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扎雷諾沒有想到李寬張口就要自己所有的貨物。
愣神之余，難免有些激動。
但好在理智尚存。
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李寬，納扎雷諾這才開口道：“王爺，并非是小人不給王爺面子，這貨物小人實在是沒有辦法全都給了您。”
見納扎雷諾這么說，李寬眉頭一挑。
“哦？除了本王之外，這長安城內還有人買這東西？”
納扎雷諾點了點頭，語氣中甚至還帶著幾分自得的看著李寬說道：“王爺，這藥放眼整個長安也只有小人手中尚有，那購藥之人地位雖然沒有王爺的高，但也不是小人能夠隨意招惹的。”
李寬聞言，心中瞬間就知道納扎雷諾這話指的是誰。
“荊王府的人？”
納扎雷諾微微一愣，有些奇怪李寬是如何知道這些的。
猶豫著點了點頭，納扎雷諾這才開口解釋道：“回稟王爺，確實是荊王府的人。”
“他們說，這藥是用來給宮中的圣人煉制藥用的，小人不知道真假，因此不敢隨意做主。”
李寬聽到這話不由得輕笑一聲，隨后看著納扎雷諾搖了搖頭。
“此事是真的，到也沒有你想象中的那么麻煩，既然你都說了，那本王自然是不能讓你為難，只是本王有些好奇，他們要走了多少？”
納扎雷諾見李寬不會為難自己，心中稍松了一口氣。
又聽到這個問題，略一思索便開口道：“王爺，這罌粟小人存貨不多，只有一百余斤，那荊王府的人訂走了一半，小人不知道這剩下的一半夠不夠王爺用。”
李寬略一思索，隨即道：“用倒是夠用了，但本王有件事情還要你做。”
納扎雷諾微微一愣，心中有些奇怪，不知道李寬要讓自己做什么。
“不知道王爺還有什么吩咐？”
看了一眼納扎雷諾，李寬淡淡道：“本王能告訴你的是，此藥本王后續還會用到，而本王有嫌麻煩，因此只會在你這里預定。”
“但本王不希望有人知道本王買了什么，你明白本王的意思嗎？”
納扎雷諾一臉茫然的看著李寬，正打算搖頭示意自己壓根不沒有聽明白這話，但下一秒好像想到了什么，整個人渾身一震，隨后便滿臉不可思議的看向李寬。
“王爺的意思是……此物整個長安城只能小人來賣？”
李寬微微頷首，也不說話。
但就是這一個點頭的動作，卻是讓納扎雷諾瞬間心跳加速，神色間滿是驚異之色！
這不就是壟斷嗎！？
身為商人，納扎雷諾不是不知道壟斷對于一個商人來說意味著什么。
那是無盡的財富，以及高絕的地位！
長安城有很多西域的藥商，納扎雷諾也不是沒有想過自己能夠壟斷長安的西域藥材。
雖然說李寬只是讓自己壟斷一種藥材，但這又何嘗不是一個好的開頭？
好不容易平復下來激動的心情，納扎雷諾‘噗通’一聲便跪倒在了地上。
“王爺若有需要，那小人自當赴湯蹈火再所不辭！”
見納扎雷諾此時的模樣，李寬眼中光芒一閃，旋即嘴角一揚，浮現出來一抹輕笑。
“你只要安心做事，不讓王爺我為難，本王保證三年之內，你會成為大唐最大的西域商人。”
“至于荊王府那邊，你供藥就好，其他的無需擔心。”
納扎雷諾聽到這話，頓時感激莫名起來。
這世上哪里有晉王這般的好王爺啊！
“王爺放心，小人絕對不會給王爺您拖后腿的！”
李寬微微一笑，開口道：“好了，起來吧，本王派人隨你回去，將那藥取回來，至于價格，你按照行價便可，本王隨后讓人給你送錢過去。”
買了東西還要給錢，不僅僅如此，還對自己態度溫和！
此時的納扎雷諾只覺得自己好像第一次見識大唐的親王。
忙不迭點了點頭之后，便急匆匆退了出去。
而一旁的李玉看著這一幕，心中卻總覺得怪怪的。
“殿下，這納扎雷諾到底有什么特殊之處，值得您這樣拉攏？”
聞言，李寬臉上的笑容瞬間收斂起來，淡淡道：“玉叔，有些人若是要殺起來，還是得騙進來才行。”
原本還有些疑惑的李玉此時聽到這話，整個人都愣了一下。
“王爺要殺了他？”
李寬扭頭看向李玉，緩緩道：“為何不？”
李玉還是頭一次見到李寬這副模樣，一時間有些摸不著頭腦。
略微猶豫了一下之后，便有些擔憂的問道：“老奴不解，這納扎雷諾到底是怎么得罪王爺了？”
“他沒有得罪本王。”
李玉聞言剛要說話，但下一秒李玉便接著說道：“他得罪的是整個大唐。”
聞言，李玉整個人都傻了。
這話說的，納扎雷諾有這本事？
見李玉不相信，李寬便拿起來剛剛給納扎雷諾等人看的紙，緩緩道：“玉叔，這世上有一種植物，熬制之后便會成為一種極其罕見的膏狀藥物。”
“此物少量使用有陣痛之效，對于一些深受疼痛的病人是一劑良藥。”
“但是，是藥三分毒，這藥一旦過量，且長時間使用，就會讓人上癮無法自拔。”
聽了李寬的描述，李玉整個人都愣了一下，顯然是從未聽說這種東西。
見李玉有些發呆，李寬便接著說道：“此藥上癮之后，會迅速讓人消瘦下來，曾經身體強壯的士卒會變成骨瘦嶙峋，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行尸走肉。”
“人的反應會漸漸變慢，直至反應遲鈍，口不能言，神智渙散。”
“只要有一塊這樣的東西，你甚至于能夠讓這深受其害的人做任何事情！”
“久而久之，人的精神會被瓦解，什么禮義廉恥，通通沒有這東西重要。”
“世如烈獄，國將不國，直至所有的存在都滅亡。”
李玉看著李寬此時的模樣，聽著這話，一瞬間也是遍體身寒。
他知道，李寬不會騙他，那么這東西可能會比李寬說的還要恐怖！
說到這里，李寬忍不住雙拳緊握，眼神中也透露出來一股決絕。
“人，不窺全貌，根本不知道何為恐懼！”
“既如此，本王就讓他們看看此物的恐怖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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