之時,大皋的肝膽欲裂讓我更加篤定了,試想一下,若是一名普通的副將,豈能讓犬戎王的胞弟如此失態,不能夠吧?”
“我的故事說完,該你了,圖魯嬋!”
圖魯嬋摘掉頭盔,眼神淡漠的看了一眼四周看向自己的犬戎將士。
“我,圖魯嬋,大畢王之子,并不是天生貴胄,一樣,能夠與諸位將士奮勇殺敵!”
圖魯嬋聲嘶力竭的聲音響徹在原野之上,這一刻,就連太陽也已經全部隱沒于群山之間,仿佛預示著什么。
就沖他這一句話,大秦軍中的不少將士向眼前之人投去敬佩的眼神,這是對于強者應有的尊敬,不管對方是不是敵人。
這句話與嬴牧當初說的那句“誰的命不是命”又有何區別,嬴牧看向圖魯嬋的眼神也有了一絲惺惺相惜的感覺,若是他不是秦人,他不是犬戎人,他們可能會成為要好的朋友。
“秦國將軍,我們居然已經戰敗,梟首還是如何,還請給個痛快。若是想讓我去要挾我們犬戎人,我奉勸將軍一句,白費力氣而已!”
車宣也來了興趣,策馬走到近前,上下打量起圖魯嬋,嘖嘖之聲不斷,至于是什么個意思,那就沒人知道他的了。
轉了一圈后,便將大皋摔下馬來。
“犬戎王的獨子,這軍功還是要比大皋要高出不少啊。”
“他娘的,又被你百里這個王八蛋搶了風頭!”
百里定山此時高興得很,也懶得計較車宣的調侃。
“勸降么?對了,你的一位先祖也叫圖魯嬋吧?當年可是殺了不少老秦人啊。我對于勸降沒有任何感覺,至于殺你,犯不上,你活著比死了有用,若不是身不由己,我還真想把你放回去,看看你能把犬戎折騰成什么樣!”
百里定山的語氣很平淡,仿佛說著一件跟自己毫無關系的事情,正是這股淡漠,讓犬戎的降兵感到無比的陰冷。
車宣自然明白百里定山所說的意思,他們不可能將所有的犬戎人全部殺光,總得留下一些王族的,將來留作他用,這也是為什么車宣在如此憋屈的情況下依舊沒有殺掉大皋,而是選擇活擒。
“將軍是何意思?”
“放心,你和他們都死不了,也不會讓你去勸降,甚至就連你被擒的消息也不會傳出去!”
看似一個好消息,犬戎士兵聽到之后,眼中不由得產生了一絲希望,但是在大皋和圖魯嬋的耳中,卻是猶如重雷于耳旁炸響。
不殺,不放,不勸降!
只有兩種可能,第一種就是讓犬戎王投鼠忌器;至于第二種,二人想都不敢想。
或許在今日之前他們并不認為秦軍能夠做到,但是今日之后,秦軍完全有這個能力做到,那就是滅族!
圖魯嬋倒吸了一口涼氣,聲音略顯顫抖,說道:“秦國是何意?將軍是何意?”
“你猜!”
百里定山微笑回答,聲音之中還有一絲戲謔。
“圖魯嬋愿意去勸降我父王!”
圖魯嬋的聲音之中透露著慌張和懇求,他害怕了,若是沒有猜錯的話,就是他想到的第二種結果。
“不用,我們自己會解決好的,安心當俘虜。”
百立定山依舊在笑,聲音依舊清淡。
圖魯嬋聽完之后,再也沒有了之前的高傲,而是急忙跳下馬來,懇求道:“終我與我父王一生,絕不叛秦!”
“跟我說沒用!”
“來人,派出一千人,將他們所有的人全部押回去,誰要是放跑一個,拿頭來見!”
隨即一名千夫長領命應是。
車宣覺得還是不穩妥,急忙道:“抽調兩個千戶營回去,一個不安全!”
百里定山想了想還是點頭同意了下來。
“大皋,圖魯嬋,或許你跟白大將軍說說,犬戎或許能夠少死很多人,你覺得呢?”
圖魯嬋瞬間明白了過來,這是告訴他,路上不要耍幺蛾子。
“多謝將軍!”
“將軍,我能與那位將軍聊幾句么?”
圖魯嬋指向一直在后方靜靜觀看的嬴牧。
其實直到這個時候,嬴牧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什么圖魯嬋,怎么會出現在這個地方,完全亂套了嘛。
圖魯嬋走向嬴牧,嬴牧也沒有繼續端坐馬上,而是摔下跳下馬來,以一副應敵的姿態對向圖魯嬋。
“將軍莫不是還怕一個敗軍之人?”
嬴牧并未搭話,而是警惕的看著對方,原因無他,他覺得眼前之人和自己太像了,不到最后一刻絕對不可能放棄的,而卻必然還有手段。
圖魯嬋見嬴牧處于防備狀態,便在三步之外就停下了腳步。
“小將軍想來不是秦國普通百姓吧,也是,普通百姓怎么可能有小將軍的氣魄,我只是在你身上看到了我的影子,敢問小將軍姓名。”
“嬴牧!”
“還有,相像不代表影子!”
“在下說錯了,保重,希望我們有再見之日!”
圖魯嬋并未糾纏,而是徑直來到百里定山和車宣跟前,語氣懇求的道:“還請兩位將軍對于手無寸鐵的百姓手下留情!”
隨即便拜倒在地,而車宣和百里定山則坦然受之!
嬴牧心中依然不解,圖魯嬋的轉變為何如此之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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