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大唐逍遙駙馬爺 > 第四百零三章 詩詩姑娘登臺獻藝
  而此時。

  平康坊,夢春樓。

  花魁娘子也展開了信紙,瀏覽房贏那獨樹一幟的字體。

  “詩詩:

  “自上次一別,已有月余,心中甚至想念。”

  “從長安到同州的途中,袍澤們耐不住寂寞,紛紛出去打野,我卻沒有去,那些庸脂俗粉,抵不上你容顏萬一。”

  “每當夜深人靜,我在榻上無眠,總會想起你嬌羞的模樣。”

  “那時的你我,轉面流花雪,登床抱綺叢,鴛鴦交頸舞,翡翠合歡籠;眉黛羞偏聚,朱唇暖更融,無力慵移腕,多嬌愛斂躬,汗光珠點點,發亂綠蔥蔥……”

  “就算褥子換了一張又一張,你依然不肯罷休,就像吃饞了的貓,在我面前嚶嚶嚶。”

  “上次見你,聽聞媽媽抱怨,自一首《贈詩詩》外,我便再也沒有為你寫詩,現在我便補上這一課,不過不是詩,而是詞,下面便是……”

  “你可先去試試成色。”

  “等你我再見之時,你唱給我聽,唱完之后,你可一手撫琴,一邊為我吹簫,豈不美哉?”

  ……

  詩詩看到最后,滿臉羞紅,蔥白的小手捂著臉,好半天才從信上的內容中清醒過來。

  她清了清嗓子,高聲說道:“小青。”

  “哎,來了。”

  大丫鬟推門小跑了進來。

  詩詩揚起雪白的下巴,吩咐道:“和媽媽說一聲,房二郎送來了新詞,明日我要登臺獻藝。”

  ……

  次日傍晚。

  夢春樓門前,不斷有華麗的馬車停下。

  一個個文人雅士,朱紫貴人,從馬車里出來,呼朋喚友,笑著邁步鉆進了夢春樓。

  樓里,一層大廳已經高朋滿座。

  丫鬟們手捧菜肴美酒,裙擺飄飄,花蝴蝶般穿梭在一張張桌子中間。

  大廳內一角。

  一群精壯的漢子,占據了幾張桌子,虎視眈眈的四處相顧。

  他們的位置很好,恰恰將一張主桌護在中心,之所以這么小心翼翼,只因中間那人是個皇子。

  魏王李泰。

  他們這邊安靜不語。

  旁邊傳來鄰座的寒喧聲。

  “哎呦!趙兄?你也來了?”

  “哈哈哈!李兄,幸會幸會,詩詩姑娘今日登臺,我能不來嘛。”

  “說的是,我也聽說了,今晚特地敢來捧場,只是不知道,她今晚會表演何種才藝。”

  “應該是小調吧?縱觀平康坊,唱的比她好的,還真沒幾個。”

  “贊同,詩詩姑娘千好萬好,就是不常露面,否則,對面迎春樓也不至于那么火。”

  ……

  聽著旁邊的喧嘩。

  魏王李泰扭頭看向了身旁之人:“十七妹,今天你怎么有興趣過來了?”

  “我想看看,這位花魁娘子,到底有何種能耐。”

  高陽公主眸中泛寒。

  她今晚女扮男裝,一襲白色長袍,唇紅齒白,往那里一坐,頗有些英氣非凡的感覺。

  “呵呵呵……”

  李泰笑著搖了搖頭:“青樓的花魁,還能有什么能耐,無非是吹拉彈唱,吟詩跳舞,你又不是沒見過。”

  “她不一樣。”高陽咬了咬紅嘴唇,“這位詩詩姑娘,可是房贏的紅顏知己……”

  “上次探監,我與她只有一面之緣,這次卻要好好看看,她有什么好的,竟將房遺愛迷得團團轉。”

  看著壓抑著怒火的高陽。

  李泰忽然感到渾身冷颼颼的。

  腦海里忽然蹦出一個詞,而且是皇帝壽宴后很流行的一個詞——吃醋!

  就在這時。

  前方忽然傳出真真騷亂。

  “快看!詩詩姑娘出來了!”

  “嗚呼!詩詩姑娘幾日不見,出落的愈發嬌美動人了。”

  “她坐下了!她要撫琴,今晚她要撫琴!”

  隨著喧鬧聲。

  大廳前方的演臺上,已經多了一名書卷氣十足的美人。

  她身穿藍色衣裙,外套一件潔白的輕紗,把優美的身段淋漓盡致的體現了出來,烏黑的秀發上,僅僅是一條淡藍色絲帶,輕輕綁住頭發,再無任何裝飾,襯得皮膚潔白如雪,好似天仙下凡。

  “可惡!”

  高陽公主雙眼噴火:“明明是青樓女子,卻打扮的如此純情!”

  “啊?哈哈!”李泰干笑一下,打著哈哈:“倒也不是,每個花魁都有自己的特點,有的適合濃妝艷抹,有的適合風雅度人。”

  “哼!你們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李漱憤然說道。

  魏王李泰很識趣的沒有說話。

  十七妹現在吃了一罐子醋,正是醋意濃郁的時候,誰要是接話,她就跟誰斗。

  “感謝諸位前來捧場……”

  詩詩坐在琴后,輕聲說了一句,然后楚楚一笑,目光中純潔似水,還夾雜著一絲憂郁。

  “前段時間奴家身體有恙,未能接客,請諸位海涵……”

  “為表歉意,奴家馬上為諸位獻藝,下面這首曲子,為奴家作曲,房遺愛作詞。”

  話音落下。

  大廳瞬間就是一凝。

  人們驚訝的張大眼睛,好像自己出現了幻聽,足足平靜了幾秒鐘后,場面一片嘩然。

  “房…房遺愛?!”

  “我沒聽錯吧?竟然是房二郎作詞?”

  “可惜了,房二郎這種詩壇新秀,怎會去作詞?這不是不務正業嗎?”

  “簡直是胡鬧!”

  ……

  他們這么說,是有根據的。

  在人們的固有印象里,“詞”的地位遠遠不如“詩”。

  首先,詞的萌芽于南朝時期,到了隋唐時期才初見雛形,在歷史時間上,就遠遠落后于詩了。

  除此之外,詞又名“詩余”。

  意思是,作詩之后有余力再去作詞,也就是說,只有寫詩的精力多余了,才有可能去創作詞。

  而且在初唐,大多數是民間的歌者,為了配樂而唱所寫的詞作品,并不是正經文人創作的。

  最重要的一點是,沒有文人的參與,質量不高,難登大雅之堂……

  “錚——”

  就在眾人議論的時候,一道琴弦憑空而起。

  下一刻。

  優美動聽的曲調,在臺上響起。

  詩詩一邊低頭撫琴,一邊輕啟朱唇:

  “寒蟬凄切,對長亭晚,驟雨初歇。都門帳飲無緒,留戀處,蘭舟催發。”

  “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念去去,千里煙波,暮靄沉沉楚天闊。”

  凄婉動人的樂聲中。

  所有的人都愣在當場,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一幕,心中的震撼無以復加。

  秋后的蟬叫得是那樣地凄涼而急促,面對著長亭,正是傍晚時分,一陣急雨剛停住,在京都城外設帳餞別,卻沒有暢飲的心緒……

  天吶!

  這是詞嗎?

  那些鄉間小調,居然還能這么玩?

  經過房贏的作詞,配上花魁娘子凄婉的聲音,這首曲子,直接將詞的地位拔高,一下子登上了大雅之堂!

  房二郎這一手,足以開宗立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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