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燁寒緊握慕染的手，另一手摸出匕首在崖壁劃過，劃出一片火花。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巖縫，將匕首刺入釘住，兩人終于停止下墜。司燁寒的身體盡量緊貼崖壁，減輕匕首的負擔。
慕染的手腕被扯得生疼，溫熱的液體落在了她的額頭上。慕染仰頭看向司燁寒，就看到他肩膀上的傷口，正在流血。殷紅的血液浸透了衣衫，一滴一滴的血液，順著衣袖掉到她的身上。
兩人的腳下是深不見底的深谷，由于籠罩著霧氣，看不太清楚，慕染倒是不覺得太害怕。
咔嚓咔嚓，巖壁承受不住匕首帶來的重量，有巖石崩落。司燁寒的呼吸變得粗重了一些，他握著慕染的手。慕染啟動醫療系統，發現司燁寒有心率過速的狀況，他要發病了。
慕染從醫療系統里取出一瓶硝酸甘油，艱難地塞進司燁寒的袖袋里。
“別動！”司燁寒的胸口已經隱隱作痛，他太清楚這意味著什么。
“我把藥放在你的袖袋里了，你松開我，趕緊吃藥。”慕染沖司燁寒淺淺一笑，“放手吧……”
司燁寒沒有一點猶豫：“不放！”
“你應該很清楚，再不吃藥就會發病的。”慕染的頭腦此刻無比冷靜，“發病就會昏迷，到時候也還是要放手。你現在放開我去吃藥，活下去的幾率會大很多。”
“……”司燁寒不知道，一個人究竟要有多少勇氣，才能這么淡定地勸說別人放開自己，讓自己去死。
“別再堅持了，沒用的。”慕染綻開一抹燦爛的笑，還帶著幾分俏皮，“司燁寒，我的手要痛死了，求你放開我，行不行？”
司燁寒瞳孔微縮，知道她這么說是想讓自己拋下她獨活。但是，他也知道她的手是真的痛，他舍不得她痛啊：“行，馬上就放開。”
司燁寒深深地凝視這慕染，她面色蒼白，山風吹亂了她的頭發，可是，即使如此，她還是這么的美。
司燁寒唇邊浮起一抹決然地輕笑：“我要松手了……”
“好。”慕染應了一聲，“啊……”
司燁寒松了手，身體再次失重下落。慕染腦中一片空白，唯一的念頭就是——司燁寒，你這個瘋子！
他松開的不是她的手，而是，握著匕首的手啊。
司燁寒的心情無比平靜并輕松，自己這小半生，都不是為自己而活。但起碼這死是為自己所愛而死——既然不能同生，那就共死。
玲瓏使出吃奶的力氣，控制著兩人下墜的速度。勁到用時方恨少，自己要是成長到足夠大，就能馱著麻麻飛了。霸霸，你咋不使勁兒了，我一個人無法承受生命之重啊，嚶嚶嚶……
司燁寒有些詫異，兩人下落的速度比他預想的要慢，如果能保持這樣的速度，他們大概……是不用死的！司燁寒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發現谷底有一條河流，看樣子還挺深的。如果能落在水里生還的可能性更大一些，雖然身體已經無法負荷，司燁寒還是將慕染緊緊地護在懷中，運起內力在空中改變了方向，讓兩人墜入河中——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