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大隋主沉浮 > 第364章:大盜宗羅睺
  獨孤敏的拜貼昨天已經送到裴府,盡管她說拜訪裴夫人,但是她的身份不一般,裴府上下依舊給予了足夠的禮遇;裴矩不僅把在京子弟的女眷召集而來,還與族弟、二十多名裴家主要成員等在門口,然后裴家男男女女熱熱鬧鬧的將獨孤敏迎入府中。

  不過這種聚會畢竟屬于女人,成年男子著實不宜摻合,他們依禮將獨孤敏迎入府中、再次客氣一番,裴矩便把“宴會主場”交給裴夫人負責,自己和裴蘊帶著一干子弟離開。

  兄弟倆默契的走向了書房。

  以他們之智,不難猜出獨孤敏的目的,無非就是希望裴氏、或山東士族站在楊集這邊。

  其實關隴貴族向楊集發難之時,他們便以旁觀者的身份,從國勢、楊廣施政方向等等方面細細探討過此事,最終得出的結論是楊集不會倒:

  一來是關隴貴族太強大、太強勢,他們不僅威脅了大隋王朝的長治久安,還反對楊廣當太子、暗中支持楊諒謀反,而楊廣登基不久,就急匆匆遷都,可見他比先帝更加痛恨、畏懼關隴貴族,一旦朝廷搬到遠離關中的洛陽,恐怕各種針對關隴貴族的政策、手段便出來了;這個時候,楊廣不僅要楊集繼續當利刃,還要楊集從西邊威懾關中,以防關隴貴族霍亂包括關中在內的雍州和益州。

  二來是楊廣一心推行漢治、一心推行全民教育、一心推行唯才是舉的用人制度,這等于是在跟所有世家為敵;由于包括九相在內的所有官員,都是這三大主張的利益受損者,所以楊廣在這個方面,只能依靠皇族和寒門,在寒門不成氣候的前提下,他唯一的幫手便是皇族了。而皇族之中,楊集無疑更懂楊廣、更做得徹底、更絕。有他在涼州搞“試驗”、有他在涼州吸引“火力”,楊廣壓力也就不那么大了。

  三來是先帝在世之時,便做了很多不利天下世家之事,使‘大隋皇帝’和世家之間緩和的余地相當少,再加上楊廣比他父親更激進,所以他在改革路上一定是有進無退。若是楊廣任由楊集這個改革派首領倒下,以后誰敢扛起這面大旗?誰敢堅定不移的站在楊廣這邊?誰又比楊集做得更好?

  楊集除了忠心、有能力、敢當孤臣之外,他還兩個可以長長久久的優勢:首先是不貪權、不思上進。據裴矩所知,楊集在武舉結束之后,就向楊廣提出了辭呈,并且說什么“州牧不如紈绔之王快活”之類的鬼話,只想躺在京城過“逍遙王”的日子;楊廣不答應他‘告老還鄉’的請求之后,便又賴在京城、死活不肯走,最終還是被楊廣轟去上任的。

  第二個優勢是楊集有“盟友眾多”,包括關隴貴族、山東士族、南方士族在內的天下世家,都是保證楊集不會倒的天然“盟友”。皇帝對“世家”這個群體十分反感、十分厭惡;尤其是關隴貴族,那更是皇帝恨不得一天拔出的眼中釘、肉中刺。

  這些關隴貴族越團結、越拼命彈劾楊集,皇帝就越憎恨、越想弄死他們,而楊集不僅變成皇帝更加需要的人,而且也會因為關隴貴族,變得越安全、越穩定了。

  正是鑒于楊廣的需要、楊集的秉性和能力,裴氏兄弟分析出楊廣在這起彈劾事件中,必然會死保楊集。事后,果然不出他們之所料,當彈劾風潮席卷京城,楊廣立刻加封楊爽為“開國衛昭王”,將彈劾風潮化解于無形。

  得此結論,裴氏兄弟便決定站在楊集這一邊,只是在具體戰術上,兩人發生了分歧。裴矩主張拉來山東系積極應戰,直接把戰火從楊集手中接過來,以裴家為主、楊集為輔;而裴蘊卻主張讓楊集站在前臺,他們裴家乃至整個山東士族在后方施力。

  這個分歧,其實是家主和成員的眼光所致,裴矩身為家主,他在斷定楊廣死保楊集以后,便想通過支持楊集的方式,向楊廣表明支持皇帝一切決定的態度,以外博取皇帝的好感,這是其一。

  其二、聞喜裴氏身在河東,他們自東西魏以來,便在關隴貴族、山東士族之間左右逢源,這種做法使他們在分裂時期混得如魚得水,可如今是統一的王朝,若是再繼續這樣,不僅兩面不討好,而且連皇帝也不滿。

  如今關隴貴族、山東士族對抗激烈,強勢關隴貴族不需要裴氏;弱勢的山東士族由于沒有一個拿得出手的人物,既希望裴矩扛下對抗關隴貴族的大旗,然而又不太信任裴氏,所以裴矩打算借這一場風波,強勢出頭,帶著山東士族,幫助楊集打贏這一仗。

  一旦打贏了此戰,皇帝滿意、楊集感激的同時,裴氏還向山東士族證明了自己的政治主張、強悍實力,這為裴氏成為山東士族之首,奠定了堅定的基礎、強大的聲望。對于裴氏日后發展,絕對是百利而無一害。

  但是裴蘊則認為楊集未必承情、山東士族未必認同。弄不好的話,裴家在這起事件中,不得其利、反受其害,裴家跟在后面撈點好處就夠啦!

  這么一來,裴矩覺得裴蘊過于保守,他認為既然必贏,就應該趁機發力,唯有如此,才能獲得長遠的大利益;更何況出身崔氏的民部侍郎崔仲方不僅是九相之一,而且也是山東士族領袖的熱門人選,只不過崔氏因為被楊集的“犯官名單”弄得臭名遠揚,所以其他山東士族在裴矩可供選擇的情況下,還對崔仲方保持一定的距離,若是裴氏此時不作為,不僅錯失這場必勝的良機,而且還是間接把觀望的山東士族推向博陵崔氏。一旦二崔合力,裴氏不但沒有一點機會,而且還飽受關隴貴族、山東士族打壓,

  日后連生存都困難,還談什么發展?

  而保守的裴蘊則認為裴矩太激進、太冒險,完全是拿裴氏的基業賭博。

  最終,誰也說服不了誰。

  “太妃來了,其用意不問可知。”裴矩看了默不作聲的裴蘊一眼,嘆息道:“她在這關鍵時刻過來,相信別人也認為我們和衛王交好,搞不好,關隴貴族已經開始防著我們了。”

  裴蘊四平八穩的說道:“防就防唄!反正我們肯定是參與的。”

  裴矩嘴角抽了抽,他知道再談下去,又將是一個死循環,長嘆一聲道:“我們知道這是必贏之局,也決定參與其中,但是參與的力度和深度,卻讓我們出現了分歧。我們爭下去,也爭不出一個結果。我看這樣好了。”

  他想了想,便向裴蘊說道:“我們出手的時機、參與的力度和深度,就由太妃的態度來定。如果她帶來了足夠誠意,那么我們全力出手。如果誠意不足,我們先根據職責和使命,在朝堂之上就事論事,從大隋的利益方面來堅持自己主張;一旦關隴貴族擴大打擊范圍、或是后繼無力,那我們便聯合蕭氏兄弟,以南北士族之力,向關隴貴族全力進攻。”

  裴蘊沉吟半晌,點頭道:“我看行!”

  說到底,裴蘊比裴矩現實,他更看重實實在在的利益,如果獨孤敏開出令他滿意的條件,那么裴氏就能通過這場大戰,撈到衛王府的實利和人情、博得整個皇族的好感、獲得官場上的影響力和聲望,此外,還能奠定他們成為山東士族領袖的基礎。

  要是獨孤敏誠意不足,以上好處照樣獲得,只不過衛王府這邊的實利稍微少了一點而已;但是裴矩拉來蕭氏和南方士族的決定,卻能分走了裴氏一半以上的風險;關隴貴族日后就算報復,那也是先瞅準弱勢的蕭氏和南方士族,而不是實力強悍的山東士族。

  裴矩暗自搖頭,他自然知道族弟的用意,可是他心中并不認同。

  雖然說世家門閥素來以利益為重,但凡事都要適可而止、不能太過,若是過于追求利益,便使合作成了一錘子的生意;合作結束以后,雙方便一拍兩散、形同陌路、誰也不欠誰,既然沒有人情、情感的維系,那么日后反目也是正常之事。

  照他來看,裴氏能夠交好潛力無窮、前途無量的楊集,那就是最大的收益了。眼下非但不要撈好處,反而應該出現大虧損。裴氏現在虧得越大、楊集欠得越多,別人也會因為裴氏的付出和虧損,將兩者視為不可分割的同盟。

  當朝野上下形成這種共識,楊集以后想甩開裴氏都難。

  怎奈,裴氏是大家的裴氏,每當遇到大事之時,哪怕是家主也不能一言而決。

  正感無奈,門外傳來裴宣機的聲音:“阿耶、叔父,孩兒有事相告。”

  裴氏兄弟雙眼一亮,心知是宴會那邊有什么消息傳來了,裴矩說道:“進來。”

  “喏!”裴宣機推門而入,將一封拆開了的快交給了裴矩:“阿耶,小妹托太妃捎來一封信;阿娘已經過目,她讓夫人給了我。”

  “她終于舍得來信了啊!”裴矩的夫人已經告訴他,說是女兒跑去了衛王府,之后好像又去了甘州,這令裴矩總算是稍微放心了一些,可是女兒一動不復返,甚至連一封信都沒有寫回來,著實令他惱火之極。

  此時見兒子這么說,便冷哼一聲,接過了書信,吩咐道:“你先坐下!”

  “是!”裴宣機應了一聲,找個位子坐下等候。

  裴矩打開書信一看,臉色一下子就黑了,只見箋上簡簡單單的寫道:“女兒讓阿耶、阿娘擔心,真是好生抱歉。不過女兒很好、很快樂,勿念……”通篇平鋪直敘、直白易懂,但宿愿得嘗的喜悅、得意躍于紙上。

  最勁爆的是,那死丫頭在最后寫著:“恭喜阿耶、阿娘,你們很快就當外祖了,高興嗎?快樂嗎?”

  這番話,驚天動地!

  差點把裴矩活生生給氣死。

  裴矩兩只眼睛瞪得有如銅鈴、嘴皮子直哆嗦,差點就被氣死過去了。

  看著眼前暴跳如雷裴矩,裴蘊不解的問道:“兄長不是很多擔心么,淑英侄女如今來信了,是好事啊,你怎么……”

  “砰!”裴蘊話沒說完,裴矩便一巴掌拍在了案幾之上。白皙的臉頰因為憤怒而赤紅,兩只眼睛瞪圓了好似要吃人,破口大罵道:“好個屁!我裴世矩上輩子到底造了什么孽啊!竟然生了這么一個混賬玩意。”

  裴矩快要氣瘋了。

  雖然他知道裴淑英有著當楊集小妾的雄心壯志,也知道她極有可能“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但是在事情沒有發生之前,裴矩心里多少還抱有一絲絲的幻想、多少認為女兒會矜持一些、會要那么一點臉。

  可他還是小看了那丫頭膽子、小看了那丫頭的不要臉。

  她不僅輕而易舉的讓人家上了,竟然還未婚懷胎了,而且她還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得意洋洋的寫信來炫耀!

  裴淑英分明就是就在羞辱老夫啊!

  狗日你娘的!

  簡直豈有此理!

  簡直欺人太甚!

  裴蘊見到裴矩氣成這番模樣,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難以置信的問道:“莫非侄女敢有辱門風……?”

  “不是敢不敢的問題!而是已經懷上了。”面對裴蘊和兒子,裴矩也沒什么好隱瞞的,他有過目不忘的本事,連信也用看,便模仿著裴淑英得意的口吻,將內容背了出來。

  “咝……”裴蘊、裴宣機倒吸一口冷氣!

  一臉震驚。

  “兄長,現在如何是好?”畢竟不是自己的女兒,裴蘊很快就冷靜了下來。

  “還能如何?”裴矩暴跳如雷,毫不猶豫的說道:“當然是抓回來處死。”

  裴蘊從未見過家主這么生氣,心頭也有些發怵,他結結巴巴的說道:“皇族人丁單薄,衛王系尤甚。侄女既然有了楊家的骨肉了,兄長覺得衛王和太妃答應嗎?兄長覺得圣人允許嗎?”

  谷錪</span>“……”裴矩頓時熄火,對著空氣就是一頓拳打腳踢,狂吼道:“革出族籍的權力,我總該有吧?”

  刺激過度,家主瘋了!

  裴蘊沒有和瘋子說話的習慣,徑自向裴宣機問道:“宣機,太妃是什么態度?”

  裴宣機小心的看了父親一眼,這才向叔父說道:“太妃是來提親的。”

  裴蘊又問:“太妃是讓淑英當衛王側妃,還是妾室!”

  這個很重要,

  雖然說裴淑英已經懷上了,但裴家也是要臉的。

  如果獨孤敏給予裴淑英側妃之位,裴蘊樂見其成;如果獨孤敏借著“未婚懷子”的契機來要挾裴氏,僅僅只是讓裴淑英為妾,那么他支持家主,將裴淑英“革出族籍”、斷絕一切關系。

  “據我夫人說,太妃希望我們將小妹許為衛王側妃!”裴宣機說道。

  “兄長,若是侄女成了側妃,那么我們和衛王便是一家人了。”裴蘊微笑著說道:“自己人全力幫自己人,說得過去。你認為如何?”

  “都這樣了,我還能如何?”裴矩聽了兒子的話,也漸漸的冷靜了下來,女兒如果成為楊集的側妃,自然是喜聞樂見之事。更重要的是,裴宣機此話一出,裴蘊的態度也變了。

  既然裴蘊因為兩家的聯姻,而態度大變,那么裴氏在眼前這起針對楊集事件上,一切都會按照他的思路,為裴氏博得一個美好未來。

  只是一想到那不爭氣的死丫頭,裴矩心中便冒鬼火。

  他向裴宣機說道:“你去給我阿娘傳話,就說我答應這門親事,但是必須盡快把婚事辦了,時間越早越好。”

  都懷上了!自然是辦得越快越好。

  “喏!”裴宣機應了一聲。

  “等一等!”裴矩叫住將要離開兒子,吩咐道:“婚事一旦定了下來,就在甘州辦,你負責將‘你妹妹’送去甘州完婚。而且要告訴太妃,我們別的都不要,只有兩個小小的要求:首先是孩子的生辰與要完婚時間對得上;其次、我裴氏知書達禮,十分敬重王妃、十分敬重蕭氏,所以這婚禮一定要低調、一定要簡單,請太妃務必成全我們一片赤誠。”

  “……”裴蘊、裴宣機聽得嘆為觀止。

  侄女/小妹都懷上了,婚禮自然辦得越快越好、越簡單越好,但是家主/父親還要撈取衛王妃的好感、蕭氏的善意,著實是老謀深算!

  等到裴宣機離開,裴矩向裴蘊說道:“是不是可以按照我的辦法行事了?”

  裴蘊捊須而笑:“既然衛王成了咱們裴家女婿,那么咱們就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說二家話,全力支持他。”

  “……”裴矩無言以對,你之前可不是這么說的,可是聯姻之后,立即態度大變。

  這種利功之心,便是他這個裴氏之主,也有點受不了。

  “兄長!”裴蘊頗為尷尬的咳了一聲,說道:“玄真(裴寂字)與關隴貴族走近、與李淵走近,在族中也有一定影響力,要不要把他召來商議,畢竟……”

  “你給我閉嘴!”裴矩臉色難看的一揮手:“休要再提那丟人現眼的東西。我們裴氏也沒有那種混賬玩意。以后,莫要在我面前提那混蛋,惡心!”

  “是!”裴蘊苦笑應是。

  那對狗男男的秘密,裴蘊不知道、也沒有興趣去知道。

  但是權貴圈既然都這么說,而且那對狗男男形影不離,恐怕真有一些人所不知的秘密。

  當裴宣機幾經輾轉,將裴矩的要求傳給裴夫人,裴夫人又單獨向獨孤敏提出要求時,獨孤敏十分干脆的答應了。

  她就知道是這么一個結果,只因那句“恭喜阿耶、阿娘,你們很快就當外祖了,高興嗎?快樂嗎?”是她慫恿裴淑英寫的。

  裴淑英連離家出走都干了,得到楊集承諾以后,更被甜蜜沖昏了頭腦,這個時候,獨孤敏哪怕讓她當個名不正言不順的小妾,她也樂意,聽說這樣寫,不僅名正言順的騙婚、又不用和父母決裂,于是便遵照獨孤敏的意思,毫不猶豫的寫了這么一句。

  最終成功的魚目混珠!

  至于所謂的懷孕根本就是子虛烏有,既然沒有懷孕,自然不用擔心孩子出生時間與完婚時間對不上了。

  。。。。。。。。

  同一時間,獨孤家前家主獨孤順、家主獨孤整,正要內書房接待元氏家主元胄。

  在關隴貴族三大派中,如果說上可溯至秦漢的竇氏不動如山,謹守遇泥則沖、遇石則繞的水之道;那么源自胡人、“底蘊淺薄”的獨孤氏和元氏則是疾如風、侵略如火,信奉的是充滿侵略的狼性。因此,竇氏在獨孤氏、元氏的光芒之下,顯得那么的“黯淡無光”。

  拋開低調的竇氏不談!獨孤氏和元氏自西魏以來,便具有同樣尊崇的地位,但是在經濟實力上,獨孤氏因為出了兩個皇后的緣故,先后成北周、隋朝第一大外戚,他們不僅遠比身為前朝皇族的元氏自由、也遠比飽受打壓的元氏強,要不是獨孤陀因為得不到高官、愚蠢的對獨孤伽羅使用巫蠱之術,其他門閥也不會紛紛和獨孤氏劃分界線,關隴貴族也不會有今天的三大派了。

  獨孤氏如此強大,而元氏又聲稱以整個關隴勢力來對付楊集,自然就繞不開獨孤氏了,若是獨孤氏不屑一顧,所謂的武川盟盟主,就是一個屁。

  元氏和獨孤氏關系一直很好,但是在賀若弼案中,賀若弼供出了獨孤氏、元氏,楊堅之后對他們兩家的懲罰程度,終于讓兩家的關系開始了微妙的變化。

  獨孤氏為了奪取絲綢之路經營權,不惜出賣大隋利益,引來步迦可汗進攻涼州,可事后,獨孤順屁事都沒有,只是死了一個替死鬼獨孤陀。而“無辜的”元氏卻損失慘重、臭名遠揚,這就使元氏對獨孤氏疑神疑鬼、心生隔閡,使兩家出現了裂痕,之后兩家為了盟主之位,又使這道裂痕進一步擴大。

  不過關隴貴族共同的首敵是皇族、是大隋皇朝,大家都知道要想成功的躲過皇帝的各種針對,就必須眾志成城、一致對外。因此兩家在此共識之下,至今還維持著表面上的友好。

  元胄來訪的目的十分簡單,就是希望獨孤氏支持元氏這次大行動,當然他也知道如果沒有開出令獨孤氏動心的價碼,獨孤氏是不會答應的。

  不過獨孤氏是大隋首富,缺的不是錢、是權,而且他們對于一般的官職看不上,于是元胄便向獨孤順說道:“獨孤公,只要楊集倒下,我們便擴大戰果,將與他交好的高颎、蕭琮拿下。高颎是楊勇的岳父、蕭琮是西梁末代皇帝,要想拿下他們并不難。只要他們下去一個,我們便支持獨孤公入相。”

  獨孤順、獨孤整都聽呆了,元胄的承諾還不至于讓他們如此,主要是元胄說得太離譜、太想當然了。

  誰都知道議事堂九相代表了大隋九大政治勢力,其中楊雄代表皇族、蕭琮代表外戚和南方的荊州士族、高颎代表寒門、楊素代表中原士族、蘇威代表關中士族、裴矩代表河東士族、崔仲方代表山東士族、長孫熾代表關隴貴族、楊達暫代江南士族。

  就算他們這一次拿下高颎、蕭琮,那么補上來的人也是寒門官員、外戚和南方的荊州士族,根本就輪不到關隴貴族。退一萬步講,就算這兩個名額都歸關隴貴族所有,你元胄又有什么資格把它分給獨孤氏?

  你以為你是誰啊?

  你是定天下高門的孝文帝,還是封“八柱國十二大將軍”宇文泰、立議事堂的楊廣?

  你什么都不是!

  難道就因為你是元氏之主?

  心中雖然是這樣想,但身為家主的獨孤整卻不動聲色,他大義凜然的向元胄說道:“我們成立武川盟的目的就是希望大家同心協力、一致對外,我獨孤氏雖然沒有什么可用之才,但是只要各大門閥都同意,那我獨孤氏便承擔一半費用,如果不夠,再往上加也可能。至于能不能當上相國,一點都不重要。”

  “獨孤家主大氣!”元胄勉強一笑,元氏從來都不缺錢財,尤其是買下獨孤家的糧食生意以后,更是日進斗金,如果是為了獨孤整承諾的錢,他也不會來了。

  這個道理獨孤整不會不知,但他還這么說了,可見獨孤氏要么是不想參與,要么是對元氏的盟主身份抱有抵觸,然而獨孤氏作為武川盟的創始者,又怕其他門閥指責、非議,便在費用上表現得這么大氣。但是獨孤氏要是沒有派人參與的話,獨孤派的其他家族也會置身事外。若是如此,武川盟定然會胎死腹中、關隴貴族重新變成一盤散沙。

  更重要的是,元胄聽說獨孤氏將數百萬石糧食運去涼州售賣,雖說逐利是生意人的常態、即便他們直接賣給楊集也無可厚非,但是元胄有點擔心獨孤氏因此和楊集和解,所以他無論花多大的代價都要把獨孤氏籠絡好。

  既然獨孤整看穿了相國之諾的虛假本質,一般利益又不能獨孤氏動心,那他也只好從元氏身上割肉了。

  他沉吟半晌,緩緩的向獨孤順說道:“我們元氏在鄂州江夏縣有一座鐵礦,每年產鐵兩百萬斤,如果人力足,哪怕年產五百萬斤也不再話下,我記得順兄以前和老家主元旻談過合作開發之事,但不知獨孤氏現在還有沒有這個想法?”

  獨孤順眼睛笑成一條線:“此話當真?”

  “不假!”元胄笑了:“后來,我將邀請一些好友去南山太乙山郊游,希望獨孤家賞光,若是順兄、家主已有安排,可讓兩名代表得了獨孤家的賢侄代勞。”

  獨孤順和獨孤整相顧一眼,獨孤整點頭道:“一言為定。”

  獨孤家和楊集的恩怨已經一筆勾銷,日后只需遵守涼州的規則,獨孤家也能在絲綢之路上自由經商,他們不會給予元氏實在的力量,但是讓子侄露個面倒是無妨。

  。。。。。

  (注:裴蘊精通律法,是法制的推崇者,為人較真務實,沒有法不責眾之念,而且他的的建議、做法,對大隋王朝的穩定盡皆有利。但是他也因此得罪太多人、觸犯了太多人的利益,所以江都之變發生時,宇文化及響應大家的請求,將裴蘊納入必殺的首批“奸臣”。至于裴矩,的確比他圓滑得多、“人性”得多,所以沒有被宇文化及處死。)

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

請退出轉碼頁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 閱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