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大隋主沉浮 > 第843章:暴風雨前夕
  遼東城所轄地區屬于千山山脈,地勢東高西低、東部為丘陵山區,西部為沿河平原,有大小山丘一百六十多座。遼東城城古稱襄平城,東晉義熙年間高句麗盡占遼東平原后,更名。

  高句麗改建后的遼東城是一個四四方方的方形,城門有三,分別是相對的東西門和南城。內外兩道城墻將城內隔成一個大大的“回”字,內城系王宮和官署所在;外城為商業區、居民區。外面的城墻高三丈、里面的城墻經過這幾年加高后高有五丈,內外的城墻之上遍布角樓、雉堞、女墻、城垛等軍事建筑。城之北是高樓建筑、規模宏偉的王宮。

  遼東城的城防并不是一個單獨的存在,四周要沖之地還分布著八座堅固高大的軍城,它們距離遼東城都僅僅只有數里之遙,與遼東城連在一起,如若一朵綻放在大地之上的梅花,而遼東城則是花之芯。

  巍峨雄偉的遼東城王宮高高矗立于整座城池的最高處,自南往北抬首仰望,愈發使得王宮有著高山仰止、岳鎮九州之雄壯氣勢。

  高元站在城樓上眺望夜幕中的南城,只見城中燈火明亮、街上人群絡繹不絕,而這座雄城也因此成了一座十分繁華熱鬧的不夜城。然而他知道燈火映照、人聲鼎沸的“繁華”假象背后,卻蘊藏著高句麗建國以來最大的危機,若是不能撐過去,傳承近千年的王國就會在他葬送。

  高元踱步來前城樓前,向東方的軍營觀看,只見營地之中燈火明亮,可見騎兵斥候往來于營門之處,營地內人影幢幢。西方的軍營則是漆黑一片,唯有箭樓上的燈籠在黑暗之中搖曳,主力大軍已經出城去布防了,營內現在只剩下一些兵卒在看守。

  兩側城墻之上也是燈燭通明,一隊隊頂盔摜甲的禁衛軍佇立于黑夜之中,刀雖在鞘、箭也未上弦,但是濃烈殺氣彌漫夜空,只需高元一聲令下,便可以發動雷霆一擊。

  “大王,大對盧、郁折、右太大使者、帛衣頭大兄求見。”這時,一名侍衛前稟報。

  大對盧是淵子游,相當于大權在握的尚書令、宰相;郁折是高元堂叔高天成,相當于是掌國之典籍圖書的秘書省秘書監;右太大使者是高惠敦,相當于實權在手的大將軍;帛衣頭大兄是淵子澄,相當于尚書令仆射。

  高元收回遠眺的目光,說道:“請他們過來吧。”

  “參見大王!”不一會兒,一大隊文武大步過來參拜;人群中除了侍衛所說的四名重臣以外,還有二十多名高句麗大將和文官;這些文武各司其職,一起構成了遼東城防御線。

  這些人南派、北派都有,高句麗國祚能否傳承,主要就是靠眼前這些軍政首腦一般的文武。不過好在高句麗南北之爭雖然十分嚴重,但是到了生死存亡現在,大家能夠上下一心、團結一心。

  “諸位免禮!”高元有些迫不及待的問道:“大對盧,怎么樣?安排的事情是否已經妥當?”

  高句麗現在奉行的戰術是堅清壁野、焦土政策,他們堅守遼東為中心的幾大堅城,搬空了方圓數百里的百姓和糧食,隋軍即使是占領了化為灰盡的廣袤大地之后,也因毫無物資可食可用而無法久戰。只要拖到冰雪天氣,再出城反攻、收復失地,亦或是退往南方。

  這也是他們迫于無奈而想出來的辦法。

  “一切已經按照大王吩咐安排下去了,方圓數百里的城鎮村莊已經搬空,我軍接下來只要據重城而守,隋軍掠無所獲之下,只能攻城,而我軍則是以守代攻、待機反攻。如今我軍各部,也已嚴陣以待,各種物資也準備就緒。”淵子游介紹完畢,向高元說道:“大王,臣等接到了兩個十分的重要軍情,就在一個多時辰前,李子雄軍在李景接應之下,已在懷遠鎮一帶搭建浮橋、橫渡遼水。”

  “何以來得如此之快?”這是遲早的事,高元早就有心理準備了,他感到震驚的是李子雄來得太快了。

  這時節的遼水水量大、水勢兇勐,他們為了把隋軍搭建的浮橋拆毀,便用大船把很多帶著樹枝的大樹扔進遼水,當樹木卡在橋墩、或當橋墩用的船只底部,再受上游的大水一沖,浮橋便被沖毀干凈。

  之后隋軍搭建一次,他們就用這種辦法沖毀一次。所以遼水之上的寬達兩三丈的橋梁,只剩下西岸那一截。然而淵子游竟然說李子雄這么快就過來了。

  “遼東郡守燕詢早在上游偷偷建了一座,而對峙早已失守,所以沒有人發現、并破壞。”淵子游說道。

  高元點了點頭,問道:“不知大對盧對此,有何建議?”

  “大王,遼水防線已然沒有意義,老臣的意思把軍隊盡數撤回,免得陷入隋軍的包抄之中。”說完自己的看法,淵子游又道:“老臣建議把這支軍隊調往西南的鈆城,使之與建安城、高句麗城、松樹溝連成一片,一起拱衛西南犄角。”

  “可!”高元點了點頭,又問道:“不知大對盧的第二重要消息又是什么?”

  “啟稟大王,第二個重要消息與百濟有關!據斥候來報,百濟似乎打算向北進軍。”四條溝通南北的主要道路雖然已經被隋軍掌控了,但是小股斥候還是能夠通過不利大軍行走的山道聯絡南北,只是所花時間要多了很多。說到這里,淵子游臉色也變得十分凝重起來。

  這個消息來得太過突然、太過要命,令高元大驚失色、心驚肉跳,急著問道:“百濟居然也打算侵犯我國?這個消息可信度有幾成?”

  “大王,老臣認為可信度至少有七成!”淵子游肅然道:“只因隋朝與百濟近年來交往密切,而扶余章更是兩次遠渡隋朝,老臣懷疑兩者早已達成了南北夾攻我國的協議。”

  高元頓時頭腦一片空白,不過他終究是一個經歷過戰爭的王者,這突來的危機雖然使他陷入極度驚慌,但很快便冷靜了下來,他沉思片刻,向淵子游沉聲問道:“新羅呢?可有消息傳來?”

  新羅是海東三國里的老二,如果新羅也發兵,麻煩將會倍增。

  “新羅沒有什么異動!”淵子游安慰道:“大王,新羅先王真智王金舍輪出爾反爾的奪取百濟、殺死百濟圣王以后,兩國持續一百多年的同盟關系徹底破裂、反目成仇。這些來,兩國更是戰爭不斷、仇深似海。更何況倭國近年時不時的進攻被新羅占領的加倻地區洛東江下游的,所以老臣認為新羅真平王金白凈就算不敢進攻身為隋朝盟友的百濟,卻也肯定坐觀我國與百濟爭斗,好使新羅坐收漁人之利;亦或是借機鞏固加倻地區的統治。”

  高元終于松了口氣,他想了想,向高天成和淵子澄吩咐道:“郁折、帛衣頭大兄,南方勢態緊急、無人留守;你二人立刻抄近道南下,主導南方一應軍政大事。同時向南方各地下達動員令,令各地子民進入戰爭狀態。此外,任命左太大使者、漢城城主高岳為南部帥,令他務必將百濟軍御在國門之外。”

  “臣遵命!”高天成和淵子澄抱拳應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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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一時間,楊義臣等人在中軍大帳議事,此時他們已經不在湯河大營、而是到了長弓嶺西麓。

  自從楊萬春放棄長弓嶺防御體系,淵子澄放棄大營,楊義臣便率軍和李景合兵一處,進而占領了淵子澄放棄的大營,而李子雄軍的到來,更是令大營十分熱鬧。隋軍如今所在的大營位于大梁水南岸、長弓嶺西麓,距離西方的遼東城有一百二十里左右。

  楊義臣看完手上的軍情,向眾將說道:“遼東城和外圍重城的概況大家了然于胸,已然無須贅言,裴司馬認為我軍若是一一強攻,要用多少時日?”

  “這個還真無法估算!”裴矩搖了搖頭,向眾人算了一筆帳:“外面的八座堅城且先不說,而遼東城卻是異常雄偉,內城城墻竟然高五丈,這比大興、洛陽還要高了兩丈,一般的云梯、巢車、井根本夠不著,更何況我們還沒有。所以我們需要一邊攻打外圍八城、一邊等工匠打造云梯車和巢車、井,如此方攻打遼東城。”

  “從兵力上說,此之九城和遼水防線的精兵、郡兵、雜兵、衙役加起來,共有二十五萬左右,就算我們將八大犄角、遼水防線一一拔除,最后集中到遼東城的兵力至少還剩十三四萬。這樣的兵力要是一一部署周長二十多里的城墻之上,的確不多。可是城里幾十萬百姓都是實打實的高句麗人,他們為了護衛家園,所以他們在關鍵的時候,一定可以協同軍隊守城。”

  “我們兵力遠不如人,無法對遼東城進行四面合圍,未免被敵軍偷襲,不能分得太散,而對方有城池之利、兵力優勢,無論我們陳兵于何處,對方都能根據我軍的部署調兵遣將。這么一來,難度更大、耗時更多。”

  “至于具體時間,恐怕衛王也不敢精準推算。”

  行軍長史韋津見楊義臣默然不語,便說道:“高元這一次學聰明了,他擔心再一次被我們逐個擊破,一開始就采用堅壁清野戰術,展示出破釜沉舟、背水一戰的決心和意志。這不但表示遼東城克、高句麗亡,而且也說明接下來的攻防戰將是一場決定國家存亡的大決戰。卑職也認為高句麗人面對這種關乎國運的大決戰之時,必將在他們君王帶領下拼死抵抗;這也讓我們在攻城的時候遇到難以想象的抵抗。”

  楊義臣深以為然。攻城戰向來是用人命來換取最終的勝利,因此有了攻城為下之說。而遼東城攻防戰一旦打響,隋軍在分出勝負之前根本不能停止,加上攻城器械不足,他要是貿然下令攻城,那就是極度不負責的態度。

  沉吟半晌,他說道:“我這幾天想了很多,感覺高句麗更不想打、也不敢打了!”

  崔弘升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煞是疑惑說道:“高元擺出了不死不休的架勢,楊總管為什么說他不想打、不敢打?”

  “大王早在涿郡之時,便已向百濟遣使,讓百濟出兵進攻高句麗南方。”楊義臣睿智的眼中閃著異樣的光彩,緩緩的說道:“如今高句麗主力大軍都在遼東,而周總管卻已將兵鋒推到薩水,他們唯一的辦法就是把南方精兵調來抵御周總管。一旦南方兵力空虛,百濟極可能揮師北上。同樣道理,新羅也可能借機痛打落水狗。”

  “正是因為以上這個原因,所以我認為高元不敢死戰,若他再次把遼東軍葬送干凈,哪怕他本人逃得到南方,卻也堅持不了多久。”

  崔弘升恍然道:“照楊總管這么說來,高元的確是連打死戰的資格都沒有了。他物資雖多,但卻沒有時間來與我們耗。只要南方再傳來不利的消息,他要想盡一切辦法脫困,而且還要將這支軍隊帶回去。”

  “不錯!”楊義臣點了點頭,微笑道:“我認為現在不敢打、不敢消耗的是高句麗,而不是我軍。我軍耗不起、高句麗更耗不起。我們可以利用這個特點,拖到他自己跑出來送死。”

  裴矩說道:“楊總管這個想法可行,不過要與大王商量。”

  楊義臣笑著說道“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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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天還沒有完全大亮,微明的天色給煙筒山大營抹上一層澹澹青色,今天點卯已經結束,中低層將領各回本部、士兵也開始了一天的訓練,

  而在中軍大帳之中,主將淵子澈卻是在聚將商議軍情,淵子澈向二十多名大將說道:“各位將軍,我收到斥候送來的軍情,敵軍主帥楊集以麾下大將薛舉前鋒、王行本為后軍主將,率兩萬余名精騎向煙筒山進軍,從他們行軍速度來看,今天申時末就會抵達煙筒山一帶。”

  “如果考慮蓋牟城安市城三萬楊綸軍、黎山城五千李端軍、橫山一萬韋云起軍;楊集在海城河流域的軍隊共有七萬人左右,但是他有四座重要城池要守,可以投入戰場的軍隊最多只有四萬五,從他只帶兩萬精騎西進,即可看出他的兵力已經捉襟見肘。我軍將士良莠不齊,個人戰斗力、士氣的確不如人,然而我們的兵力卻是楊集五倍,這是我們最大的優勢,必須將這個優勢發揮出來。”

  遼東遍地都是高句麗斥候,楊集軍的數量對于他們這些有心人來說,其實并不是什么秘密;楊集從橫山城出發的時候,共有三萬名精騎左右,除開兩場野外大戰的傷亡、以及分向北方松樹溝的三千精騎,楊集可用兵力只有兩萬三千人左右。

  這個數字看起來似乎相當不少了,但是他們在高句麗城和煙筒山大營的敵軍卻有八萬多人,如果再把臨時募集、臨時武裝起來的獵戶和民間青壯累計起來,那么他們這一方可戰之軍,少說也有十萬人。

  “將軍英明!”眾將聞言,紛紛點頭。

  淵子澈見到楊賢欲言又止,便緩緩的說道:“楊將軍有什么想法,但說無妨!”

  “末將遵命!”楊賢應了一聲,向淵子澈拱手道:“將軍,敵軍只有兩萬余人,又是長途跋涉而來,我們能否集中城中、營中精兵打楊集一個以逸待勞?”

  “楊將軍這個建議,我也不是沒有考慮過,但是我不敢賭啊!”淵子澈看了剛剛兵敗不久的楊賢一眼,但是他終究還是說道:“楊集軍這兩萬多名士兵的確遠比我們少,可此軍乃是隋朝最為精銳的涼州軍與驍果軍,而且他們剛剛打贏了兩場大勝,此番又是徐徐行軍,并不是什么疲兵。我軍連敗兩場,全軍上下士氣低落,重要是我們軍隊的更有三四成是雜兵和潰兵,此刻要是貿然隋軍正面對決,實非上上之策。”

  楊賢頓時面紅耳赤、訥訥說不上話來,過了半晌,慚愧道:“末將讓將軍失望了。”

  “也不能怪你,是我們在戰略上出現了大失誤!一次又一次給了敵軍逐個擊砍的戰機。”淵子澈嘆息一聲,苦笑著說道:“在這場大戰之中,隋軍似乎吸取了開皇十八年失利教訓,走的是精兵路線,正是因為動用的都是精銳之師,所以隋軍在作戰之初士氣如虹、屢戰屢勝,不過他們雖然步步取勝,可兵力上不足的劣勢也慢慢體現出來了。然而我們丟失太多良機、損失太多兵力,造成軍民一片大亂,故而使隋軍兵力少的劣勢蕩然無存。”

  在座的都是自己人、明白人,所以淵子澈也沒有什么好隱瞞的,把話都說得十分透徹;見到眾將盡皆默然,他說起了自己的作戰計劃:“這次與楊集作戰,一切以穩打穩拿為上;等楊集到來以后,我們一邊固守、一邊施以疲兵之計;兩天后,再以兵力上的優勢殲滅楊集軍。而后挾大勝之勢,以逸待勞的殲滅已然北上的一萬五千名楊綸軍。”

  “末將嚴遵將軍令,請將軍分派任務!”眾將轟然道。

  “楊集吃了太多各個擊破的紅利,這一次顯然也是認為高句麗城、煙筒山大營各自為戰,故而大膽率領兩萬余名士兵西來作戰,與其順著他的作戰風格用兵,不如讓他進不得、退不得。能選擇被我軍耗死。”淵子澈看了眾人一眼,又沉聲說道:“高句城出一萬五千精騎、五千步卒;此軍由武臺安為主將。”

  他取出一支令箭遞給待命的親兵,吩咐道:“你將此令箭交給武將軍,讓他背靠煙筒山、扎營于城池與大營之間,保持著隨時可以進攻隋軍的勢態。同時令董重將軍在城里一邊抓緊訓練軍隊,一邊與緊密聯系。”

  “卑職遵命!”親兵接過令箭,告辭而去。

  “大營之中有兩萬騎兵、兩萬五千名步卒,這些將士都是經歷戰陣的士兵,戰斗力也是海城河流域最強之軍;我打算分為五軍、每軍五千人,各由正副將率領。”淵子澈說完,取出一支令箭:“黎山城之敗,主要是楊綸對高惠貞將軍采取了疲兵之計,而他因為身在城中,出不了兵,無法反騷擾隋軍。宋馳,你為騎兵騎兵第一軍主將,立刻帶上鑼鼓出營,并且熟悉周邊地形。要是隋軍扎營,就任其扎營,到了晚上再將軍隊分作五個千人隊,輪番騷擾。”

  宋馳立刻起身接令:“末將遵令!”

  “朱禹,你為騎兵第二軍主將,今天好生休整,明天接替宋馳。”

  “末將遵令!”

  “淵太明、武寧,你二人分別為騎兵第三、第四主將,在營中養精蓄銳,隨時聽候我的調派。”

  “末將遵令!”

  楊賢見到每個都有任務,只有自己沒有,連忙問道:“將軍,那末將呢?”

  “楊將軍,你的任務最重!”淵子澈沉聲說道:“營中步卒全部由你統率。你這兩天也在營中養精蓄銳、做好攻營準備,只要隋軍疲倦不堪,我軍立刻發動進攻,而以你為首的步卒,就是主攻之軍。”

  “末將遵命!多謝將軍賜給這個機會。”楊賢大喜道。

  淵子澈等他歸隊,又叮囑道:“楊將軍,從斥候送來的情報看,隋軍這番行軍,僅僅只是用輔馬托運帳篷、武器裝備、拒馬槍、鐵蒺梨。用這些物資扎下的營盤自然不是什么堅不可摧的營盤,你下去以后,可以根據隋軍這些物資,準備攻堅所需物資。”

  一一將任務安排好,淵子澈掃視眾將一眼,冷冷的說道:“此戰關系重大,萬萬不可大意。誰敢違背軍令、亦或是擅自行動,軍法論處。”

  眾將心頭凜然,一起拱手道:“末將定然嚴遵將軍之令!”

  “都下去安排吧!”

  “末將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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