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羨皺緊了眉。
想起葉晴懦弱又軟和的性子，他不由一陣頭疼。
劉頤得到準話，愈發得寸進尺，“孩子被你們搞沒了就算了，反正不是我的種，但我老婆的子宮要是保不住了，那肯定是你們手藝不精，庸醫害人……”
劉主任氣的很想甩手不干了，但為了患者的性命著想，還是耐著性子勸道，“她身上的血已經換了兩遍了，再拖下去，真會沒命的。”
劉頤卻以為他在危言聳聽。
他翻了個白眼，“不就是流個產么，怎么可能會沒命？你們這群醫生，只會夸大其詞，說到底還是怕擔責任，故意嚇唬我們！”
人命攸關，劉主任還想在勸。
可劉頤卻不耐煩聽了，“好了好了，別說了，不能生孩子她還算什么女人？我媳婦兒之前又不是沒流過，都一直沒事，這次肯定也一樣。我們不切子宮，其他都可以接受，你們在想想辦法，別嚇我了，我又不是嚇大的！”
劉主任被他這番話氣了個倒仰。
鐵青著臉回了急救室。
他朝謝欽搖了搖頭。
謝欽臉色也沉了下來。
門外。
劉頤斜著吳羨抱怨不休，口口聲聲奸夫奸夫，氣得吳羨也惱了。
他招來護士，故意激怒劉頤，讓他做dna鑒定。
“你敢賭嗎？這孩子肯定是你的，你輸了就立即在離婚協議上簽字。”
劉頤撇撇嘴，“這錢扔到水里還能聽個響，你讓老子花錢跟一個死胎孽種做親子鑒定？你當老子傻啊？”
吳羨道，“我出錢。”
那……反正免費的，不做白不做。
劉頤當即讓人抽了血，笑道，“那大律師，要是我贏了，你就別管我們的家務事了。”
對這人，吳羨厭惡至極，“等你贏了再說吧！”
劉頤自鳴得意，“反正這孩子不是我的，我贏定了。”
他之所以那么篤定孩子是吳羨的。
是因為算算時間，剛好跟他那次，大半夜撞見吳羨從葉晴的出租房里出來的日子對的上。
而那一個月，他根本沒碰過葉晴。
劉主任聽說兩人在打賭后，使特權給他們走了加急。
他現在是咋看劉頤咋不順眼。
謝欽沉吟片刻，將劉頤在急救室門外說的那些話，都講給了葉晴聽。
“……他根本不在意你，只在乎孩子。”
“葉女士，你大出血，止不住，你應該聽說過熊貓血，也知道南城沒血了。”
他指著旁邊，那數目可觀的浸潤了她血液的止血棉。
還有臺子上的血袋，慢慢將道理掰開了揉碎了，講給她聽。
“你現在在不停的輸血，流血，就像漏氣的皮球，我們堵不住缺口，只能不停往里面打氣，可打氣筒卻有時間限制，這個時間或許是十分鐘，也或許是半小時。”
葉晴臉頰上的巴掌印還沒消退。
她神色不安，卻還是念叨著，“醫生，我還年輕，我想生個兒子，我，我不能沒有兒子啊……”
她說的可憐，可在場的人卻沒一個同情她的。
謝欽的心，也漸漸冷了下去。
他薄唇緊抿，再開口后，嗓音沉穩，措辭卻失了溫柔。
“你可以慢慢考慮要不要切除子宮。不切，我們尊重你的想法，會把這些血給你輸完。然后，抱歉，我們沒辦法保住你的性命，但可以給你做個搶救，給你留幾分鐘寫下遺囑。”
他吩咐小護士，“小王，給她拿份紙筆過來。”
然后，謝欽離開操作臺，走向旁邊坐下休息。
他淡淡道，“據我所知，劉頤今年才三十五歲，等你死了，他可以再娶個老婆，住你的房子，花你的嫁妝錢，虐待你女兒，再順便感謝幾句你的無私奉獻。”
聽言，葉晴慌了。
“醫生，救救我，我不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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