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莫憂語氣謙和，禮數周到，任誰也挑不出任何的錯處。
鵝黃衣裙的姑娘似乎是沒想到她會是這個反應，想著她或許會惱羞成怒，又或許會以為自己在吹捧她而得意妄想，然而都沒有。
“聽說過咸豐銀號嗎？那是我家的。”
鵝黃姑娘在說到自家時，滿臉的驕傲。
咸豐銀號自然是聽說過的，都城里最大的銀號，當然也僅僅只是都城里。
“原來是賀姑娘，久聞大名。”
林莫憂莞爾。
這可不是客套，她的確聽說過眼前這位姑娘的事跡。
咸豐銀號當家掌柜膝下有六子，只得一女，視若珍寶，也寵得她驕縱了些。
“聽說你以前是在鄉下長大的，這席面是第一次來吧？這可不比鄉野，你仔細著些，要是得罪了人，你吃不了兜著走。”
賀姑娘半提醒半警告的丟下一句，對她沒了什么興致，轉而去往了別處。
其余人看向林莫憂的目光也都變了變，這似乎和傳聞里的不太一樣。
真的是在鄉下長大的嗎？
要說禮數，可不比她們這些自小學規矩的千金小姐差幾分，要說心性，穩重端莊，落落大方。
原本有幾個想要上前看看笑話的人，也都打消了自己的念頭。
自小學禮儀規矩長大的深閨小姐，可不會像市井潑婦一般。
林素馨眼瞧著又沒了熱鬧，這才重新回到林莫憂面前。
“哎呀，你看我，一看到好朋友都差點把你忘了，二姐姐不會生我氣把？”
林素馨一邊說一邊挽上林莫憂的胳膊，帶著她朝人群的更中間走去。
“沒關系的，我以前沒來過，瞧著倒很新奇。”
林莫憂故作不在意。
她的確沒有來過這樣的席面，她參加的，遠比這些更隆重，更正式。
林素馨帶著她游走在人群中間，生怕有人不知道她身份一般，見著人都要提上一嘴。
偶爾有些難聽的話，林莫憂也只是一笑置之，反而讓大家沒了繼續奚落她的興致。
這其中也不乏有些熟悉的面孔，先前在林素馨籌措的席面上見過。
等到正式開席的時候，林素馨的位置幾乎排在了最下面。
論地位，出身商賈，沒有官職傍身的林素馨的確沒什么地位，能來這樣的席面，也虧了她多年來在都城里的費心經營。
然而即便是坐在最下頭，林莫憂也十分打眼。
主家御史千金一眼就看到了她這個陌生面孔。
御史千金低頭，和自家丫鬟小聲耳語了幾句，眼神時不時的落在林莫憂身上。
等二人說完了悄悄話，御史千金臉上掛上笑意，直勾勾的盯著林莫憂。
“想必大伙兒都聽說了，林家二小姐得了貴妃娘娘的賞賜，你們可不要眼熱啊！”
御史千金先是一句調侃，隨后又扯回到林莫憂身上。
“不過，我當真是有些好奇，林家妹妹是如何的才華出眾，才能讓挑剔的貴妃娘娘另眼相待。”
“林家妹妹不妨與大家說一說？”
她臉上雖全是笑意，笑容里的刀子可沒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