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九章教人向善、明事理、遵紀守法
“因為現在的百姓根本吃不飽飯！”、
唐存庵看了一眼李曼青，又看了看四周的學子，“種田全靠天，若是遇到干旱、洪水，他們就只能賣地、賣兒賣女、賣老婆……
燕州是怎么富起來的？就是在閑暇之余，百姓可以去打工賺點零花錢，就是這些零花錢，讓他們買了足夠的糧食。”
“荒謬！”李曼青道：“如果只發展商賈，誰來種地？”
唐存庵懷疑自己剛才沒有說清楚，他再次重復道：“是在農閑的時候打散工！那還鼓勵人們養蠶呢，否則哪里來的布匹？你們一個何不食肉糜，懂什么？”
論才華，唐存庵可是秒殺這些人，他也是一個狂妄的人。
“我給你們講一個故事！”唐存庵道，“有個外地郎中去住店，給了老板一兩銀子！老板用這一兩銀子還了屠夫肉錢；屠夫用這一兩銀子還了勾欄一兩銀子的嫖資，勾欄的小姐姐又找郎中看病花了一兩銀子。
郎中還是那一兩銀子，但好幾個人的賬目都清了，請問是怎么回事？”
以李曼青、王騰為首的這些郎中一個個面面相覷，這是什么鬼畜問題？
為什么我腦子轉不過來了？
為什么明明誰的錢都沒有動，可是債務就清了呢？
楊凌終究知道這些進士大部分人還是可以用的，沒有必要因為個人來針對所有人。
他擺手示意大家安靜一些：“重農輕商是對的！因為民以食為天，假如所有人都重利而去經商，沒有人來種地，大家吃什么？
但是，商人同樣是大魏生態環境里非常重要的一環。假如沒有商人，如何讓財富流動起來？
醫生要吃飯，你們要吃飯，屠夫要吃飯，勾欄里的漂亮小姐姐也要吃飯！
只有商業才能讓錢流動起來，百姓才能富裕起來。
總有人當鐵匠、屠夫、裁縫、醫生，否則光著屁股去種地嗎？”
說到這里楊凌停頓了一下，“重農輕商，那是忽悠百姓去種地，但你們以后是大魏的父母官，你們要清楚，只有發展商業才能富起來，人們的錢包鼓起來，才能有飯吃。”
所有人都沉默了。
哪怕李曼青對楊凌的話十分不認可，可依舊不知道如何去反駁！隴右李家為什么這么有錢？真靠地里那點收成嗎？
除非遇到大災之年，哄抬物價才能暴富。
真正支撐李家衣食無憂的是商隊，去西域、去草原、去高句麗的商隊。
來回一趟的收益足以和李家所有地里的收成媲美。
就像楊凌說的，重農輕商是糊弄老百姓，你們跟我抬杠？你們要死連這個道理都想不通，就別當官了，去種地吧！
王騰不服氣，“燕國公，您是上官，我只是一個進士！可我今天依舊不服氣！”
“不服氣？”楊凌笑了，“說，別說我不讓你們說話，今天你們都暢所欲言，我不跟你們一般見識。”
“學生覺得你枉讀圣賢書。”王騰咬牙道，“學生覺得重農輕商是大魏的國策。”
“對啊！”楊林笑了，感覺這檔口就差點支煙了，否則氣氛就對了。
“為什么重農輕商？你想過根本原因嗎？因為勞動力不足，就連耕牛都不夠用！
只能靠人力，只能靠天吃飯。
哦，差一句話，我剛到燕州的時候挖了一條民心河，解決了燕州人靠天吃飯的局面。
要是不重農輕商，誰肯種地？因為種地是最難的。
假如有一天，一個人可以耕種一百畝地……別反駁，我說的是假如。
還需要重農輕商嗎？歸根到底，是勞動力不足，才導致必須重農輕商，有人安心種地，來供養你們這些大老爺！
哦，李曼青、王騰你們讓開，唐存庵你也給老子滾一邊去。
你們幾個，說的就是你們幾個，不用躲。你們都是出身寒門，你們說說，支撐你們讀書的是靠種地嗎？”
明明覺得楊凌說的不對，可這些進士卻發現自己根本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這事不能細琢磨，越琢磨越覺得楊凌說的對。
尤其是那幾個被點名的寒門弟子，他們的父母辛辛苦苦供他們讀書，真是靠種地嗎？
這不是扯淡嗎？種地勉強維持溫飽，過年扯點布做新衣服都要看老天爺的心情。
平日還靠自己抄書、代寫書信貼補家用。
還有的雖然不是門閥世家，可家里也是地主，不能說大富大貴，最起碼衣食無憂。
“好了，說句大不敬的話！”楊凌的目光從這些人身上再次掃過，“儒家？為什么歷朝歷代都推崇儒家？
你們真的以為儒家學問做得好，詩詞寫的好就能主政一方？就能抵御外墻嗎？
好了，散了吧！明天誰想好如何回答這個問題，可以來找我。
我會給他們安排一個合適的職務。
你們以后是要做官的，不要拿糊弄老百姓那一套來糊弄我。
都是千年的狐貍說什么聊齋？”
進士們紛紛散去，他們三五成群開始討論楊凌說的話。
哪怕李曼青、王騰不喜歡楊凌，覺得楊凌就是一個攪屎棍，可心里卻不能否認楊凌說的是真理。
“公爺！”唐存庵恭恭敬敬站在楊凌一旁。
“你也想想如何回答我！”楊凌看了一眼唐存庵，“我希望過幾年能夠看到你主政一方、有所建樹。”
“多謝公爺。”唐存庵點頭道，“只是，您剛才說儒家學說存在的意義究竟是什么？”
“教人向善、明事理、遵紀守法！”楊凌笑道，“但，但皇上需要屠龍術、文武百官需要權和利弊、懂得人情世故！
來，坐！若彤，去準備兩個小涼菜、拿一壺酒過來，我和存庵聊聊。”
楊凌是真的欣賞唐存庵，這是一個十分聰明的人！曾經憤世嫉俗，在勾欄里混日子。
可被自己敲打醒以后，唐存庵學的比誰都快！他缺的只是一個方向、一個動機，而不是能力。
王若彤麻溜的準備好了一切，然后站在楊凌身后，卻沒有倒酒的打算。
哼，我給你唐存庵倒酒？你算什么？
她是看不起這些窮酸書生的，一個個只懂得耍嘴皮子。
可惜自己是個女兒身，否則教這些人如何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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