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燈亮起，車子緩緩停下。
沈千婳抬眸，透過后視鏡和范安和對視：“您怎么會這么想呢，我只是給個意見而已。”
“哼，用不著你在這里假好心。”
“奇怪，范伯伯，你跟我無冤無仇，我為什么要假好心？”沈千婳問。
她眸光澄澈，長而卷的睫毛忽閃著，若不是了解她的為人，范安和真的要相信她是無害的了。
她沒有要撕破臉的意思，范安和自然不會做自降身份的事。
說到底他是長輩，沈千婳就算有所懷疑，那又能對他做什么呢？
總不能把他拉去警察局審問吧。
那別說是他了，江震宇第一個弄死她。
范安和偏過頭，沒再理會沈千婳。
倒計時結束，經過最后一個紅綠燈路口，沈千婳安全將范安和送回家。
為避免后續被污蔑，沈千婳拿起手機拍了一段視頻，發給江震宇。
同時，她也產生了一絲不解。
如果過去那些事真的是范家的人一手策劃的，他在將江寒繡和沈昊蒼殺害之后，完全可以趁江震宇傷心欲絕時再次動手。
可他卻沒有這么做。
難道他還有別的目的嗎？
沈千婳偏頭眺望遠處，一座陰森的莊園屹立，兩只飛鳥偶然路過，叫聲凄厲，仿佛在訴說這座莊園藏著的秘密。
看來她得進這里面查查才行。
沈千婳去培訓班把沈可可接回家，和程衍聯系了一下。
程衍大概是在忙，深夜才回復她。
“怎么了嗎？”
“你們打算什么時候回國？”沈千婳問。
“是媽咪打來的嗎？”那頭傳來小孩的聲音，帶著幾分疲倦。
看來程衍對他們一點也不手軟。
程衍將湊過來的沈陶推開，嫌棄說道：“你臟死了，快點和你哥哥去洗澡，晚點再和你媽咪聊。”
“知道啦！”沈陶踹了他一腳，在被抓回去前趕緊逃命。
小孩衣衫襤褸，兩條小短腿蹦蹦跶跶，破舊里帶著幾分好笑。
程衍憋著笑，繼續和沈千婳通電話。
沈千婳說明來意：“我打算去范家夜訪，你什么時候回來，幫幫我？”
“沈小姐，你不是有傅君衡嗎，怎么不讓他幫？”程衍酸里酸氣說。
“他沒有你厲害，行了吧。”
沈千婳說的是真心話，在她看來，傅君衡久居辦公室，即使在某些方面比得過程衍，但真要實戰，還是程衍比較強。
她的話很大程度取悅了程衍：“行，不過可惜，我們這一時半會兒還真回不去。”
“你們去哪里了？”
程衍報了個地方。
沈千婳頓了下，下一秒直接破口大罵：“程衍，你有病啊，怎么能帶他們去這么危險的地方！”
程衍去的地方，是世界出了名的無管轄區，能去那里的，都是些窮兇惡極的人物。
程衍把手機拿開一段距離，漫不經心說：“沒事，有我在呢，而且你都不知道，你這兩個兒子又多受歡迎。”
“你放屁，你們趕緊回來，知道了嗎！”
“行行行，過幾天就回去，那去范家的事你就自己解決吧，或者等我幾天。”
沈千婳揉了揉太陽穴：“等不了，我也就這幾天有空，而且我查到范舒平又去醫院了，那邊肯定沒有平時看守得嚴。”
天時地利，就差人和了。
連程衍都感到了惋惜：“那可真是遺憾。”
“算了，我自己想辦法吧，你趕緊和他們回來。”沈千婳擔憂不已，這要是讓傅君衡知道了，估計他能把程衍給手刃了。
程衍：“知道了知道了，馬上訂票。”
“程衍，”沈千婳忽然叫了他一聲，“你就沒想過換種方式生活嗎？”
“沒有哦，我喜歡這種生活。”程衍語氣歡快，不像是在開玩笑。
也許進入這個行業，他有過掙扎和痛苦，但過了這么長的時間，他早就習慣，甚至一度喜歡上這種感覺了。
程衍知道沈千婳在擔心什么：“你放心吧，我心里有譜的。”
他永遠不會越過那一條線，成為一個無情的殺人機器。
沈千婳沒有質疑他，只希望他能早點脫離那種心驚膽戰的生活。
翌日，沈千婳來到了傅氏集團。
如今田柳在傅君衡的身邊，沈千婳去那邊的次數銳減，幾乎屈指可數。
對于她的到來，大家都很驚訝。
她該不會終于忍不住，要收拾田柳了吧？
沈千婳兀自走到電梯，輸入指紋準備上去，卻意外發現她的乘坐權限被關了。
用腳指頭想一下就知道是誰干的。
沈千婳沒有動怒，讓前臺開了一張臨時權限卡。
前臺一臉愧疚：“沈小姐，真是抱歉，田柳說了，誰想見傅總都得先問過她，不然就要開除我，我可能沒法幫您開權限。”
“我知道了。”沈千婳沒有為難前臺，“那你和她說一聲，我來談合作。”
只是……傅君衡那個混蛋，演戲也要有點度吧！
前臺趕忙去說，一開始田柳拒絕了見面申請，但聽說是要合作，便勉為其難同意，還親自下來接人。
等了將近二十分鐘，田柳姍姍來遲，扭著水蛇腰一臉嫵媚：“抱歉沈總，剛剛被別的事情耽誤了，您久等了。”
沈千婳的眼皮都懶得抬一下，走進了電梯。
田柳暗爽，跟著進去，邊輸入指紋邊說：“沈總，你之前不是能隨意進出的嗎，這次怎么還要人接呢，該不會傅總把你的權限給刪了吧？”
沈千婳懶得和這種人多費口舌。
可她越是沉默，田柳卻越是覺得她在怕自己。
田柳差點沒有爽死，繼續耀武揚威：“沈總，你可聽說過喜新厭舊這個詞？雖然不是什么好詞，但我覺得放在你我身上，還挺合適的呢，你覺得呢？”
沈千婳上下打量著她，嘴角扯出一抹鄙夷的笑：“你是什么東西，也配和我放在一起比較？”
她語氣平淡，矜貴氣質直接碾壓田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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