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帝國時代造反實錄 > 第五十五章 韃子的夜襲
  關寧軍雖然在齊軍的炮火埋伏下損失慘重,幾乎損失了將近一半的人馬,剩下的也多多少少都帶著傷。

  但是最終吳三桂還是帶著殘余的人馬討回了滄州城。

  一來是多鐸即使地派人出城接應,二來,也是最主要的原因,是沉墨有意放走他。

  “吳三桂倒是運氣不錯,竟然沒有死在炮火之中。”

  在戰后打掃戰場統計之后,在關寧軍的尸體中沒有發現吳三桂,沉墨這才確定吳三桂的確是逃回了滄州城。

  傅建道略有擔憂:“殿下,今天這一仗幾乎將關寧軍給打殘了,實在是大快人心。只是沒有留下吳三桂這個大漢奸,實在是有些可惜。”

  沉墨笑道:“吳三桂活著,比死了對我們的價值更大。我帶五萬大軍來圍攻一個小小的滄州城,并非全是為了多爾袞的弟弟多鐸以及吳三桂這兩人。

  雖然這兩人都是滿清之中舉足輕重的人物,多鐸是多爾袞一母同胞的親弟弟,吳三桂則是剛立下大功的降臣典范,但是這兩人的最大價值不是俘虜或者斬殺他們,而是用他們來釣魚,吸引在北京的多爾袞派兵來救。”

  傅建道恍然:“一個多鐸分量稍微有點輕,再加上一個吳三桂,那分量就更大了。

  滿清最讓人忌憚的并非他們這些拿著三國演義當兵書打仗的大臣將領們,而是那些悍勇的八旗兵。

  殿下以滄州城中的多鐸和吳三桂為誘餌,必然會吸引源源不斷的八旗兵來救。到時候憑借咱們的火器優勢,絕對能讓韃子傷筋動骨的。沒了這些八旗兵,多爾袞就算是孫猴子,也得乖乖地退回關外去。”

  沉墨含笑點頭,但是他的真正用意并不止于傅建道所說的這些。

  很多事情才剛剛開始布局,現在說透了就沒有意思了。

  戰爭是政治的延續,戰場上很多事情都會影響到廟堂之上。

  這一點,沉墨在第一次穿越的的時候就深有感觸。

  滄州城內,吊著一條胳膊,頭上纏著紗布的吳三桂面色陰沉地坐在多鐸面前,不發一言。

  多鐸看著吳三桂,知道吳三桂心中對自己有怨氣。

  若非他故意說要出城跟齊軍交戰,吳三桂的關寧兵今日也不會損失過半。

  事實雖然如此,可是指望多鐸會心生愧疚,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吳三桂的樣子讓他很是惱怒:“平西王,你心中可是在怪本王讓你出城跟齊軍交戰?”

  多鐸冷哼一聲,盯著吳三桂問道,神態之中帶著一絲咄咄逼人。

  “豫王爺多心了,是奴才主動要求出城的,也是奴才輕敵冒進,才會中了齊軍的陷阱。奴才不敢對豫王爺有半點怨懟之心。奴才前來,是想問問豫王爺,以后該怎么辦?”

  吳三桂嘴上說著不怪多鐸,但是那語氣卻任誰都聽出來帶著強烈情緒。….多鐸雖然是主子,但是吳三桂畢竟是剛剛歸順了大清的大功臣,而且也是王爵,是他哥多爾袞樹立起來的降臣典范。

  他就算再不爽吳三桂的態度,也不能真正對他怎么樣。

  而且人家今天損失了這么多的部下,有點情緒也是正常。

  多鐸雖然心中不爽,但是卻也沒有追究的意思,冷哼一聲道:“最好如此。雖然十四哥封你當了平西王。但是主子和奴才的位置還是要搞清楚的。

  吳三桂悶哼一聲:“奴才省的。”

  兩人之間突然沉默下來,氣氛一時之間有點尷尬。

  多了片刻,多鐸主動開口道:“平西王,今日齊軍火器如此犀利,若是乘勝攻城的話,滄州城必然難保。可是他們為何按兵不動,只是繼續圍困,你以為那個齊王沉墨到有何企圖?”

  吳三桂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的情緒平復下來,然后開口道:“奴才以為,沉墨這是要圍點打援,以滄州為餌,吸引攝政王的援軍,然后半路伏擊。”

  多鐸心中一抖,面色緊張起來,在地上來回踱了幾圈后,搖搖頭道:“那本王即必須告訴十四哥,讓他不要派援軍過來,免得中了伏擊。”

  吳三桂皺眉道:“如果沒有援軍過來,那齊軍必然會一口吃掉我們的。奴才死了不要緊,但是豫王爺可是攝政王的胞弟,一旦豫王爺有所閃失,那對攝政王來說形勢將會變得艱難起來。所以,奴才以為此事還是要盡快讓攝政王知道,至于如何派遣援軍,那是攝政王才能決斷的,奴才就不妄加猜測了。”

  多鐸聞言心中心中一沉,他知道吳三桂說的是非常有道理的。

  他哥多爾袞雖然目前是大權在握的大清攝政王,但是并非就是一言九鼎。

  滿清內部的矛盾一點也不少。

  當初黃太吉死了之后,為了爭奪皇位,黃太吉的長子豪格在諸多兩黃旗大臣的支持下成為了多爾袞的最主要的競爭對手。

  雙方當時差點打起來,形勢非常的緊張。

  就是雙方誰都沒有絕對的把握能夠干脆利索地除掉對方,最后才會妥協之后,讓黃太吉的幼子福臨即位當了皇帝。

  而多爾袞成為了攝政王,豪格也被加封為肅親王。

  但是當時除了多爾袞這個攝政王之外,還有另一個攝政王,也就是鄭親王濟爾哈朗。

  濟爾哈朗是努爾哈赤的親侄子,從小在努爾哈赤身邊長大,很受努爾哈赤信任和重用,也立下了很多功勞。

  在他親爹和他親哥造反失敗被殺之后,濟爾哈朗卻一點都沒有受到影響,繼續受到努爾哈赤還有黃太吉的信任,在滿洲貴族大臣里面威望很高。

  在當時支持豪格當皇帝的人里面就有濟爾哈朗,因為濟爾哈朗的緣故,很多原先中立的人也站到了豪格身后。

  后來雖然豪格沒有當上皇帝,但是濟爾哈朗卻和多爾袞一起被推舉為攝政王,共同輔左小皇帝福臨。….而且濟爾哈朗還是第一攝政王,多爾袞才排到第二。

  但是因為多爾袞更強勢一些,濟爾哈朗反而是一個性格比較軟弱的人,遇到事情總是容易退讓妥協,所以最后反而他這邊第一攝政王靠邊站了,而多爾袞這個第二攝政王成了大權獨握的那一位。

  多爾袞如今能壓服眾人,靠的就是他比其他滿洲大臣更聰明,更有眼光,做事情更有魄力。除此之外,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多爾袞有他兩個兄弟阿濟格和多鐸的支持。

  他們兄弟三個掌握的兩白旗是多爾袞的基本盤。而多鐸相比脾氣更加急躁的阿濟格來說,顯然更有謀略,更冷靜一些,對于多爾袞的重要性更大一些。

  一旦多鐸死在了滄州,可想而知對于多爾袞無論是從精神上還是地位都會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支持豪格的那些人必然會趁機搶班奪權的。

  滿洲雖然效彷大明的制度,立了皇帝,但是在權力結構上還是帶著以前那種部落制度的影子。

  多爾袞權力再大,畢竟不是真正的皇帝,只是一個攝政王。

  以前他能用自己的功勞壓服其他人,而現在德州之戰兩萬清兵全軍覆沒,孔有德六千天佑軍全軍覆沒,如果連多鐸和吳三桂也死在滄州,可想而知,這些消息傳到北京之后會產生多么大的影響。

  最直接的一個影響就是那些滿洲貴族可以理直氣壯地開始質疑多爾袞,質疑他做出的入關的決定是不是錯了。

  一旦這種質疑聲起來,那么必然會對多爾袞的地位造成嚴重的危機,那些人就可以順理成章地要求多爾袞交出權力,畢竟還有一個比他更名正言順地攝政王濟爾哈朗。

  到那個時候,以滿洲八旗貴族斗爭的殘酷程度,多爾袞八成難逃一死,包括他的兄弟阿濟格,還有許多支持他的人都要受到牽連。

  所以,滄州之戰關系的不僅僅是他多鐸和吳三桂兩人以及手下這數千兵將的性命,更牽扯著滿清內部權力格局的變動,以及背后相關的無數人的腦袋。

  論起政治智慧,滿清這些王公貴族們跟吳三桂這種大明勛貴出身,自己又在官場浸淫多年的人來說拍馬都趕不上。

  這些人大部分腦子里都是肌肉,也就是一個多爾袞能稍微聰明些,所以才會得了一個睿親王的封號。

  睿,大聰明也。

  多鐸雖然比他的大哥阿濟格聰明些,但是也聰明的有限。

  此時,被吳三桂一提醒,想明白之后,頓時渾身冒出一聲冷汗來。

  多鐸此時也有點慌,剛才對吳三桂那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一下子就不見,拱手道:“平西王莫怪,本王剛才對你態度不好,還請見諒。用你們漢人的話來說,咱們現在是同一根繩子上的螞蚱,所以必須心往一塊想,力往一塊使,好好合計一下接下來怎么辦。”….吳三桂心中冷笑,這些韃子真是沒文化。

  同舟共濟不會用,非得將本王比喻成螞蚱,果然還是一群野蠻人。

  但是嘴上卻道:“豫王爺言重了。但有吩咐,奴才一定全力以赴。”

  兩人于是商量起來,該如何向京城的多爾袞傳遞消息。

  水流是走不通的,運河上全是的齊軍的水師戰船,民間船只一律不許同行。

  別說一艘船了,就是飛過去一只鳥,游過去一條魚,都要被掃描好幾眼。

  想來想去,只有派騎兵沖出去這一個辦法。

  最終,兩人決定趁著天黑,在凌晨時分多派幾路信使突圍出去求援。而且多鐸還決定親自帶騎兵出城吸引齊軍的注意力,給信使創造突圍的時機。

  商定之后,兩人開始各自準備。

  天色逐漸暗了下來,滄州城頭上一片黑暗,城外的齊軍大營在五里之外,遠遠看去也如同一座恐怖的巨獸盤踞在城外,散發著星星點點的光芒。

  時間過了子時之后,滄州城的城門突然被從里面打開,無數的人馬突然打著火把從城中殺了出來,向著齊軍大營的方向沖去。

  喊殺聲在寂靜的暗夜里分外清晰,城內的百姓們都被驚醒,一家人蜷縮在一起驚恐不安。

  齊軍大營也很快變得燈火通明,全軍緊急戒備起來,有條不紊地做好了臨戰準備。

  先鋒大將李牧帶著騎兵出營迎敵,結果雙方人馬快要接觸的時候,沖出來的的清軍人馬突然掉頭又往城中逃回。

  李牧正要下令追擊,卻被沉墨派來的傳令兵給阻止了。

  “李將軍,殿下有令,這是清兵虛張聲勢之舉,勿要追擊。”

  李牧領命,安排了一部人騎兵在周圍繼續巡邏,帶著其他人返回了大營之中。

  多鐸帶著人逃回滄州城,沖到城門口的時候望向齊軍的方向,發現齊軍根本沒有一點追擊的意思,對左右感嘆道:“這齊王沉墨果然早有準備,睿智堪比十四哥啊,本王還想趁他們追擊之時,給他們一點教訓。卻沒想到此人卻完全不上當。而且看齊軍大營中燈火亮起的速度,顯然對于夜襲早有防備。此人不除,我大清想要占領這中原江山,機會渺茫啊。”

  齊軍大營中,李牧頂盔貫甲來到沉墨的中軍大帳,看到沉墨正在和傅建道下棋。

  兩人都是一臉從容,看起來絲毫沒有因為剛才清兵的夜襲而擔憂。

  李牧站在旁邊看了半天,終于忍不住道:“殿下,您是不是早知道韃子今夜要來夜襲?”

  沉墨手指捻起一顆黑子放到棋盤上,拍手大笑道:“老傅,你輸了。”

  傅建道看了一眼棋盤,丟下棋子,一臉無奈道:“下圍棋殿下不是我的對手,可是這五子棋,我完全不是殿下的對手啊。”

  李牧一臉懵,本以為兩位大老這么沉靜的是在對弈圍棋,沒想到竟然是在一本正經地下五子棋。

  沉墨笑罷,看向李牧道:“我不知道韃子今夜要夜襲,但是我知道他們今夜肯定會搞出動靜來。他們搞出動靜的真正目的并不是要偷襲我們的大營,而且也斷然沒有舉著火把喊著叫著來偷營的。”

  李牧恍然,一拍腦袋道:“我就說這些韃子今天腦子進水了,竟然這么明目張膽地來偷營,原來真是虛張聲勢啊。那他們的真正目的是想用大隊人馬吸引我們的注意力,好給其他的人創造突圍的機會。”

  沉墨點點頭,又道:“虛虛實實,如果我們沒有準備的話,那么這虛張聲勢的偷營就有可能變成真的。如果你追過去的話,也會變成真的。”

  李牧聞言,露出一副受教的神情來。

  滄州城內,吳三桂對多鐸道:“豫王爺,我們派出去了十波信使,全部都順利突圍了出去。”

  多鐸聞言大喜,但是很快心中又是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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