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帝國時代造反實錄 > 第二百八十四章 單刀赴會
  岳文季本來都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挾持夏國相逼迫他部下打開城門放楚軍進城。

  但卻沒有想到夏國相早有了改換門庭給自己尋找后路的打算,這讓他喜出望外。

  在之前的宴席上,沒有外人在場,所以幾杯酒下肚之后,沒有經過太多的言語試探,雙方就很快明白了彼此的心思。

  夏國相知道了岳文季這次出使周國的目的就是為了給沈墨尋找開戰的借口,雖然岳文季并沒有說的那么直白,但是夏國相一聽就明白了。

  雖然覺得沈墨這么做有點無賴,但是卻也覺得在意料之中。

  兩國之間,若是沒有一方主動臣服,那必然會有一戰。

  而臣服的那一方,肯定不可能是風頭正盛的楚國。

  那必然只能是周國了。

  周國若是不愿主動臣服,那楚國就要打到你臣服。

  換位思考,夏國相覺得要自己是沈墨,也必然是要先滅掉周國,解除后顧之憂后才能甩開膀子對付康熙。

  夏國相的話也很隱晦,但是岳文季也聽得明白。

  他沒有給夏國相做什么承諾,因為他知道自己沒有做承諾的權力,而且就算做了承諾,夏國相也不一定會相信。

  他告訴夏國相,有一個人可以給他承諾,而且給出的承諾也會得到楚國國君的承認。

  夏國相好奇問道:“何人?”

  岳文季微微一笑,在他耳邊說出來那個名字。

  而且還告訴他,只要他愿意,可以安排他們兩天之內面談。

  夏國相大吃一驚,這才知道原來數萬楚軍已經到了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而且領兵的還是楚國國君沈墨麾下頭號大將牛鴻霖。

  鐵牛早就聲名遠揚,天下人都知道鐵牛是沈墨麾下戰績最輝煌的大將,而且還是沈墨立國時候任命的七大總兵之首,在楚國朝廷上可以說是舉足輕重的。

  他的承諾幾乎就可以代表沈墨的承諾,分量是極重的。

  如果能得到他的承諾,夏國相自然可以安心。

  不過夏國相驚悚不已的是,數萬楚軍能夠悄無聲息的來到自己眼皮子底下,自己卻毫無察覺,那顯然說明前面的城池都出了問題。

  不是被楚軍攻破,就是主動投降了。

  而且楚軍顯然還嚴密封鎖了消息,所以導致自己到現在都沒有收到前方淪陷的情況。

  顯然,沈墨這次是蓄謀已久。

  想到這里,夏國相直接驚出了一身冷汗。

  若是自己選擇了另一條路,那么此刻恐怕楚軍已經兵臨城下了。

  夏國相跟清軍交戰多年,自然明白清軍的實力并不弱。楚軍能夠將清軍打的落花流水,節節敗退,損兵折將,毫無招架之力,那戰斗力的強悍自然可想而知。

  況且楚軍軍中火炮眾多,如果真的強攻新貴城,自己恐怕拼了老命也不一定守得住。

  幸好自己頭腦清醒,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夏國相不知道的是,沈墨這次是兵分兩路同時向著昆明進攻。

  若是他知道的的話,恐怕更加無法淡定了。

  岳文季很快派人送信給鐵牛,告知了夏國相想和他面談一事,請示鐵牛的意見。

  鐵牛一身是膽,自然同意跟夏國相見面,并且單槍匹馬換上普通士兵的衣服跟著信使進了新貴城。

  岳文季看到鐵牛笑呵呵出現在自己面前時,也是嚇了一跳。

  “將軍膽氣讓人佩服,誰都不會想到將軍竟然單刀赴會,不愧是我楚國第一名將啊。”

  鐵牛笑道:“你一個讀書人膽子都這么當,都敢孤身挾持敵國宰相,我難道還能不如你?”

  兩人對視一眼,哈哈大笑起來。

  鐵牛到來之后,岳文季并沒有聲張,而是派人將夏國相秘密邀請到使團所在地,名義上是商議跟鐵牛見面的時間地點等細節。

  夏國相如約而來。

  岳文季屏退眾人,只留下扮作護衛的鐵牛一人在身側。

  夏國相還以為真是來商議會面細節的,心中還在做著各種盤算的時候,卻聽岳文季道:“相爺,牛將軍已經已經應約而來,相爺有什么話請盡管暢所欲言。”

  夏國相一愣,抬頭一看,岳文季已經退到了一旁,他身后那名身材高大如鐵塔一般的護衛卻上前一步,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神情看著自己。

  夏國相不由得看向了岳文季,旋即又看向那名鐵塔一般的護衛,忽然明白了過來。

  “尊降就是楚國牛鴻霖牛將軍?”

  夏國相失聲問道。

  鐵牛哈哈大笑一聲,拱手道:“我就是牛鴻霖,外號鐵牛。夏相爺叫我鐵牛即可。聽我國特使說是夏相爺有心棄暗投明,只是心中還有些顧慮,所以我就親自跑一趟,一來是見識一下相爺的風采,二來也是想和相爺坦誠以對,聊聊周國的未來以及夏相爺一家的未來。”

  對于鐵牛的突然出現,夏國相完全是沒有準備的。

  但是他畢竟是夏國相,很快平靜下來,拱手笑道:“牛將軍果然是楚國公麾下第一大將,果然一身是膽。老夫佩服!”

  夏國相文武雙全,既當過周國的宰相,也領過兵掛過帥,非常懂得如何跟文官和武將打交道。

  跟文官講究點到為止,要隱晦一些。

  跟武將則更適合直來直往,盡量不要拐彎抹角。

  看見鐵牛這么直接,他也沒有再遮遮掩掩,很快開門見山地將自己的條件說了一番。

  夏國相的條件很簡單。

  第一是自己可以交出新貴城,包括整個貴州。甚至可以回到昆明去做內應,幫助楚軍順利拿下昆明城。

  只是不能直接獻城,要跟楚軍演一場戲。楚軍突然攻城,自己假裝不敵最后率軍撤退,楚軍再順勢占領新貴城。

  雖然說是演戲,但是攻城的時候刀槍箭矢炮彈這些可都是不長眼的,肯定難免會有傷亡。

  只是那些傷亡的士兵卻不在夏國相的考慮之中。

  這也是這年頭的貴人們普遍的一種思維,普通的百姓和士兵在他們眼中都不算人的。

  他們口中的民基本上就是指的士紳基層。

  所謂民意就是士紳的意思。

  所以那些當官的動不動喊著的與民爭利其實就是說朝廷跟士紳爭利。

  而官員們往往又是士紳的利益代言人,也就等于朝廷跟他們爭利。

  所以他們才會不遺余力地反對各種改革變法,因為觸及到了他們的利益。

  這一點,鐵牛自然答應。

  反正到時候攻城還是用大炮攻城,做做樣子就行。

  至于周軍士兵有沒有傷亡,他也不在乎。

  沒有那個立場去在乎。

  所謂慈不掌兵,早就練得心如鐵石了。

  第二點,則有些出乎鐵牛的意料。

  夏國相要求楚軍在占領了新貴城之后,要善待百姓,不能縱兵劫掠,騷擾百姓,勒索士紳。

  這一條說完鐵牛和岳文季對視一眼都是哈哈大笑起來。

  夏國相見狀的不由的心中有些惱怒,輕哼一聲道:“難道牛將軍覺得老夫的話很好笑嗎?”

  鐵牛點點頭道:“恕我直言。相爺的話的確有些好笑,所以忍不住笑了出來。”

  夏國相微怒道:“不知有何可笑之處?”

  鐵牛看了一眼岳文季,岳文季對夏國相拱手道:“相爺,并非我等故意失禮。相爺心系百姓,仁慈愛民,在下欽佩。只是相爺方才這一條根本沒有必要說出來的。”

  夏國相皺眉不語,看著岳文季。

  岳文季繼續道:“我軍軍紀素來嚴明,毫不夸張地說絕對可以媲美昔日的岳家軍。我家君上從起事之日起,除了對付那些冥頑不靈之輩,絲毫沒有騷擾百姓之舉。就算普通百姓家中借糧,都會留下相應的銀錢,更不用說什么劫掠百姓了。”

  “至于相爺所說的勒索鄉紳,恐怕相爺也是聽了不少流言。我楚國上下從來不會勒索鄉紳,只不過是把那些被鄉紳地主們兼并的土地重新分配給了那些失地的百姓而已。只要主動配合,而且本身惡跡也不明顯的,愿意遵守我楚國律法條令的,自然會受到官府的保護,可以安安心心過自己的日子。既然如此,何來勒索一說?”

  岳文季侃侃而談,眉宇間帶著強烈的自信。

  “相爺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去打聽一番,看看在下的話是不是屬實。”

  夏國相看看一臉坦然的岳文季,又看看面帶微笑的鐵牛,嘆口氣道:“是老夫失言了。貴軍若真如岳老弟所言,那是天下百姓之福。老夫此時也算是明白了楚國公為何能在短短不到兩年時間內打下這么大的基業了。”

  得民心者得天下。

  別人起事得的是士紳的心,沈墨起事則是得的庶民之心。

  庶民雖貧賤,但是數量卻遠比士紳要多許多倍。沈墨收了庶民之心,豈能不席卷天下。

  這一茬揭過之后,夏國相繼續說自己的第三條。

  要求楚軍要善待那些周國士卒,不能濫殺虐待。

  鐵牛點頭道:“相爺愛惜士卒,鐵牛佩服。我軍向來善待俘虜,若是愿意加入我軍的,只要符合條件都可加入。若是不愿繼續從軍的,只要愿意回鄉種田,我們都會發給盤纏。日后分田的時候也會將其編入戶籍之中,分給田地,跟其他百姓一樣一視同仁。”

  夏國相聞言頷首道:“若真是如此,老夫替那些士卒謝過將軍了。”

  第四的條件夏國相終于提到了自己和家人。

  他希望能在楚國占領昆明之后,能夠確保自己和自己家人性命無憂,且能安然度過一生。

  鐵牛笑道:“這本就是最基本的,只要相爺真心入我楚國,別說保你全家無憂了,只要相爺愿意繼續出仕,我家君上定然會喜出望外,倒履相迎的。”

  鐵牛這話當然不是信口吹牛。

  楚國最缺的永遠都是人才,夏國相這種人文武雙全,既能治民理政,又能領兵打仗,出將入相一般的人物沈墨肯定會重用的。

  手下的這些大將都知道自家主公愛才,所以一有機會就會替主公招攬人才。

  夏國相聞言卻是有些半信半疑的。

  他雖然心中也閃過在投降楚國之后繼續出仕的念頭,但是很快就被自己給否決了。

  自己將來降了楚國,即使出仕,也會遭到那些楚國舊臣的排擠。

  畢竟自己是周國舊臣,投降后還會背上一個貳臣的罵名。

  朝堂之上各個派系之間互相傾軋,歷朝歷代都是常事。

  向他這種非沈墨嫡系的降臣,很容易就成了朝堂斗爭的犧牲品。

  這么一想,夏國相繼續出仕的心就淡了許多。

  只要能保住全家的性命,以后能夠安然度過殘生就滿足了。

  所以,對于鐵牛的話,他只是笑了笑,拱手謝過,并沒有多談。

  鐵牛看他樣子,也大概能猜出他的心思,也不在意。

  所謂日久見人心,以后等他見到君上之后就會明白的。

  “最后一條,如果可能,希望牛將軍能在楚國公面前求個情,將來能留皇上一命。他沒有什么野心,只是有些貪圖享樂,容易輕信他人。無論如何,他也是先帝的嫡孫。這也算上老夫盡最后一點人臣的本分。”

  夏國相說這些話的時候語氣上是有些為難的。

  鐵牛明白他口中說的皇上自然是指的在昆明的吳世蟠。

  鐵牛略微沉吟后拱手道:“相爺忠義令人佩服。我會派人將此事稟告我家君上,請君上定奪。我家君上胸懷廣闊,能容四海,必然也會考慮到相爺的一片忠臣之心的。”

  夏國相聞言松了一口氣,起身拱手謝過。

  這幾條都算是得到了鐵牛的保證,他整個人也放松了許多。

  起身鐵牛挺意外的,本以為夏國相要為自己要求一些金銀宅子甚至高官厚祿一類的條件,但是沒想到卻是這些。

  這讓他對夏國相不禁高看一眼。

  不愧是昔日吳三桂手下最信任的人,不愧是周國的二號人物,的確格局很不一般。

  雙方在大的方面達成共識之后,關系一下子熟絡了許多。

  兩人都是帶兵的大將,聊起來也很有話題。

  岳文季也讓人安排了一桌飯菜,邊吃邊聊。

  兩個時辰后,鐵牛再次悄然離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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