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夜亦宸和慕傾歌便啟程出發去江州。
傳染病以極快的速度傳播著，在慕傾歌身體可以接受的范圍內，他們以最快的速度往江州走。
如江州要路過威海衛，慕傾歌看向夜亦宸詢問道：“我想去看看玄都殿，就一會兒，耽誤不了時間。”
夜亦宸點頭。
雖說慕傾歌是親自前往了，但是也需要十幾天的時間，所以她根據衛軒揚在信里提及的癥狀，先對癥下藥，制了一副解藥讓暗衛先快馬加鞭的送過去。
即便不能根治，但是至少能預防，能緩解一點。
如今的玄都殿已經今非昔比了，沒有了作為屏障的毒霧，那個落英繽紛，機關精妙的桃花林也被燒毀殆盡，鱗次櫛比，構造精妙的屋子也成了斷壁殘垣。
夜亦宸看到了她眼底的遺憾和自責，握著她的手，承諾道：
“幺幺，我一定幫你把玄都殿重新建起來，信我。”
慕傾歌看著他笑著點頭道：“好，我信你，走吧。”
回到馬車上，慕傾歌靠在夜亦宸的肩上道：“要是白澤和乘黃看到玄都殿變成了這副模樣，肯定會氣死我。”
玄都殿的精妙，都是他們的心血，但是她卻沒有護好玄都殿，就連始作俑者，一個她現在殺不了，一個她又不怪。
“那我們就還他們一個更好的玄都殿，嗯？”夜亦宸安慰道。
慕傾歌點頭，蹭了蹭了他道：“夜亦宸。”
“嗯？”
“有你在真好。”慕傾歌道。
沒有比夜亦宸在她身邊更好的事情了。
夜亦宸笑著輕輕的拍著她的后背道：“你在對我來說也很好。”
懷孕了嗜睡，慕傾歌沒一會兒又睡著了，但卻被外界的吵鬧聲吵醒了。
她眉頭緊皺，戾氣很重。
“怎么回事？”夜亦宸氣壓也很低的問道。
“主子，路被百姓堵上了，聽他們嘴里，好像說的事要鬼醫醫館還他們公道什么的，屬下正要過去詢問。”秦霜稟報道。
“等秦霜過去問了緣由再說。”夜亦宸輕聲道。
慕傾歌睜開眼只覺得眼睛干澀，便又閉上眼睛點頭。
在燕臺冀那邊的鬼醫醫館都還好，但是越往江州走，這邊的鬼醫醫館不是已經關閉了的，就是都被二長老掌控的。
一旦改變了鬼醫醫館濟世救人的宗旨，醫館就一定會出問題。
“主子主母，屬下問清楚了，這里的鬼醫醫館看病要一兩銀子，藥以及其他的還要另外收費。
前面是李家村，李家村的一個百姓在其他醫館看不好這個病，便攢錢來鬼醫醫館看，結果這個百姓喝了藥便死了。
他妻子拿著藥方給其他醫館的大夫看，才知道這藥不僅不對癥，還會加重病人的負擔，所以他們一個村子都來找醫館，讓醫館還他們一個公道。”
慕傾歌聽完，臉色黑沉欲滴，什么病啊，看了要一兩銀子！
“你們這群刁民，再鬧一個試試，當心讓人把你們全部抓起來！”
“就是他，就是他給我孩子他爹看的病，黑心啊！”
“你那短命丈夫死了是他命不好，干老子何事，你別血口噴人！”
“你你你，我要告官，讓知縣大人為我們老百姓做主！”
“告官？哈哈哈，你去告啊，鬼醫醫館是誰開的你知道嗎？知縣大人敢惹攝政王和攝政王妃嗎？敢和鬼醫醫館為敵，當心小命不保啊！”
這下不僅慕傾歌臉色黑沉，就連夜亦宸深不見底的眸子里，都是戾氣。
“這群砸碎！”慕傾歌怒著起身道。
夜亦宸見此，連忙起身下馬車再扶慕傾歌下來。
“你別以為我們是老百姓就好糊弄，如今的鬼醫醫館，已經被醫學院的叛徒二長老掌握了，若不是鬼醫大人忙打仗救更多人，你們早就被鬼醫大人弄死了！”
慕傾歌聽到這話，心里最軟的地方突然被撞了一下。
她原以為，發生這些事，百姓會怪她恨她，甚至埋怨她，但是，沒想到他們沒有，還是這么義無反顧的信任她。
“就是！若是鬼醫大人在，鬼醫醫館發生這種草菅人命的事，你們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百姓們紛紛情緒激昂，你一言我一語，勢必要為村子的人討回公道。
“你們這群刁民！來人！全部拿下，我還不信治不了他們了！”
慕傾歌適時厲聲開口道：“誰敢？！”
眾人尋聲望去，第一眼是驚艷，之后百姓是疑惑，這兩人一身華服，是誰？醫館的醫者則是嘲諷，連鬼醫醫館的事都敢管，當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動手！”為首的醫者揮手道。
“小霜。”
“是，主子。”
秦霜一出手，便把醫館的護衛以及打手全部解決掉了。
為首的醫者警惕的看著夜亦宸和慕傾歌，對方身上恐怖的氣場，讓他心里升起了一絲恐懼。
“誰給你的權利百姓看病要收一兩銀子的？”
“誰給你的權利無緣無故抓百姓的？”
“又是誰給你的權利在這作威作福的？！”慕傾歌語氣隨著問題逐漸加重。
她危險的瞇了瞇眼道：“就你這樣，還當醫者？誰批準你來當醫者的？我倒要看看醫學院誰的膽子這么大！”
“我……你……你誰啊？醫學院的事你少管！”為首的醫者請忍著怕意道。
慕傾歌冷哼了一聲，看向躺在地上被白布蓋著的尸體。
她走上前，想要蹲下去檢查一下尸體，奈何肚子大了，不太好蹲，只能扶著腰，直著身子蹲下去。
夜亦宸連忙在身后幫她扶住腰，免得她不小心摔了，秦霜在夜亦宸的眼神會意下，去掀開了白布。
慕傾歌檢查完尸體，艱難起身后，看向披麻戴孝的夫人道：“藥方在嗎？能給我看看嗎？”
夫人啜泣著點頭，把懷里折得整整齊齊的藥方小心翼翼的遞給慕傾歌。
慕傾歌看著她的舉動，心里滿是不忍，這份藥方是證據，所以才護得這么好，生怕破了或者丟了。
她接過藥方，周身戾氣盡顯，顧不得自己懷孕，上前一腳把為首的醫者踹倒在地上。
夜亦宸被她的舉動嚇得一身冷汗，不過見她沒事，才放心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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