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詠志都已經跪在地上了,卻還叫的很歡,底氣十足,根本沒把鐵棠放在眼里,毫不掩飾自己心中的仇恨。
這種人。
要么就是絕對的紈绔子弟,不知天高天厚,看不懂當下局勢。
要么。
就是家族勢大,擁有足夠的底氣!
很顯然。
武詠志能夠長期在江都城囂張跋扈,直到今日撞見鐵棠這個外來人才吃了大虧,不會是只懂欺軟怕硬之輩,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嗖!嗖!
兩位神巫秘境的巫道教尊,快速從遠處飛來,半蹲在武詠志身邊,試圖將他拉起。
“二公子!”
武詠志被他們一拉,只覺雙腿好似萬千細針在攪動,連忙揮手:“疼疼疼……別動,別動,先把這人給我拿下了。”
那兩位祝巫境的家客,猛一抬頭,目光凌厲地在鐵棠身上打量。
“看我做甚,如今有捕快在此,莫非你們還想動手不成?”
那二人看不穿鐵棠修為,心中自生顧忌,其中一人說道:“閣下便是過江強龍,也得在江都武家面前低頭三分。
今日你若不叩頭賠罪……只怕走不出三尺之外。”
鐵棠二話不說,默默邁出腳步,閑庭信步地走到一丈之外,而后又慢慢走了回來。
“嗯?”
“好膽!”那兩位門客大怒,縱身一躍來到鐵棠左右,四臂如蛟,瞬間纏繞在鐵棠身上。
“住手!”
“我等還在此地,你們還敢動武?真當江都城姓武了?”領頭捕快雖然只是一位元神大巫,卻氣勢洶洶,大步緊逼過來。
他背后站著大商巡檢司,站著大商朝廷,自然不怕這些世家門客。
這時依舊跪在地上的武詠志開口了,他面目猙獰,大汗淋漓:“先把他兩條腿打斷,出了問題我來負責。”
放在往日,武詠志也不敢如此肆無忌憚。
可如今他被鐵棠逼得下跪、叩首,怒氣早已淹沒了理智,只恨不得把鐵棠當場千刀萬剮,以償其恥。
門客是武家中人,也知武家勢大,有這位二公子發話,事后自有武家去與官府扯皮。
相反。
他們此時若是罷手,事后遭到武詠志的敵視,那才是真的麻煩。
兩人四臂齊齊發力,右腿化出圓月弧形,狠狠踢向鐵棠雙腿,他們不但要卸去鐵棠一雙胳膊,還要踢斷他的雙腿,讓他也當場跪下。
但就在這時。
鐵棠背負身后的右手,五指輕輕一勾。
數丈之外突然有五道黑灰氣流化體成型,變成一位中年男子模樣。
“好惡奴,竟然當街行兇!”
這中年男子一聲怒吼,音浪竟然化作一條黑鱗大蛇噴涌而出。
啪!啪!
蛇尾抖動如神鞭,速度快到在虛空拉出一連串的幻影。
只見那兩位祝巫境的門客,被這蛇尾一抽,各自仰天大口吐血,身軀凌空飛出數十丈之外。
鐵棠不想、也不會暴露身份,他選擇了更好地破局之法,便是以類似天巫境一神分化的手段,變出了一位中年男子。
而這位中年男子……也不是憑空捏造,乃是世間真實存在的一人。
“你也住手,你是何人,為何插手?”捕快轉而怒視中年男子。
“我若是不出手,這位小哥免不了骨斷筋折的下場,至于本官身份……你且看好了。”
中年男子不緊不慢地從懷中掏出一枚貔貅官印,隨意地系在腰間,輕輕拍了一拍。
“吼!”
官印之上有貔貅化形而出,低沉嘶吼,金光四射。
“我乃清水郡監察使孟向陽,路見不平,自該拔刀相助,爾等將這些人一起押送至監察都府,此案由本官接手了。”
清水城的確有這位監察使,名字也沒錯,不過那人常年累月在監察郡邸里面的鎮魔殿看守,幾乎是不外出的。
鐵棠知道此人存在,便打算借他之名行事,連修為、巫法,也用得是那人手段。
一眾捕快看到監察使的官印,哪還有絲毫疑惑,紛紛躬身施禮,分出人手去羈押那兩位門客,又有兩位捕役想將武詠志扶起,卻發現他好似一座高山,撼之不動,拔之不起。
領頭捕快見狀,便朝著鐵棠拱了拱手:“這位壯士,還請松開手段,官府自會還你一個公道。”
鐵棠笑著擺手:“不是我,別看我,我還以為他良心發現了,原來是有高人暗中相助。”
武詠志看到有監察使出手,心中已經慌了三分,再聽到鐵棠承認不是他自己出手,心中又驚又疑,明明先前看到對方虛彈了兩下。
難道真的不是他……另外有高手?
相比鐵棠出手,武詠志更害怕后一個可能。
因為那意味著江都城有高手對武家不滿,今日特地出手懲治,也許是警告一番。
正在這時。
從遠處一幢花樓之中,凌空飛出十幾道綠色倩影,正中簇擁著一位粉色身影落下。
“丟人現眼的玩意。”
清麗的聲線,宛如春日泉水叮咚,讓人下意識生出好感。
那位女子到場之后,二話不說,先給了武詠志一巴掌,方才徐徐掃視其余眾人。
武詠志被打得嘴角流血,眼中生出怒意,卻一閃而過,根本不敢有絲毫脾氣。
端倪片刻。
粉色身影看向孟向陽、捕快等人,輕輕揮了揮手。
“外地來的監察使,如何能夠插手我江都城的事務?你且退去吧,這里不過是一場誤會罷了,那兩匹馬武家自會賠償。”
鐵棠看得驚奇。
這女子排場不小,口氣更大,好似連官府都不放在眼中。
“她也是武家人?”
“武家勢力有這么大么……我怎么沒聽過半點?”
孟向陽正欲開口,卻被那領頭捕快拉了一下,耳中傳來聲音。
“大人,且罷手吧,咱招惹不得,您是外地來的監察使,按律的確是需要事先申報。”
道理是這個道理沒錯。
外地來的監察使,不可能輕易插手本地的案件。
不過那是監察殿自己內部的事情,與外人何關?
像這種事情撞上了,轉頭在當地監察殿一報備,不可能有人會與你為難。
孟向陽是鐵棠的化身,聞言不動聲色,悄聲問了一句:“這位是……”
“玉生煙,江都玉家的千金,大人這下明白了吧?”
“哦~原來是玉家中人。”孟向陽微微頷首。
鐵棠也得知了眼前這位女子的身份,恍然大悟。
“難怪氣勢如此霸道,難怪口氣如此之大。”
既然是玉家的千金……那倒也說得過去。
玉家。
是大商,是人間大地,最為鼎盛的幾大世家之一。
玉家的勢力遍布整個人間,朝野內外皆有大量人脈,傳聞大商開辟之初,玉家也有從龍之功,與當今人皇都有不淺的交情。
玉家,是與大商方家,并駕齊驅的存在。
不過玉家與方家的經營模式并不相同,除了占據絕對主導地位的圣都主家之外,其余各地,也有好幾位勢力極為雄厚的分家。
在大商十二都府,諸多分家之中……
江都玉家,排在第二,僅次于第一的分家與圣都主家。
玉家名頭之大,大到了什么程度?
就是已經厲害到……連鐵棠都聽過!
鐵棠出道時間太短,若是問起各種巫法、神通、功法、武學,他倒可以說得頭頭是道,有理有據。
但若是問他如今大商是什么格局,又有哪些勢力稱雄,他也只是站在山腳觀山,只見一面,難察全局。
能夠被鐵棠知曉,且不曾見過的世家,無一不是人間第一等的勢力。
而這個玉家就厲害了,鐵棠不但聽過它的名頭,更對江都玉家,有過不小的了解。
只因當初方樂賢隨口說了一句:“江都府內方家也不算什么,還有玉家在內。”
就這一句話,已經足夠鐵棠了解玉家的部分實力。
見到玉家來人,鐵棠也不想繼續插手,免得無端引出一些變故。
之前他本意是怕車夫后面遭到武家報復,所以搞出個孟向陽來轉移矛盾。
現在既然有玉家出面,看樣子也是個講理的,應當不會與那車夫為難。
于是他指使孟向陽與玉生煙溝通了一番,自己則是如魚入水,遁入人群之中,準備悄然無息離開此地。
“慢著!”
像是怕什么就來什么。
鐵棠耳邊聽到了那非常好聽的聲音,音浪凝聚成一條線,只在他耳邊縈繞,其他人甚至聽不到半分。
“這是沖著我來的。”
腳步一頓,鐵棠笑吟吟地轉身,茫然地望向四周。
玉生煙輕移蓮步,款款走到鐵棠身旁。
“剛剛是你出手?”
她的修為實力不低,已經到了天巫境大圓滿境界,很快就要晉升巫神境。
一旦邁入巫神境的巫覡,則通常不會輕易在世間行走,而是專心致志閉關修煉,以期早日推開仙神秘境的大門,登臨仙位,享那十二萬九千六百年的漫長壽元。
可即便是以玉生煙的眼力,也有些看不透鐵棠的虛實,只覺得對方一時又像尋常的元神大巫,一時又像毫無修為的尋常百姓。
再加上之前她在花樓之中,沒有太過關注這邊的變故,也不確定到底是不是鐵棠出手。
鐵棠拱了拱手:“姑娘說笑了,在下何德何能,只是不忍見車夫受辱,仗義言辭幾句。
說起來這事倒也怪我,若不是因我之故,也不會讓那兩匹龍蛟馬瀕臨死境。”
玉生煙一身粉色華服,腰間、胸前各有碩大的五色牡丹錦繡,顯然是為了今日花市特意準備。
她憑著女人的直覺與過人的心境,意識海中認定鐵棠有問題。
至于到底是什么問題……她暫時也看不透。
正在這時,有一位身著淺綠綾羅裙的侍女走了過來,貼著玉生煙耳朵快速說了幾句。
“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江都。閣下倒是頗具文采,事情經過我已知曉。
武詠志當街行兇殺馬,自有朝廷律法伺候,他跪地受罰……在我看來也不是什么大事。
只不過……
武家與我玉家即將聯姻,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武家的臉面可以丟。
我玉家——
不行!”
玉生煙的話語極盡霸道之色,鏗鏘有力,擲地有聲,讓四周喧鬧的人群都緩緩靜了下來。
鐵棠微微皺眉,感覺今日好像沾上了一點麻煩。
他兩手各自伸入袖袍之中,淡淡問了一句:“姑娘意欲何為?”
玉生煙不答,冷冷地拍了拍手。
呼哧!呼哧!
遠處天際有兩個馬奴,牽著兩匹龍蛟馬快速趕來。
“這兩匹龍蛟馬,算是我代武家賠給那位車夫,另有萬兩黃金,由武家稍后奉上。
武詠志回府之后,會面壁三年,以思其過。
且以我玉生煙的名頭擔保,武家日后絕不敢找那車夫麻煩。”
“玉姑娘豪氣!”鐵棠連連鼓掌。
車夫愣在原地,一時不敢動彈,而跪在地上武詠志,聽到玉生煙所說,也只顧低著頭,不敢反駁半句。
玉生煙看著鐵棠問道:“我此舉處置,是否公道?”
“玉姑娘處事分明,賞罰有道,你不去當官,江都府都少了一片青天。”鐵棠拍手,稱贊不絕。
不過玉生煙聽罷之后,臉上并沒有喜色,反而越發寒冷,兩道柳眉倒豎,泛起一絲白氣,如掛寒霜。
“武詠志的帳算完了,可你擅自出手,讓他跪地、叩首,卻也連累我玉家顏面受損。
不知閣下覺得……這筆賬如何算?”
“呃~”
鐵棠一滯。
他干巴巴說了一句:“我看姑娘是誤會了,在下又豈有這等本事……”
話未說完,便被玉生煙揮手打斷:“無需多言,事情既然由你而起,無論是不是你出手,都得受著。
我也不欺你,只打你一掌,你能接下,那是你的本事。
接不下。
卻也不會要了你的性命,只需你在床上躺個一年半載,傷勢自會痊愈。”
鐵棠臉色立刻垮了下來:“你這廝怎么聽不懂人話咋地,好不講理。”
玉生煙冷笑:“閣下剛剛還夸我是青天,怎么事情到了你頭上,就變成不講理了?”
此時有兩位侍女在武詠志身旁多次出手,想要破去那詭異的禁制、神通,讓武詠志站起來,不過卻屢屢失敗。
有侍女走到玉生煙旁邊,輕聲說了一句,后者看都不看,隨手打出一道五彩巫力,飛入武詠志丹田之中。
片刻之后。
武詠志臉上青筋暴起,渾身疼得雙眼不自覺流下淚來。
這一落淚。
他仿佛受到了天大委屈,再也不強撐,徹底嚎啕大哭起來。
“嗯?”
玉生煙驚疑,沒想到自己的巫力,竟然沒能破去武詠志體內的神通。
她反復打量鐵棠,緩緩稱贊了一句。
“好本事!”
“不是我,不是我!”鐵棠打死不認,搖頭揮手。
“這樣,你接我一招,無論能否接下,事后你都得破去他體內神通。
否則……
你讓他在這里跪得越久,你的命就越短。
江都城有法。
可城外之地,卻不見得處處都有法。
武家不是你一個外人能夠得罪的!”
這番話語,既有威脅,也飽含勸誡之意。
在玉生煙看來,鐵棠縱然有些本事,又要如何與武家抗衡?
武詠志在這里每跪多一柱香時間,武家仇恨就高漲一分,到頭來害得還是鐵棠自己。
鐵棠兩耳一抖,知道此地事故,已經引起了許多人注意,內里或許還有一些武家的高手在默默觀看。
“冤有頭債有主,玉姑娘既然非要賴上我,那我也沒辦法了,你來吧,我隨便你打。”
“你……”
“莫非真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不成?”
玉生煙有些惱怒,暗道這人怎么如此不識好歹,難道說真的不是他出手?
她之所以把責任都歸到鐵棠身上,是因為下意識認定鐵棠就是出手之人。
那這一掌鐵棠挨得就不冤。
可若出手之人不是鐵棠……那難免就有些不好看了。
“看來也是個口齒伶俐之輩,你叫什么名字?可敢留下名號?”
鐵棠眼珠一轉,壞水涌上心頭。
“賤籍之人沒有名姓,大家都喚我二狗,你也這般稱呼便是。”
玉生煙愈發顯得惱怒,卻沒有過多糾纏,轉身離去。
鐵棠心中長舒一口氣,也不管她如何作想,同樣掉頭就走。
卻在這時。
他耳邊又傳來了玉生煙的聲音。
“無膽鼠輩,連姓名都不敢留下,吃我一掌。”
轟隆!
雄渾的大手印遍布五色神光,帶起滾滾風浪,如同江河決堤、山崩海嘯。
噗通~
鐵棠沒有絲毫抵擋,裝作被打得吐血三升,整個人朝著前方百十丈撲去,掉入了人頭海洋之中。
“回!”
玉生煙一聲輕斥,五色大手印逆流而回,消散于虛空。
“果真不是他?”
“他有這么弱么……我都收了九成九的力道,還能飛出那么遠。”
正待她想看個究竟,卻見一旁橫空插出一道身影。
“夠了!”
“就算是玉家,也要遵守大商律法,本官還在此地,豈能任由爾等胡作非為?”
是孟向陽,但也是鐵棠。
見這位監察使堅持出面,玉生煙知道這件事只能到此為止了。
玉家的確勢大,也的確不好惹。
可難道……
大商監察殿就是好惹的不成?
圍觀的眾人徐徐散去,孟向陽自顧自拉起車夫,處理善后。
而跪在地上的武詠志,也被暗中出現的武家高手帶回家中,沒有再在原地受辱。
一眾捕快更是不敢插手武家、玉家之事,只能疏散人群,維持秩序,繼續保持花市盛況。
回到花樓中的玉生煙,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她探出神識、巫力,想在下方茫茫人海中搜尋鐵棠的蹤跡,可哪里還能看到。
小半柱香后。
玉生煙不但沒有失望,反而胸有成竹,仿佛認定了某個事實。
“哼,果然是你!”
“明明剛剛吐了那么多血,現在地上卻連一滴你的血液都沒有,到底是哪來的高手?
這種手段,有些不可思議,連我都瞞了過去,莫非是仙神游戲人間不成?”
鐵棠雖然演足了戲份,可到底還是疏漏了一些東西。
比如說他的鮮血。
他身上沒有凡血,即便被他的手段掩飾過了,可一旦被人得到仔細研究,還是能夠看出端倪。
所以他吐了血之后,馬上又收了回來,因此也留下了一絲破綻。
此時他改頭換面,重現出現在了江都城中。
“這娘們心眼怎么這么小,顯些壞了我的大事,不過玉家既然要與武家聯姻……
那玉家會不會跟邪教有什么關系?”
鐵棠沒有深想,因為深想的結果太過恐怖,他不愿意看到這種情況發生。
無論是方家還是玉家。
這種在人間實力極其雄渾,經久不衰,稱霸一方的頂尖世家。
一旦與邪教有了聯系,甚至可能投入邪教之中,那無疑對大商皇朝的根基都有很大的影響。
他拋去諸多疑惑,慢悠悠晃蕩到一處豪門大宅附近。
雖然之前在花市上露了臉,可他也不怕有任何人可以識破他的手段。
除非有仙神親自出手將他擒拿,手拿把掐的摸筋斷骨,否則光憑眼力去看,是不可能識破他的變化。
隨著他修為日漸攀升,種種巫法、神通逐漸變得神妙無方,已然與如今的正統大道有了截然不同的區別。
有些手段,并非是多么高明,多么不可破解,并非如此。
純粹是因為鐵棠如今的手段,已然超出了世人尋常的巫道見識,他的有些巫法、神通,對于當世人來說,是未知的,是絕對不曾見過的。
未知,則不了解。
不了解,則想不到。
連想都想不到,何談去破解?
鐵棠在武家府邸附近數十丈,找到了一座很高的酒樓,上到九層之中,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準備觀察觀察武府。
據洪明煦所說,他與許護法等人來到江都城之后,曾經見過武家的幾位門客,甚至許護法還與他們喝過酒宴。
他隨便點了幾道酒菜,目光不時朝窗外打量。
下方繁華的街道,人來人往,絡繹不絕,不少人都有修為在身,巫兵在手,彰顯一派盛世之景。
鐵棠夾了個花生米,隨意丟入口中,嚼得嘣嘣響,眼神下意識地一瞥,卻猛然呆住了。
“哦?”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他看到了一道極為陌生的身影,那絕對是他之前不曾見過的人。
可是。
縱然肉體能夠千變萬化,乃至氣息也可以千錘百煉,變化無窮,卻難掩元神、魂魄之變。
除了元神之外,還有一個東西,是幾乎不可能變化的。
那就是每個人在天授境得到的金身!
鐵棠不慌不忙,繼續往口中夾著花生米,也不緊盯那人,只是偶爾才瞥上一眼,像是無意為之。
“希望……你會給我答案!”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下載星星閱讀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已經星星閱讀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星星閱讀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實習寵獸飼養員。網站即將關閉,下載星星閱讀app為您提供大神落日照大旗的大商監察使
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