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大唐驗尸官 > 第979章 不寒而栗
    南懷義的神色太過明顯,以至于李長博的面色都變了一下。

    李長博于是揉了揉太陽穴,沉聲問南懷義:“你殺了莫德鳴之后呢?如何處理的?你是不是還想過干脆一起殺了甄娘?”

    南懷義到了這個地步,半點也不掩飾自己的惡意,舔了舔有點兒干的嘴唇,他繼續往下說:“想過。我對她那么好,她卻這樣對我。跟外人一起背叛我,她回來時候,還差點撞破這個事兒,我當時短刀就在身上——”

    眾人聽著他這樣的話,簡直是不寒而栗。

    而南懷義還沒說完,只是到了這里,語氣一下子遺憾和后悔:“可惜我當時心軟了。如果我沒有心軟的話——”

    “也就不會有后面這個事情。”南懷義頗有點兒埋怨,埋怨自己。

    眾人一陣無言:不得不說,的確是這么一回事兒的樣子。

    甄娘要是不來檢舉揭發,估計誰也想不到南懷義身上去。

    南懷義一開始還是個無辜的受害者了……

    一時之間,眾人神色復雜。

    南懷義同樣也是神色復雜:“怪不得我聽旁人說,當斷不斷,必受其亂——”

    付拾一:……這話是這么理解的嗎?我是不是對語文老師教授的知識有什么誤解?

    就連李長博的神色也有那么一瞬的恍惚。

    好半晌,付拾一艱難開口:“都到了這一步了,還是不必反省了。我覺得這樣也挺好的……你殺了甄娘,估計當時就暴露了。”

    南懷義聽完這話,認真的想了一想,竟然還點了點頭:“好像是這么一回事兒。你說得沒錯。”

    付拾一:……你這幅好學生的樣子,讓我覺得有點慌。

    至于其他人,也是一臉無言:……付小娘子你有必要和他討論這個嗎?

    李長博咳嗽一聲,將氛圍重新拉回來:“你如何處理尸體的?”

    “很簡單啊。”南懷義的語氣稀松平常,還真像是做了個很日常的事情:“被褥上反正都是血了,我就順手用被褥裹了他,然后抱進棺材里。再將棺材蓋蓋上。”

    “棺材一蓋上,誰也不會想著推開看。”南懷義笑了笑:“就只等著天亮解禁,然后送出城去。”

    “誰知道甄娘半路回來了,于是我就耽誤了一會兒工夫。”南懷義微微瞇起眼睛,臉上閃過一絲狠戾:“她見了我,倒也算乖巧。估摸著莫德鳴沒回去,她也想明白了,外人都靠不住——”

    “正好燕三來了,我就讓燕三跟我一起出城去,到了亂葬崗挖了個坑,直接就將棺材埋了。”說到這里,他冷笑一聲:“反正借了他那么多錢,也不在乎多出一副棺材。”

    眾人無力吐槽:這么說,好像你還很大方……

    “人也殺了,也都說完了,你們想如何就如何吧。”南懷義開始變得一臉的視死如歸。

    李長博頷首:“簽字畫押吧。”

    方良就將口供給南懷義看,讓南懷義按手印。

    南懷義干脆利索的按了手印。

    然后挺配合的就下去了。

    不過,來的時候,背脊是挺直的。這會嘛,就佝僂下去,沒了之前的 了之前的精氣神了。

    付拾一看著他的背影,嘆一口氣,深深的感慨:“其實他若是對甄娘好一些,也不至于如此。或是那日干脆和離——”

    李長博起身走到了付拾一背后,捏了捏手腕,淡然道:“他不會覺得自己有錯,更不會后悔自己殺人。他后悔的,是自己沒將兩人一起殺了。”

    “他這樣的人,有了第一次,若是沒被發現,將來甄娘必也會被殺。”李長博言簡意賅總結:“他對殺人一事,十分無所謂。”

    付拾一想著剛才南懷義的樣子,不由得點點頭:的確是這么一回事兒。南懷義的道德觀念,太過薄弱了。也許是和幼年時候就接觸這種違法亂紀的事情有關。

    出了事兒,他想的不是自己不對。

    而是不該留下尾巴被發現。

    也就是說,在他心里,只有發現和不被發現的區別,沒有犯罪和不犯罪的區別。

    這樣的人,一旦看慣了血腥,就是最冷漠的殺手。

    王二祥也湊過來:“他必定是一點也沒想過自己有什么問題。這樣的人,就是人渣了!不過甄娘也不算什么好女人!那個莫德鳴最人渣!”

    頓了頓,王二祥像是發現了新大陸:“這就是一群人渣湊在一起了啊!”

    付拾一默默的瞅他一眼:這個形容,真的神貼切了。

    李長博輕笑一聲:“很是貼切。”

    而后一群人便去驗尸房——這邊雖然交代完了,但是驗尸肯定是要仔細的。也不知那頭結果如何了。

    驗尸房里卻是一片狼藉。

    幾個人臉色都有點兒菜色的意思。

    付拾一納悶看他們:“這是怎么了?”

    徐雙魚苦著臉,哭著道:“剛才尸體放屁了。一大串的屁,嘴里還發出了呃呃呃的聲音,羅樂清嚇得尖叫一聲,結果嚇得我把托盤打翻了——”

    付拾一聽得無言:人嚇人,嚇死人系列?

    然而這還不算完,翟升臉色扭曲補充:“然后傻魚往外跑,撞得我和鐘郎君差點摔了。鐘郎君一個趔趄,和尸體來了個臉對臉,差點就親上了——”

    他伸手指了指門口:“鐘郎君當時臉都綠了,跌跌撞撞跑出去,吐了一地。”

    “我們都聞到了那屁味,沒多久也都吐了。”翟升一臉心有余悸:“那味道,太可怕了。比洗腸子還難聞!”

    付拾一無言半晌:好家伙,一個尸體就給你們全干趴下了?

    羅樂清臉色漲紅,囁嚅道歉:“都怪我,都怪我。是我太大驚小怪了。之前付小娘子講過,我其實心里該明白是怎么回事兒——就是頭一回遇到,就有點兒忘了。”

    “下次我一定穩住了!”羅樂清斬釘截鐵,就差指天發誓。

    付拾一:……真不知道該說點什么才好。

    鐘約寒臉色發綠,說了句:“我吐是因為太臭!”

    翟升急忙點頭:“嗯嗯嗯,你說什么就是什么!”

    鐘約寒一陣沉默后,輕飄飄的看一眼徐雙魚,顯然是將這筆賬記到徐雙魚腦袋上。

    徐雙魚僵硬著脖子,眼珠子亂看,就是不看他家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