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后董氏開口道:“是哀家與眾卿共同商議……”
恭親王轉頭向先帝后:“商議?同誰商議?本王為何不知?”
廖永昌怒斥道:“放肆!安可對太后無禮?”
“哈哈哈哈哈哈!”恭親王大笑道:“太后?董氏,你配嗎?”
先帝后董氏面色鐵青,比恭親王輩分長了一輩的碩親王回首斥道:“趙恒,你放肆!”
女兒在司天監給蕭逐鳳換命生死未卜,壽元損耗已是板上釘釘,恭親王本就心神激蕩躁郁難平,偏偏還訴不得苦,此時又被甄如法搞出的這朝會牽扯,不得不進宮,早就是怒火中燒。
聞言斜視碩親王一眼,怒目盯著先帝后喝道:“董氏,三皇子遇刺身亡、趙鎮寵妃鸰妃暴病薨逝、琪妃懷胎九月胎死腹中一尸兩命,這一樁樁一件件的宗室血案,你敢說同你沒有任何關系?
為了扶你的兒子上位,你這毒婦惡事做盡,真以為做得天衣無縫滴水不漏?
要我拿證據出來嗎!”
董氏面色由青轉白。
甄如法橫跨一步,沉聲道:“國不可一日無君,如今新君已立,還望恭親王以大局為重,盡心輔佐新君新朝,穩定朝綱方可安定天下。”
恭親王再度冷笑一聲,一連前跨幾步,指著甄如法的鼻子罵道:“甄如法,你把持朝政多年,實實在在是個禍國殃民的佞臣!
董氏戕害皇子妃嬪的腌臜行徑,你甄如法當真每次都置身事外?
老而無德,不死何為!”
甄如法面上不動聲色,心中卻暗暗訝異。
恭親王絕非有勇無謀之人,相反,其政治手腕高明,頗為令人忌憚。
如今七皇子趙正雍在自己手上,恭親王就算拒不承認新帝,也無人可立,甄如法本以為恭親王進殿之后,會恩威并施虛與委蛇,將局面攪渾,為尋找七皇子爭取時間,力爭讓皇位暫時懸而不決,不想恭親王一進來便與宗室和文官集團如此激烈地針鋒相對,這般行徑,豈不是將自己置于眾矢之的?
劫持七皇子趙正雍可謂釜底抽薪,讓恭親王空有一身武力和兩千雄兵卻無從發力,此時恃武逞兇,并非明智之舉。
除非恭親王執意從其余無勢可依的皇子之中另擇一人推上皇位。
不過這樣一來,那原本絕無可能繼承大統的皇子擺明了就是你恭親王的傀儡,恭親王執意要立在朝中毫無聲望的皇子為帝,就是將自己置于整個文官、宗親乃至天下士子的對立面,就算你恭親王有萬夫不擋之勇,又手掌兵權,名不正言不順,一定會阻力重重。
可以說七皇子趙正雍就是這局大棋“棋眼”,如今“棋眼”在他甄如法之手,便盤活了滿局棋子,若是必要,他甄如法不介意手上再染皇子之血!
甄如法略略轉身,正對恭親王,面無懼色:“本官忝居宰輔之位多年,是非功過,自有后世分說,不勞王爺著急給本官蓋棺定論,如今朝局紛亂,為我大夏王朝計,為天下蒼生計,都須早有皇子登基!
新帝雄才大略文武兼備,業已登基,難道王爺要置我大夏王朝八百年基業于不顧嗎!”
恭親王俯視甄如法,冷聲道:“新君是要立,可不能是四皇子。”
眼見恭親王一步步步入自己言語之中所設陷阱,甄如法立馬接口道:“那王爺認為,哪位皇子堪當大任?”
恭親王手按寶刀:“大夏不是我趙恒一個人說了算,也不是你甄如法一個人說了算,更不是董氏那個毒婦說了算,自然是要推舉出眾望所歸之人繼承大統,以葆我大夏王朝江山永固。”
甄如法面色陰沉:“新君德才兼備,朝中享有盛名,太后、宗親、百官皆為拜服,登基大典業已完成,文武百官山呼萬歲,如若這都算不得‘眾望所歸’,敢問王爺,在王爺眼中,何為‘眾望所歸’之人?”
恭親王肅然道:“一群蠅營狗茍的狗官裹挾著勢單力孤臣子跪在地上假模假樣地喊一句‘萬歲’,算什么‘眾望所歸’?最多算是沆瀣一氣,將你甄大人的傀儡推上帝位罷了。
真正的‘眾望所歸’,不單單是百官宗親心服,應當是萬民臣服,四海歸心,能讓大夏萬萬蒼生放心將國家交予其手之人!”
甄如法搖頭道:“庶民遠廟堂,豈能做到所謂‘萬民臣服,四海歸心’?
況庶民多目不識丁之輩,目光短淺,焉能以民心立帝?
真是笑話!”
恭親王冷哼一聲:“為君者,為官者,重廟堂而輕百姓,非正道也!”
此時殿外鐵甲摩擦之聲大作,數百黑騎入宮,與殿外駐守御林軍兩相對峙。
劉常山披甲入殿,目不斜視,徑直走向恭親王,彎身道:“王爺,五百黑騎已入宮,隨時聽王爺號令!”
恭親王微微頷首:“周元風呢?”
劉常山垂首答道:“周副指揮使現正指揮所部包圍皇宮,稍后便會進宮。”
恭親王望向甄如法:“甄大人,以為如何?”
拿住了趙正雍,便如同拿住了恭親王的七寸,甄如法不是不懼怕恭親王不俗修為和手中精兵,而是堅信其別無選擇,此時依舊面無懼色,幽幽道:“那依王爺,該擁何人為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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