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大榆樹下 > 第七0四章 糖蒜事件
  天氣已有了冬天時的樣子,酷寒逼迫著人們綣縮在溫暖的屋里,裹上厚重的冬衣。人們已習慣了過暖冬,好像每一個冬天都應該是暖的,但今年的這個暖冬卻不暖,而且雪很大。

  李祥君很快適應了閑適的生活,早晨起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生爐火,然后準備早飯,等陳思靜上班后,再打掃房間。悠閑舒適的每一天里,他有時出去走走,到小旋家里,到母親家里,除此以外就很少到別處去了。寫詩是他的愛好,現在他有充裕的時間去調動他的全部的記憶全部的感受全部的對于生命生活的認知,把心聲落實到紙面上。他寫給自己看,他有時會把自己感動了,眼眶里充盈了淚水,無邊無際的苦澀的情緒包圍了他,無數個憧憬又讓他的心情亢奮如同六月里晴朗的正午。小旋好像有將近半年多沒有來向他要詩看了,他的這個忠實的讀者從他的詩中悟到了什么呢?她能從他的詩中看到哪些美好的景象呢?

  這天中午,在城里住了兩宿的陳思靜滿面春風地回來了。她剛進屋就告訴李祥君,星梅在這次月考中得了全班的第三名的好成績。李祥君由衷地感到高興,女兒令他驕傲和自豪,自己未竟的心愿就交由星梅去實現啦,他對星梅充滿了希望。星梅從未受到李祥君的一點點壓力,在星梅的眼里,李祥君的全身心的關愛和呵護都是默默的。她在作文中充滿感激贊美父親,贊美他的慈愛,贊美他的道德的力量,贊美他的細致寬厚與對人的充分的理解。星梅,這個和《苦菜花》里的一個女主人公重名的女孩,那樣深愛著她的爸爸。

  這個中午是令人愉快的,所以李祥君哼起了歌:2002的第一場雪比往年來得更早一些,停靠在八樓的二路汽車……

  李祥君完全是在瞎哼哼,不管曲子是不是在調上也不管歌詞是否正確。在興奮地和就著灶臺吃飯的陳思靜聊了一大陣后,他起身到爐子前察看道:“滅了,還得重引火。”

  他說完出去,轉了一圈,拿著一把碎柴和一撮子玉米芯進來,但他并沒急于升起爐火,而是轉到后屋東一眼西一眼地看著。忽然,他發現腌芥菜的壇子下濕漉漉的,就蹲下來掀開蓋子,見壇子里的鹽水沒了一半。

  “哎,你來,這咸菜壇子是不是漏了?”

  陳思靜聽見李祥君叫她,連忙趿拉著鞋過來,看了看壇子說:“底兒八成是漏了。”

  李祥君肯定地說是漏了。既然已盛不住鹽水,那就只能更換一個了。依照陳思靜的意思,李祥君要將另一個壇子里的糖蒜倒出來,裝在一個盆里。把這個壇子倒出來確是一個好主意,但把糖蒜裝在盆里李祥君卻有異議。他在后面的里間屋里找出一個細瓷的小壇兒,刷洗干凈,拿到了廚房內。

  “這么多的糖蒜沒有人吃,扔了它吧?”李祥君貓腰晃動著壇子說。

  “什么都扔了,這些糖蒜扔了不白瞎了嗎?”陳思靜臉色聚然變了,高聲嚷起來。

  李祥君不服氣道:“白瞎?又沒有人吃,最后還得扔,還不如早扔省得占地方,再說我也沒說全扔啊!”

  李祥君一邊說一邊把大一點的糖蒜挑揀出來,夾進小瓷壇里,余下的扔進了臟水桶中。他的話剛說完,陳思靜的尖利的聲音像針一樣戳到李祥君的耳鼓里:

  “你說我沒吃,我剛才不吃著呢嗎?”

  李祥君心頭火起,暗忖道:怎么會是這樣?不合心思就發脾氣耍威風,拿自己成出氣筒了嘛。于是生氣地嚷道:

  “你吃了,可就今天吃了,你看見糖蒜才想起吃的。從腌好的那一天起,你吃了幾頭?最后還不是扔!去年的一大盆你又吃幾頭,還不是我扔的。我都扔過什么?凡是用得著的,我隨便扔過嗎?你什么事都管,都要聽你的,也太霸道!”

  李祥君神情激動,全然沒有了平日里的溫和。陳思靜的火氣突地竄上了頭頂,說道:“你嘮叨什么?哪來那么多的話?瞅你跟個長老婆舌似的。”

  李祥君不理解陳思靜這樣的一種看法,自己本來是個少言的人,這么說他實在是冤枉了他。從心底里,他認為這是陳思靜在刻意地對他詆毀和蔑視,就一字一頓地說:

  “我、不、嘮、叨——我、不過是、照平常多說了那么兩句三句的,而這些話是你不喜歡聽的。你只喜歡我絕對地服從你,只喜歡我對你阿諛對你逢承只喜歡我的對你百般的諂媚的笑臉,可這些事我做的太多了,我夠了,我煩了!我要找回堂堂正正的自己,不再忍氣吞聲低三下四。”

  陳思靜絕沒有退讓的意思,她指著李祥君破口大罵:“你他媽的說什么屁話?你怎么低三下四了?怎么忍氣吞聲了?這么多年我就給你受氣了是不是?你還不嘮叨,你說多少句了?我告訴你李祥君,我不愿意搭下你,別以為我不愿意搭理你就是我怕你!”

  李祥君蹙著眉頭聽陳思靜說完,起身,說:“我這是何苦!一點一點地挑,多費事。我這不是賤嗎?”

  陳思靜斜著眼睛,說道:“你不賤,你多有男人氣概!”

  李祥君不作聲。但沉默了一會兒,忽然把盆端起來一翻手,嘩地把糖蒜倒進了臟水桶里,再將小瓷壇里的糖蒜也倒了進去。

  “讓你吃,上桶里撈去吧!”

  陳思靜沒有同李祥君爭吵,她忿忿地穿好衣服,奪門而去。她不屑于同李祥君爭吵,這是很可悲的。

  李祥君沖著陳思靜的背影揮了一拳,咬咬牙,做了一個兇狠的怪模樣。陳思靜走了,屋子里靜了下來。李祥君坐在圓凳上喘了一陣粗氣后,端起陳思靜用過的碗比劃了一下,但最終沒有摔出去。李祥君苦苦地思索著自己是不是有過錯,然而得出的結論是:沒錯!因為陳思靜的態度激烈而自己有所反應是正常的。他努力回憶每一個細節,希望從中找出自己的過錯,也找到陳思靜的許多不是,他希望能檢討自己也希望陳思靜也自我反省。李祥君的心情又逐漸灰暗起來,沮喪和無奈又充塞了他的心頭。

  李祥君默默地收拾著,不再想什么。他的抑郁的胸中有無數個塊壘壓得他喘不過氣來,他無從排遣自己,讓自己放松舒緩。在迷茫中,他只覺得死亡是最好的解脫,那樣就可以拋卻一切的煩惱和憂愁,不再為苦痛和傷感所累。死亡!在死亡中獲得新生!

  陳思靜疾步走著,如腳下生風一樣。她還切齒暗恨,恨李祥君的不可理喻,恨李祥君的愚魯不諳情理。從她和李祥君吵架的那一刻起,她又開始討厭李祥君,這些天小心翼翼構筑的還算融洽的氛圍頃刻間就如同云霧一樣消散了。

  下午的第一節課是劉玉民的休育,他打電話說晚來一會兒,家里有事。穆維新看護了一下學生后,進了辦公室,他坐在陳思靜的對面看了又看,從陳思靜的不茍言笑的沉靜如水的臉上他看到了她心里正郁悶。

  “陳老師,那個……”他晃了兩下肩膀,試探著小心地說,“中午五年級有個學生到三年班里,撕了兩個本子。”

  陳思靜對這類事已見怪不怪了,但穆維新提起,她就不能無動于衷,學校無小事,處處是教育。

  “處理好了嗎?”她問。

  “處理好了,由那個學生包負責賠償。我嚴厲地批評了他。”穆維新說。

  陳思靜嗯嗯地應著,心不在焉地點著頭。穆維新見陳思靜還沒有從郁悶中走出來,就又問道:“政產村的那個叫王立全的校長你認識嗎?”

  陳思靜抬頭看著穆維新,從他的關切的目光里她體會到一個異姓的憐惜:“認識,怎么啦?”

  陳思靜想這里面一定有一個故事,就等待著穆維新說下去。

  “是這樣。”穆維新推推眼鏡說,“我三姑家的小娟在他那兒教一年。你知道那個地方學生少,小娟班總共才八九個學生。上些日子,學校要糊窗縫,可一年學生哪會糊窗縫吧?小娟來了心眼,就通知學生家長說開家長會。在家長會上,她提話引話地說等會她還得領學生糊窗縫呢,那意思是讓家長們幫著糊一糊。”

  陳思靜的注意力被穆維新轉移到這件事上來,開始有了興趣。

  “可是,那校長不同意了,就叫我的那個楞蔥似的表妹到辦公室,也不管有人沒有當面批評她不該能用學生的家長。”穆維新停了一下看陳思靜的表情,然后繼續說道,“他說這不各個符合學校的規章制度,讓小娟把家長打發回去。”

  陳思靜打斷穆維新的話說:“我和王立全認識,但沒有辦過多的交往,不太了解這個人的為人處事。他上來當校長才一年多一點,人好像挺‘銹’的。”

  陳思靜想知道事情的結果,但穆維新卻反問道:“如果你遇到這樣的事會怎么辦呢?”

  陳思靜淡淡一笑,搖頭說:“我不知道。好像不該當著眾人的面指責吧?找家長糊窗縫也說不上什么錯。有些事,還是不要太認真的好,太認真了反而會有很多的麻煩。”

  穆維新望著微微笑著的陳思靜說:“我那個表妹厲害,不讓人,當時就翻兒了。她叫那些家長們回去,自己領著學生糊巴糊巴溜巴溜巴,然后找王立全看,說,你看,這是學生糊的,齜牙瞪眼的,這不得鉆風嗎?……”

  穆維新學得繪聲繪色惟妙惟肖,就好象讓陳思靜看到了當時的場景。穆維新判定王立全不懂得做領導的藝術,并說如果是陳思靜遇到類似的事肯定不會用那種粗魯的武斷的處理方式。陳思靜并沒有說她會怎樣做,怎么料理,這會聽了穆維新的明顯帶有恭維色彩的話不禁哈哈大笑起來,說:

  “我還不如王立全呢。你因為什么就斷定我肯定采取更委婉的方式去處理或者我會視而不見默許默認?”

  穆維新很快地反應過來:“你剛才的話里就已說明了你會怎么做。”

  陳思靜聽穆維新這樣看自己很開心,雖然她知道他在取悅自己,恭維自己。穆維新不問陳思靜為什么悶悶不樂,但陳思靜卻想傾訴與他。在另外一個男人面前訴說自己的苦悶,就有了一種訴說后的輕松,有了被理解后的感動。

  “今天中午不順,生了一肚子氣。”

  她以這樣的一種方式開頭,將事情的經過大致說了一遍。

  “是這樣的啊,我聽明白了。”穆維新說過之后,從煙盒里彈出一支煙來點燃,深吸了一口說,“那么,我敢肯定,你首先對祥君發了脾氣,你態度不好。”

  對于穆維新這樣的認為,陳思靜沒有否認。

  “是我先對他嚷,因為他不該說扔。什么都扔?居家過日子的可扔不起!”陳思靜拿起一支鋼筆,把玩了一會又繼續說道,“他還有理啦,噼哩啪啦地一大堆,最后不管三七二十一刷地全倒了。你說氣人不?這個人怎么這么魯!”

  陳思靜激動起來,胸脯起伏著。穆維新笑著問道:

  “那些糖蒜你吃多少呢?”

  陳思靜稍稍停頓了一下老實地說道:“沒吃多少。”

  “那就是了,早扔是扔晚扔是扔早晚都是扔還不如現在就扔,還騰出個壇子倒出個地方來。李祥君沒有錯吧?”穆維新說話時臉上掛著笑,眼睛里有明亮的光波在蕩漾。

  陳思靜本想訴一下苦楚,卻不料穆維新用這樣的方式來評判她們間是非曲直,就馬上換了一副模樣道:“哦,那是我錯了?你們男人大概都這樣吧?蠻橫不講道理還要找出一大堆的理由。臭味相投!”

  雖然陳思靜的表情嚴肅,但穆維新卻顯得很有興致,而陳思靜說完也立刻笑起來。

  “算啦,家里的事,說不出個里表來,忍一忍讓一讓就過去了,都是一些細小的事,何必認真計較呢?”穆維新像是在勸慰又像在批評陳思靜。

  “但是,生活中最多的就是細小的事,什么事都糊里糊涂的,小事慢慢地就積成大事。”陳思靜說。

  這一場對話隨著下課鈴響而結束了,陳思靜不想讓更多的人知道此事。陳思靜的心緒好了很多,或許是對穆維新說了以后就感到暢快了,也或許是她意識到自己身上的不足而有所反省。

  但陳思靜下班回到家時,又板起了臉。

  李祥君看著陳思靜的臉色,不斷地問這問那,沒話找話,殷勤地把陳思靜的鞋墊掏出來放到暖氣片上。陳思靜不作聲,也不看李祥君。吃飯時,李祥君湊近陳思靜道:

  “噯,你這臉還繃得挺住呢,佩服!”

  陳思靜一咧嘴,扯出一點笑容來。李祥君跺腳道:

  “樂了,真不容易!你樂了我就高興,說真的,我不怕你罵我,不怕你喊呀叫的,我就怕你嘟擼著臉一言不發。”

  陳思靜問:“那么怕?”

  李祥君腰一挺,認真地說:“怕,真怕!怕得不得了哇!”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下載星星閱讀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已經星星閱讀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星星閱讀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實習寵獸飼養員。網站即將關閉,下載星星閱讀app為您提供大神艾荷101的大榆樹下

  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