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九點多時,趙守志騎上車子,帶上張淑芬給炒的咸菜上路了。葉安軍已與他約好,先上他家,然后去學校。趙守志在初中時去過葉安軍家里,但那時同去的還有另外的同學,不單單是他一個,所以對于這一次他還有一些期許。
斜向西北的土路上,偶爾有馬拉的爬犁嘎啦嘎啦地迎面過來,鋤地的人們頂著烈日,揮汗如雨。
兩趟楓樹地過后,前方的曾經散發著松脂香的偌大的一片樹地現在已變得光禿禿面目全非,只剩下半尺高的樹樁還坐在那,猶如一片狼藉的戰場。從這經過時,趙守志忽然有一點傷感:那里不會再有鳥兒婉轉的叫聲了,不會再有樹隙間透過的陽光,不會再有松樹塔墜落下來,不會再有行走其間的舒暢了。所有的都成為記憶,緲杳而又真切。
葉安軍家在兩年前建起的三間房在村子的前街,從這兒能看到廣闊的田野和縱橫的樹帶。
在大門口,趙守志略一遲疑之后,就推車進去。
及胸的紅磚圍墻框定的院落里,正房、耳房和偏房井然有致,就連那西墻下的狗窩看起來也敞亮大方。趙守志感覺到這個家庭的富足,所以就有點怯手怯腳。
“安軍,你同學趙守志來啦。”葉迎春先看見了他,就大聲地喊起來。
葉安軍如風一樣跑出來,后面跟著他的弟弟葉安民。
“哎呀,你咋才來呀?黃瓜菜都涼了啊。每天來生人,我家的狗都叫,今天怎么沒叫呢?”
趙守志雖然熟悉了葉安軍的說話方式,但還是忍俊不住,哈哈笑道:“現在也不晚呢,太陽還沒落山呢。”
三間的油氈紙苫頂的房子與自家的四間泥草房有明顯的不同,這不僅表現在格局與氣勢,還在于它會給人以心理上的滿足感。趙守志仔細地看過去,東首的堂屋被間隔成兩部分,北面的小隔間安放著一張床和一張桌子,里屋的布局與自家的有些相似,不同的是這里陳設著酒柜立柜和三屜桌,一臺彩色電視機擺在酒柜上部的隔斷里。
小心謹慎的趙守志坐在炕沿上。葉迎春問:“守志,你大姐定日子了嗎?”
趙守志馬上明白了她問話的意思,便答道:“不知道啊,我這回沒上我三大家。”
他的拘謹的坐姿和簡短規矩的答話,讓葉迎春微微地笑起來。她沒有再說什么,轉身出去了。
“大哥,我上三肥子家。”葉安民道。
葉安民走了,這屋里就只有葉安軍、他的母親、還有正在桌子上寫作業的葉迎冬。葉迎冬,葉家最小的女兒——看起來十四五歲,文靜乖巧。她看著趙守志說:“你來過我家。”
趙守志點頭說:“來過,初二初三時來過好幾回。”
葉迎冬撇了一下嘴說:“不是,你小時候來過。”
趙守志努力回憶后說:“沒有。”
葉迎冬站起來,邁前一步道:“來過就是來過嘛,你坐蹦蹦狗子跟你爸送瓜。那時我們家在北邊住。”
她說完用手指向北面。
趙守志忽然想起,就來了興致,剛才的那種拘謹慢慢地消散。他看著葉迎冬說:“是是是,那天可熱了,你和葉安軍玩土,造得臉魂畫的跟小鬼似的。哎,你的小狗記性還不錯呢。”
趙守志現在已完全放松,全然是和葉迎冬非常熟識的樣子。
“你才小鬼兒呢!你是小男鬼兒,你是淹死鬼兒,吊死鬼兒。”葉迎冬笑鬧的興致被挑逗起,“你和小女鬼玩撒尿和泥扒炕。”
“迎冬,你寫作業吧,寫完了好看《霍元甲》。”葉安軍訓斥著妹妹。
他的嚴厲的話好像沒起多大的作用,葉迎冬瞪視著哥哥答道:“我不會。”
母親說:“不會,讓你哥告訴你。”
這聲音聽起來不那么嚴厲,但葉迎冬老實地坐到木椅上等著。
葉安軍走過去,看那道被葉迎冬標劃出的題目讀起來,然后耐心地講解。葉迎冬手里的筆尖朝向左上方不斷的搖晃著,她的眼睛一會兒看哥哥一會兒看題目。七八分鐘后,她說:
“大哥,我不用你講了。”
葉安軍直起腰,不解的問:“為啥?”
不知道葉迎冬怎么想的,她脫口道:“你嘴臭。”
葉安軍登時紅了臉,愣怔的地站著好一會兒才說:“我不跟你講了。”
葉迎冬翻著眼皮看哥哥慢吞吞地說:“我也沒讓你講啊,我讓他講。”
葉迎冬的目光從葉安軍的臉上離開,看向趙守志。
“去吧,還瞅啥呀,人家嫌乎我。”葉安軍有點兒悻悻然,他的話里有一點委屈和不滿。
趙守志的心一下翻上來就落下去,并不是他羞赧,實在是他不敢去講解。但是葉迎冬在看他,目光里有所期待。趙守志無奈地過去,站在葉迎冬的身旁,看著題目念道:“如圖,已知在正方形ABCD中,EF是對角線上的兩點,BE等于DF,點G、H分別在BA和DC的延長線上,且AE等于CH。連接GE、EH、HF、FG,求證四邊形GEHF是平行四邊形。”
“哎呀,你念快了,我都聽不出個數來。”葉迎冬眼睛里含著奇怪的笑意說道。
趙守志放慢了語速,又重讀了一遍問:“聽清了吧?”
葉迎冬點頭,而后仰起臉說:“你的聲音好像佐羅。”
這句與眼下題目毫無關聯的話,讓趙守志不好意思地搔了一下頭,又抹了一下鼻子。趙守志從來沒想過自己的聲音像誰,現在聽她這么一說,感覺有點兒像。
“不過你比佐羅粗點兒,那樣式的。”葉迎冬找不出恰當的言語來形容,她的學識還不夠。
“哎呀,波棱蓋掛掌——離題太遠了!什么佐羅還《尼羅河慘案》呢。”葉安軍說道。
趙守志把心思拉回,目光聚焦于題目上。他仔細斟酌一會兒道:“平行四邊形的判定要符合這么幾個條件,一是對角相等,二是鄰角互補……”
趙守志不斷地提示,不斷地講解,最后問:“聽明白了嗎?”
葉迎冬點頭,又搖頭,就那么一臉懵懂地看趙守志。趙守志拿過她手里的鋼筆,在演草本上畫了大大的一個正方形,再取點連線,又重新提示講解。當最后那句“GF=EH,FH=GE,于是就判定這個是平行四邊形。”聲落后,又問:
“明白了?”
葉迎冬點頭道:“有點明白了。”
葉安軍不滿地責備道:“這孩子真笨,我都聽明白了,你還沒明白。”
他的話剛說完,葉迎冬嚯地站起來撅著嘴說:“你才笨呢,我早就明白了。”
她的話將葉安軍逗樂了,之后,他說:“聽明白了還說不明白,我看你就是中草藥一味——茯苓。”
葉迎冬跳起來,沖到哥哥的面前,指著他的鼻子說:“你是日本選手——真完犢子。”
她說完,揚起手向葉安軍拍去,卻被葉安軍反手抓住,只那么輕輕一彎轉手腕,葉迎冬便轉身面向趙守志。
“哈哈,你個大鬼頭欺負人啦。”葉迎冬彎起小腿用腳跟磕向葉安軍。
母親笑著看他們,說道:“就知道鬧,輕點兒,別扭錯了環兒。”
葉安軍放開手猛地跳開,向外逃去。葉迎冬大聲喊著抄起炕上的笤帚追了出去,身形如輕靈的燕子一樣。
“你家幾口人?”母親問。
趙守志想了想,回答道:“七口,我爺我爸我媽,我弟,還有我兩個妹妹。”
“噢,你爸多大歲數?”母親又問。
“我爸四十,我媽三十九。”趙守志答。
在這一問一答中,趙守志為母親勾勒了他家大概的狀況。看起來這個坐在炕上的母親——付玉香,很是滿意于趙守志,她的和善愛憐的目光,讓趙守志想到了自己的母親,母親就是這樣看自己的。
“這孩子看起來就實誠,不是滑屎蛋子。”這句樸素直白的話,便是最好的認可。
葉安軍與葉迎冬進院時,已不再追逐打鬧。他們一前一后的走著,有葉迎冬的笑聲傳進來:“大哥,二埋汰管我叫小姑時,我可別扭了,他都那么大了。”
趙守志從窗子望去,見葉迎冬側身扯過一根蔥葉在手里卷曲著,然后放進嘴里。小格短襯衫,淺灰色的褲子,讓葉迎冬少女的氣質顯露無疑,同時又有一種神秘洋溢出來。
“快走快走,演《霍元甲》啦。”葉安軍提醒到。
葉迎冬加快了腳步,跑在哥哥的前面,進了屋,之后她幾步跨到電視機前,按下電源鍵。清晰的帶有色彩的畫面立刻映現出來,或坐或行的人物,將趙守志代入故事情節中。
趙守志在四角八叉的方凳上,肘支在炕沿上微微偏著身子,從眼睛的余光中能瞥見葉迎冬在自己兩尺遠的地方依靠炕墻坐著。她的坐姿規矩乖巧,文靜的情態又恢復如初。
中午十二點多,趙守志與葉安軍一家人吃過水煮掛面后上學了。剛出村口,葉安軍站下,對趙守志說:“我嘴臭嗎?”
他說完向趙守志哈了一口氣。趙守志抽了抽鼻子道:“有點味,不大。”
葉安軍好像如釋重負,他自語道:“這敗類丫崽子!”
趙守志無聲地笑了。
他們在路上對話很有意思。
你老妹兒十幾?
十五。
你老妹兒十幾呀?
她十二。
葉迎冬這個丫頭片子,平日老老實實的,今天不知咋地還逞上瘋了。你老妹兒咋樣啊?
我老妹兒還小,不敢跟我皮。
你們班趙東波好像和邵春娟搞對象了。
不知道啊,你聽誰說的?
……
學校沉浸在炙熱的氛圍中,校舍與圍墻在搖曳。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下載星星閱讀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已經星星閱讀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星星閱讀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實習寵獸飼養員。網站即將關閉,下載星星閱讀app為您提供大神艾荷101的大榆樹下
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