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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袍老人突然發難,揚起的右掌照著伏地跪拜的胡杰頂門緩緩印下,這一掌如果拍實了肯定會當場把他拍個腦漿迸流,死了個禍害。

    “老祖宗,您殺了我吧!”胡杰顫呼一聲,抬起頭閉眼受死,臉上的繃帶已經散開,露出一張疤痕交錯的丑臉,淚水、血水、雪水混合在一處順著臉頰淌下,那模樣凄慘得讓人不忍正視,老祖宗要他的命避無可避,他索性把心一橫引頸受死。

    白袍老人手掌拍下,眼看就要把胡杰立斃掌下,就在這千鈞一發的瞬間,身邊的黑袍老人把手一伸,穩穩架住了下落的手掌。

    “大哥,這可是咱胡家的根苗啊!就算有什么不對也不能就這樣折了。”黑袍老人低呼一聲,眼中滿是訝色,兄弟倆一母同胞,大家在一起生活了百年,彼此在武道上的配合已經到了心意相通的地步,今天他卻猜不透大哥為什么會突然要置眼前的小來孫于死地。

    白袍老人扭頭望了胞弟一眼,把手掌往上一抬撤了回來,冷冷的說道:“小東西倒有幾分膽氣,起來,今天就把頭寄在你脖子上,等明天查清楚事情的真相再做處理,如果被我知道你是在搬弄是非的話,自裁吧。”話音一落,腳下一蹬騰空縱向山崖,黑袍老人搖頭一嘆,也跟著騰身而去,對于他們來說,跳崖反而是下山的捷徑。

    見到兩位老祖宗騰身離開,胡杰終于松了口氣,雙眼一閉歪倒在了雪地上,這又冷又怕的,他的神經已經繃緊到了極致,徒然間松下來就暈了。

    一旁的胡朔苦笑著搖了搖頭,上前抱起兒子的身軀徑直向下山的路走去,他可沒有兩位老祖宗的本事,還是老老實實帶著兒子坐狗拉雪橇舒坦。

    噠!白袍老人雙腳落地,人已經到了山下,他站在原地呆了兩秒,身后傳來一聲悶響,是黑袍老人來了。

    黑袍老人腳剛落穩就順勢在雪地上一滑直接來到大哥跟前,沉聲問道:“大哥,你剛才不是真要一掌斃了小來孫吧?”他就是個喜歡刨根問題的性子,今天如果不把這事兒問個清楚他是不會罷休的。

    白袍老人笑了笑道:“小東西開口就讓我們做主,說話時目光閃爍不定,他一定是隱瞞了什么,我要是連這也瞧不出來那不是枉活了幾百年?”

    黑袍老人皺眉道:“大哥,您真打算讓搶了咱們靈玉的小子繼續逍遙下去?”其實他對大哥的話是深信不疑的,但想起資料上那些靈玉心中又是一陣不舍,對于修煉抱玉功的武者而言,靈玉是最難得到的,在他看來照片上那些靈玉的下落比小來孫的性命還要重上幾分。

    白袍老人淡然一笑道:“靈玉自然要取,不過咱們兄弟也不能被一只小猴子玩弄在鼓掌之中,難道憑他幾滴眼淚水就想讓我們遠赴華夏么?”

    黑袍老人臉上露出一抹恍然之色,低聲道:“你的意思是……”白袍老人點頭一笑,腳下一個滑步徑直向對面的山莊掠去。

    東城漁香大酒樓在東江市或許不是最豪華的,但這里的特色菜絕對是最好吃的,特別是跳跳蛙和剁椒魚頭兩樣招牌菜,據說吃過的人都會上癮,隔三差五的不來吃上一頓就感覺渾身不自在,能把菜肴做到這份上也算得上是一門藝術了。

    薛國強平時很少在外面吃飯,但也聽說過東城漁香的名頭,所以今天就帶著父親和程冬弈來到了這里,很不湊巧,當他們走進酒店才發現這里已經是座無虛席,別說是樓上的包廂,就連大廳里的座位都已經滿了。

    薛國強多少有些尷尬,好不容易起心來外面吃頓飯居然會遇到這樣的場面,程冬弈望了一眼熱鬧非凡的大廳,無所謂的笑了笑道:“瞧這人氣這里的東西應該不錯,可惜我沒那口福,要不咱們換一家?”

    “行,那就換一家。”薛國強點頭應了一句,可腳下卻沒挪窩,原因很簡單,這位知識太貧乏了,根本不知道除了這家之外還有什么特色酒店,他真后悔沒帶著秘書一起過來,也免得這一場尷尬。

    薛老瞇著眼在大廳內一掃,居然被他看到有一桌客人結完帳正準備離開,老人趕緊伸手一指那張桌子,笑道:“你們兩個都沒老頭子眼神好,瞧那里不是空出來一張桌子么?”

    程冬弈循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見到空出了一張剛空出來的桌子,他笑著對薛老豎了個大拇指贊道:“老師,您真厲害,咱哥倆加一塊還比不上您這眼神兒。”

    話剛落音,身后徒然沖過來一個人影,是個女人,跑得還挺快,她側身讓過薛國強直接沖上那張剛騰出來空桌,眼看就要沖到近前,徒然感覺眼前一花,空桌子對面的椅子上已經多了個背著雙肩包的年輕人。

    程冬弈可不想讓薛老看到的位子旁落,當機立斷沖到近前把桌子占了下來,同時他還把對面女人幽怨的眼神兒直接無視了。

    按理說吃飯占位子是件很稀松平常的事情,這種情況下眼神兒遠不如腿腳好使,誰腿腳利索先占了座兒那就是誰的,也不必有什么內疚之類的負面情緒。

    女人三十歲仿上仿下的模樣,長得很標致,她現在一雙眼睛滿是詫異的望著對面招手的程冬弈,她怎么也想不明白這小子倒是什么來路,剛才明明看到他和兩個人在大門口傻站著,怎么會一下就出現在了座位上呢?

    程冬弈絲毫不以為意,笑嘻嘻的幫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后一個勁的向不遠處的薛家父子揮手示意,傻站在對面的女人眼中徒然閃過一抹異樣的神采,她加快步子直接走到桌子旁,拉了張椅子大馬金刀的坐了下來。

    程冬弈端著茶杯的手驀然一僵,似笑非笑的望著對面的女人,好像在等著對方先開聲似的,反正已經坐下來了,他就不會輕易讓開,除非對方能說出個子丑寅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