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早朝開始……
前……
趙禎皺眉看著面前的張茂則,陰森道:“你確定要如此對待我的三郎?”
張茂則一臉嚴肅的點點頭:“大家,郎君雖然已經是太子殿下,今非昔比了,但是,再怎么……您也不能……讓他跟您坐……一把椅子啊!”
草
張茂則狠狠的將龍椅上的坐墊薅下來了一個,pia在了桌子上……
“那……”
趙禎略略心緒,有些不甘心,然后看著龍椅旁邊的空隙:“坐這兒呢?”然后眼巴巴的看著張茂則,好似在說:你總不能我兒子第一日上朝,就讓他在下面干站著吧?
不然呢?
騎到龍椅的靠背上?
張茂則不敢狠狠的回瞪,只能無奈道:“大家,您愛子之心,世人皆知,殿下也肯定感動不已,但是,殿下如今尚未及冠,還不過十六七歲,您若榮寵過甚,恐……”張茂則也沒敢說恐讓趙時被寵壞,而是:“恐讓百官生嫉。”
“生嫉?他們敢……”
趙禎下意識的瞪起了眼睛,然后又一點點的放緩,有些不自信道:“他們不敢吧!”
張茂則便幽幽的看著他,
您說呢?
包拯的口水可是還在您那件朝服上沾著呢!
“唉!”
趙禎便長長嘆了一口氣,心灰意冷的,不得不的,將坐墊從龍案上拿起,往下走了七八階臺階,轉了個彎,然后將之放在了一張完全仿制龍椅做的椅子上……這……總可以了吧!
張茂則眼瞼便狠狠一抖,
您禪讓吧!
真的,
您當太上皇挺好的。
只是……
趙禎已經顯然已經退讓了很多了,雖然張茂則還敢心里腹議,甚至仗著跟隨趙禎多年,趙禎脾氣好,也敢當面頂撞一二,但是,真讓他步步避讓趙禎,讓趙禎屈服,他也不敢,只能是一邊偷偷給太監們使眼色,讓他們把那龍椅往下,更往下挪,一邊轉移話題的問道:“大家,不知郎君一會入內時會是一個什么狀態。”
“能是什么狀態。”
趙禎果然沒轉移了注意力,沒有注意到那龍椅在一點點的往不起眼處挪,搖頭嘆息道:“朕雖然十三歲就被逼著當了皇帝,未曾作為太子上過朝,但是,百官如狼,相公如虎,朕即使是現在面對他們也難免有些唯唯諾諾,如履薄冰,更不要說三郎了。”
“唉。”
說到此處,
趙禎不由的,擔心的看向大殿外面上朝的通道,只感覺他好像已經看到趙時唯唯諾諾縮在百官之后的可憐模樣:“不過,這也是無奈之舉,我們大宋的官家誰不是這么一步步熬出來……嘎吱……”
正說著……
趙禎猛的抽了一口涼氣,竟生生的把人嗓子擠出了公雞被掐住脖子一般的聲音……
無他。
唯唯諾諾?
趙時恨不能孔雀開屏,羽絨服拉鏈敞開,狂風吹動間,他龍行虎步的行在百官最前,身旁是小心跟隨的狄青與不知側頭,小聲的,甚至是有些哀求的跟他說話的韓琦,至于……
文彥博,
富弼,
劉沆等人,竟是連湊到身旁的機會都沒有,只能眼巴巴的看著趙時身上那一件怪異,又好看的衣服咽口水。
砰
趙禎甚至晃了一下,扶著柱子才站穩,他這輩子都好像沒有這么意氣風發過,一時間……
竟有些……
嫉妒,
這小子憑什么比自己更像一個帝王,
不行,
趙禎當即便扭頭準備讓張茂則把那張類似自己的龍椅挪走,雖舍不得針對自己唯一的兒子,但是,不助長他的氣焰卻還是能做到的,卻不曾想……
張茂則啊!
剛剛還苦勸自己的,跟了二十多年的,貼身近侍的張茂則,卻是陡然就好像變成了趙時的屬下,迎著往前跑了倆步,狗腿子至極的叫道:“殿下,這邊,您的座位在這邊。”
用你?
趙禎惡狠狠的瞪了張茂則一眼,正要說話……
便見……
啪
趙時有些嫌棄的甩了甩這種長款羽絨服,很讓人煩躁的下擺,氣勢如龍,然后先跟趙禎作揖,然后才對張茂則道:“多謝張內侍,只是我才十六七歲,不必座位。”
真龍天子。
不知為何,
趙禎腦子里竟然泛起了這個往常絕不可能泛起的念頭,然后,難免有一點點吃味,便聽張茂則又道:“殿下,非老奴之意,乃是陛下念郎君尊貴,這才執意如此。”
趙時看向趙禎,
頓了一下,
作揖道:“臣,多謝陛下天恩,只是,臣尚年幼,且,臣作為新任開封府尹,上任已有倆日,卻依舊是寸功未立,寸恩未施,怎敢竊據百官之前。”說罷!趙時竟不再遲疑,直接走到了開封府尹應該站的位置……
站定。
真……
天子氣也。
韓琦忍不住雙目放光,然后竟也只是匆匆跟趙禎行了一禮,便跟著趙時身后站定,趙時微微一愣,回頭道:“韓相公,您乃樞密使,我不過是開封府尹,您應當是站在我之前才對吧!”
韓琦一怔,
竟絲毫不覺得尷尬,反而雙目越發的明亮,就好像從新找到了人生的方向一樣,然后淺淺一禮,站到趙時之前,然后百官才魚貫而入,無一人不多看趙時一眼,甚至……
就連文彥博,
都路過趙時的時候,微微頷首,然后才在百官前站定。
“上朝。”
趙禎忍不住加快了進程,百官沉默,然后開始議事,只是不知為何……不論那一位出言上奏,或開口前,或結束后,都會看一眼趙時,趙時明明今日才第一日上朝,卻隱隱已經有朝堂中心之感。
趙禎忍不住的心酸,
趙時倒是坦然自若,
他今日給自己的定義很簡單,一個有著華麗羽毛的木頭人,越是這種萬眾期待的情況下,他越要崩住自己,越要平和,絕不能真的如孔雀般露著屁股大鵬展翅,畢竟,今日之盛況,
一部分得益于羽絨服,一部分還是因為前日那金龍護體效果未散,
但是,
那金龍護體最多就是讓趙時在旁人眼中與眾不同一些,甚至,旁人眼中也只是暫時的與眾不同,與己幾乎毫無提升,若是貿然借著這一點與眾不同而耀武揚威,只會……死的更慘。
趙時恨不能將自己的腦袋塞進胸膛里,
“陛下,臣彈劾無憂洞治理官員陳郁貪墨巨款。”
無憂洞治理官員?
趙時這才快速抬了一下頭,
無憂洞還有這等神奇的存在?
旋即,
趙時便看到,
一名大約三十二三歲年紀的年輕官員,還不等前面那人彈劾完畢,便已經顫顫巍巍的出列,下跪,叩首:“臣……死罪。”
趙時微微一怔,
倒不是疑惑這人貪了多少,而是疑惑……他怎么像是早就準備認罪一樣?
而且……
那人才彈劾了一句,伱這厚厚的冬裝,怎么可能已經被汗水浸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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