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大隋主沉浮 > 第709章:吃飯睡覺都是楊集的錯
  留在承慶殿的文武官員全部是位高權重的大臣、大將,能夠把官當到這個地步的人,沒有一個是傻子,經過這些年就近相處、這里的每個人都了解楊廣,心知皇帝是一個急性子,他與先帝最大的不同之處就是他想到就什么事情就要立刻去做,而且還要求在最短的時間內、做出最好的成績。他能在永濟渠開鑿進度的問題再三讓步,已是一件相當難得的事情了。

  其實楊廣之所以在永濟渠上接二連三的“妥協”:一方面是他十分追求完美,想要把永濟渠鑿成運行千秋萬代也不淤積的大運河,好使他名垂青史,而閻毗給出的新方案的確比通濟渠好了很多很多,因而他愿意一而再再而三的讓步。

  另一方面就是這個楊廣長期受到楊集潛移默化的影響,已經變得和“史上”的楊廣完全不同了。而楊集身為楊廣“作弊器和外掛”、“暴君系統”,他本著防患于未然之心、時不時把史上那個楊廣的激進做法講了出來,并“慫恿”楊廣照著干。楊廣是個急性子并沒錯,可他并不是沒有腦子的蠢貨,當他一想到“楊集各種激進方案”產生出來的巨大弊端、嚴重后果,嚇得他反過來說楊集太過激進,實在是要不得、不能為,現在的楊廣甚至對“試驗者”的楊集的一些做法,都感到心驚膽戰、冷汗直冒的,又哪敢依照“楊集的良方”辦事?

  說白了,就是楊廣“史上”那些轟轟烈烈的工程所造成的大死傷、以及怨聲載道、國基動搖,雖然是因為楊廣急功近利、監督力不足所致;但無前例可以借鑒的現實,多少讓朝堂官員有一些“摸著石頭過河”的意味、有一些僥幸之心,如此一來,大家的反對之心也沒有那么堅定。而現在,有了一個比他“還要兇殘、還要急功近利”的活生生的參照物,于是楊廣知道害怕了、不敢干了。與此相對的是,他因為楊集這個兇殘的參照物,變得十分在意百姓、十分注重民生,同時也聽得進良言。

  不過在永濟渠開鑿進度上“妥協”,楊廣心中也有一條底線:那就是他為了民生、國基、名聲著想,可以答應修改路線、可以延緩通航的時間,但是卻不能影響東北局勢、東北戰略,更不能犧牲東北和河北的安全。現如今,兩者出現了巨大的沖突,楊廣便對永濟渠的進度感到不滿了。

  剛剛說的搶收夏糧、北方抗旱、南方防汛都與民生有關,這方面由左仆射蘇威主管;一旦遇到這種事,一般是蘇威和民部、吏部要官出面應答,若是他們說得對、方案好,其他人則贊成,如是不好則反對,然后齊心協力拿出好方案;不過剛才主要是楊廣下命令,臣子們因而沒有發揮的余地,蘇威和牛弘等人只需遵照命令辦事即可。而永濟渠是一個工程項目,這東西歸右仆射高颎和工部尚書宇文愷管,此時聽了殿內少監李淵的話,都明白這是楊廣擺出來商議的議題,于是在場官員不由自主的把目光看向了主管兵、刑、工三部的高颎,等他出來答話。

  高颎也不是傻的,他見楊廣面沉似水,一些看他不爽的人更是擺出一幅要搞他的架勢,便起身拱手道:“圣人,與永濟渠相關之事,議事堂和三省六部、九寺主官反復商議過,一致認為當前施工方法、各段承包商所聘用的民力沒有影響河北大地的民生,但是也達到承受的極限了。如果加大民夫數量,固然可以讓永濟渠通航時間提前,然而冀州和幽州的民生必受影響,加上當時又沒有急須永濟渠,故而大家十分認可將作工匠閻毗保守、穩妥的施工方案。”

  簡而言之,這事兒是大家當初全部都同意了的;現在要死,那就一起死好了,休要讓我老高一個來扛。不過他的政治智商也不低,心知這種推卸責任的話,很容易惹來楊廣反感、惱火,說完之后,接著便說出了自己的見解:“圣人,北方旱情和高句麗王高元派重兵北上兩大事件,都屬于實發事件,它們發生,使永濟渠價值顯得格外突出。然則事已至此,哪怕現面動用冀州和冀州所有百姓去修永濟渠,也解不了燃眉之急了。”

  “況且永濟渠已然修成一半左右,百姓對現在的施工進度、力度十分也十分認同,朝廷此時若是貿然發動大量民力、或者加大施工力度,百姓定然怨言紛紛,之前博下的良好口碑也將前功盡棄了,既然怎么修也無法在近期通航,倒不如像解決災情那般,直接當永濟渠不存在,閻將作該如何施工還是如何施工。”

  說到這里,高颎向楊廣拱手一禮,沉聲說道:“圣人,老臣認為與其發動強行讓百姓去修近期不可能完工的永濟渠,至于如何將武器裝備、軍糧運到涿郡,朝廷最好還是另尋他途為好。”

  聽了高颎這番合情合理的說法,楊廣和殿內文武在心里權衡一下,盡皆認可了高颎的說法:依照高颎之說來辦的話,至少不會影響民生、至少不會惹來怨言、至少不會前功盡棄、至少不會敗了朝廷之前努力營造出來的良好名聲。

  若是貿然的強征百姓,結果是永濟渠修不好、兩大突發事件也解決不了、還惹來冀州和幽州百姓的反感憤怒,所以這種得不償失、虧老本的“生意”,想都不用去想、更別說是去做了。

  “高公言之極是!”楊廣望著高颎的目光也柔和了起來,除了高颎所說這些,他還十分了解地方官是什么德性。

  那些地方官多數是一些善于投機取巧的混蛋,他們總是把好事變成壞事,往往借助朝廷興修水利、開鑿道路的契機大肆攤派,朝廷不是要我們興修水利、開鑿道路嗎?那我就攤派徭役,東方的河道要疏浚,然后發動百姓都去修河去。

  百姓是去了,可是這些該死的狗官非但沒有提供飲食,反而把百姓折騰得半死、或者全死,最后百姓不僅拿不到朝廷下發的“工程款”,反而為了活下去、或者是為了贖買親人的尸體,只能倒貼錢財去收買負責監工的官員。

  如是這般折騰下去,往往會鬧出民變事件,而這些混蛋地方官員要么是上疏朝廷,建言罷工;要么是說暴民反對朝廷良策、聚眾造反,建言出兵鎮壓。而更多的混蛋,則是直接出兵鎮壓,這樣便博到足以晉升的軍功了。

  以上這些事件,在楊廣擔任并州大總管、揚州大總管之時,全都發生過無數,雖然他每一次都給百姓一個圓滿的交待,但那些混蛋官員上貪朝廷下發的“工程錢糧”、下血腥的盤剝百姓的舉動,卻要皇帝和朝廷來扛。

  鑒于以往的經歷,已經變得注重百姓的楊廣,一般都不怎么敢強征百姓、強征傜役了,就算搞大工程也要讓人全程嚴密監督,以免地方上的不法官員發了財,朝廷卻要承擔他們造下的孽。

  他默然半晌,緩緩地向高颎問道:“但是依高公之見,朝廷又當如何向北方運輸武器裝備和糧草呢?”

  “圣人,老臣記得衛王去年北伐契丹之時,高句麗大軍驟然向粟末靺鞨發動猛烈攻勢;衛王為了馳援粟末靺鞨,遏制高句麗北上、西進的野心,便讓冀州牧滕王、幽州刺史李子雄提供給養。”高颎看了高坐上首、一直沒有說話的楊集一眼,又向楊廣說道:“據說滕王和李刺史是通過海運,向遼東補充兵力和武器裝備、糧草物資的。老臣覺得衛王有實際經驗,也是當前最有發言權的人。”

  經過高颎這一番連削帶打,問題和無數目光,一下子全部都落到了身為尚書令的楊集的身上。

  “衛王,你認為如何?”楊廣覺得現在的楊集怪怪的,自他還朝以后,雖然每天都參與朝會了,可是楊集卻變得十分安靜、十分有禮貌,不再像以前那般懟人了,這令楊廣感到很不習慣。

  可他料錯了,楊集雖然對面楊廣的時候,變得比較有禮貌、變得像臣子了,然而針對那些不懷好意的其他人,他還是那么不客氣。

  先后聽了高颎和楊廣的話,楊集立刻起身,先是向楊廣行了一禮,而后直接就朝著高颎開火了:“高相國,要是我記得不錯的話,楊諒當年奉先帝之命遠征高句麗時,我軍三十多萬大軍水陸并進,而你就是行軍長史。你現在問我這個問題,豈不是騎驢找驢嗎?”

  開皇十八年二月,高句麗王高元眼看著大隋王朝即將與突厥汗國暴發大決戰,于是野心勃勃的率領東北聯軍入侵大隋,企圖奪取遼東和燕郡二郡,從而使高句麗在遼水西岸建立一個橋頭堡,以便他們進一步攻占柳城、北平、漁陽、安樂、涿郡等郡,然而他們出師不利,第一步就遇到營州(柳城郡)總管韋沖,并被韋沖打得潰不成軍、落荒而逃。

  楊堅聽了這個消息以后,索性對強大的突厥汗國采取了守勢,并于同月以楊諒行軍大元帥、王世積并為行軍元帥,發水陸兵三十萬攻擊高句麗,同時又周羅睺為水軍大總管,協同行動。然而陸軍在遼西走廊遇到泥石流,寸步難行,接著又暴發瘟疫;而水軍更慘,直接被海上風浪掀番了九成以上的船只,最后兩軍均是無功而還,所有士兵死了十之八九。隋軍損失慘重,元氣大傷。

  在那一場不堪回首的敗于天氣的大戰之中,高颎便是軍師、總參謀長一般的行軍長史。他此時聽了楊集帶著充滿劇毒的話,頓時老臉通紅、無地自容、無言以對,甚至想反懟回去都沒資格,畢竟人家楊集打了這多的大戰,從未敗過。

  見狀,楊廣舒坦了,還是那個味道。

  其他人則是面面相覷、不敢說話,畢竟這兩位都不是善茬,全都不是一般人所能夠招惹的大人物。

  而楊集心頭也舒坦了,如果高颎就事論事、實話實說,他自然也會就事論事、實話實說;但問題是高颎這個老不死的東西,不僅僅說話帶刺,而且還是禍水東引那種毒刺,這可讓他受不了了。

  雖然楊集也知道這是朝堂普遍存在的官場習慣、官場習氣,但你們相互之間戲耍可以,千萬不要把這一套用在老子和老子的人的身上,否則,休怪老子翻臉。

  眾所沉默之中,高颎深吸了一口氣,轉而向楊廣道:“難道圣人就任由衛王狂悖無禮,胡攪蠻纏么?”

  楊廣嘖嘖嘴,沒有說什么,心說狂悖無禮、胡攪蠻纏好像是你高颎吧?

  以金剛奴的脾性、做事風格,你要不是率先耍心眼,他能這樣懟你?要是照你的觀點來延伸的話,是不是應該在辦事之前,先把所有人都坑一遍,然后大家再爭吵半天方可?

  楊廣心中雖是如此想著,可高颎的年紀、功績、資歷畢竟全部擺在這里,此時又把矛頭指向了自己,他也不好在眾目睽睽之下,裝作無動于衷、不聞不問;況且自家兄弟不僅不怎么要臉,而且還是一個年輕的小孩子…呃、小孩子的父親,讓他向一個功勛卓著的前輩賠個禮并沒什么。

  念及于此,楊廣便拉長了臉,‘怒火沖天’的向楊集說道:“文會,你自己聽聽、你都說了什么渾話,還不向高公賠禮道歉?”

  楊集倒是十分干脆,而且他也不想在諸多大臣面前掃楊廣的面子,當他聽了楊廣的話,立刻就向高颎彎腰施禮,十分誠摯的抱拳道:“高公,我楊集才疏學淺,不會說話,更不應該說直來直去的大實話,聽了圣人的教誨,終于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等到哪年我有空了,一定帶著妻兒登門道歉,不過我認為您德高望重、寬宏大量,而且還是肚子能撐船宰相,肯定不與年少無知的我一般見識!”

  “……”眾人聽得目瞪口呆,你這是哪門兒道歉啊?你這,分明就是想把人家高颎氣死。

  作為當事人,高颎聽了毫無誠意的“道歉”,他嘴皮哆嗦的手指著楊集,卻愣是給氣得說不出話來。

  我高颎都已經活到這步田地了,活到你那“‘帶著妻兒登門道歉’的‘哪年’”嗎?

  而且照你這么來說,我高颎身為宰相,就必須“德高望重、寬宏大量”,就必須“肚子能撐船”,否則,便沒資格當宰相?

  這是哪門子的道理?

  然而楊集卻不給他發脾氣的機會了,“道完了歉”,立刻就向楊廣行了一禮,沉聲說道:“圣人,海上風浪是很大,然而糧船又大又重,只要它們貼著海岸行駛,安全問題根本就不成問題。”

  后世人們常說縱橫大洋的明朝水師厲害、造船技術先進,這話不假,畢竟人家鄭和的的確確行駛到了東南亞,但楊集想說的是,隋朝水師、造船技術其實也不差。

  現在缺乏的,僅僅只是海圖不全、航向不明,以及對大海的天象和季風了解不多;要是解決了這些問題,隋朝船只和水師照樣能夠像明朝那樣縱橫四海。他雖然可以把地球畫出來,可別的問題,卻不是他能解決的了。

  不過再怎么說,隋朝官方大船要是貼著海岸線行駛,卻是半點問題都沒有。

  別的船只姑且不說了,單是楊素發明和創造的五牙艦,就是一個令人恐怖的龐然大物。

  楊素坐鎮永安郡之時,奉楊堅之命發展和訓練大隋水師,他為了更好的的擊潰水師強大的南陳王朝,與造船工匠一道尋找資料、試驗,最后他們合力發明出了五牙戰艦。

  中小型五牙艦適合在大江大河行駛,而他們搞出來的當旗艦戰身使用的三艘重型五牙艦卻是令人瞠目結舌,這個型號的五牙艦全長一百多米、寬二十多米、甲板寬二十八米、吃水五到到米,水面上的建筑物高有五層,可容千多名士兵自由作戰,而舵手、船員等輔助人員則是不計其中。

  另外就是楊素為了使小型戰船能夠飛快暢游于平緩河段和湖泊,發明出一種名叫車輪戰艦的小型戰艦,這種所謂的車輪戰艦,其實就是充分的利用了十分省力的滑輪組合。

  這些看似不可思議、以及令那些無知后人覺得根本不可能的成就,在中/國人編寫的《中/國機械史》、西方人編寫的《科學與中/國對世界的影響》都有明確、詳盡記載。所以那些老是覺得古代這也不行那也不可能、老是覺得隋朝各方面都不如唐朝的人,實際是無知得可憐、可悲,更是令人可笑!

  而后世“唐粉”跟“鵝粉”一樣的腦殘,他們所拼命吹捧吹噓的、可以隨時暢游于中倭之間的唐朝寧/波/級戰艦和車輪戰艦在技術上,實際上是嚴重退化的體現;無論是體量還是適航等等性能,都遠不如隋朝中型重型五牙艦、車輪戰艦。

  它們在隋朝戰艦、以及隨時可以當做軍艦使用的大型糧船面前,其實屁都不是;根本就沒有資格與隋朝的船只并在一處議論。

  所謂的唐承隋制,或許僅僅只是限于政治方面的制度。而科技領域,那就是呵呵了……

  想到這些,楊集忍不住看了侍立丹陛之下的李淵一眼。

  這家伙在史上為了奪取天下,不但“改易旗幟,雜用絳白,以示突厥”,而且過向突厥人承諾“征伐所得,子女玉帛皆可汗有之”。不過他雖是成功的取了天下,可是到了中晚年卻遭到了報應,不僅是子孫死于另外一個兒子手中,就連本人也被軟禁在禁宮之中,默默的品嘗和回味著骨肉相殘的美妙滋味,貌似也是相當悲慘的。

  但是他活該呀!誰讓他當了突厥人的孝子賢孫、迫害本國子民呢?

  不過好在,囚禁他的人也遭到同樣的報應,生前是兒子紛紛起兵反他、死后是兒子殺兒子,甚至連他自為以能夠傳承千秋萬載的天下,也是三世而亡;較之秦朝和隋朝,更可笑的是竟然是被他小老婆兼兒媳篡了天下。而這,應該也算是報應和活該吧?

  在楊集看來,史上的西秦霸王薛舉及其兒子比這種雜/種、漢/奸,全都是可歌可泣的一把硬骨頭,他們父子至死至敗都不與突厥人茍且,所以被李雜聯合李軌、突厥、吐谷渾剿殺了,不過薛氏最后雖然敗了,但是他們與贏家的李雜相比,卻敗得十分可敬!

  而據他有限的歷史知識所知,李雜不管是反隋也好,還是當突厥人的孝子賢孫、出賣民族也罷,其主導人物、主要人物都是李家老二在決定。

  針對這種混蛋,楊集覺得自己作為李淵的姨表弟,很有責任、有義務幫助姨表兄弄死那個殺兄弒弟囚父、霸嫂(李瑗妻妾)欺弟媳的史無前例的王八蛋。

  此念一起,再也無法遏止。

  楊集心中已經決定:李淵和李建成等人可以放過,但是那個根本不能稱之為人的狗雜/種,必須死。而且以他現在的實力,要想干掉不受重視的李氏子弟、一個毛小子,實在是太容易了。

  雖然這種做法有些過分,但是他楊集直接、間接干掉的人少說也有幾百萬,區區一個小小的李二,又算得了什么?

  對了,還有一個劉文靜也要找到除掉,那東西是李雜和突厥的聯絡人,甚至很多事情,都是他背著主子向突厥人承諾的。

  這玩意,早死早好。

  此外還有元敏,這家伙不僅聯合拓跋寧叢給自己制造麻煩,而且在史上,還是慫恿宇文氏兄弟造反、殺楊廣的罪魁禍首,所以此人,也得死、必須死。

  楊集在這時候,雖然是動起了無數念頭,可正如后世評書所說的‘說時遲那時快’一般,時間也僅僅只是數十呼吸之間罷了,而在場“諸公”,也沒有想到他在這瞬息之間就動了這么多念頭。

  所有人都在考慮他提出來的“糧船……貼著海岸行駛,安全問題根本就不成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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