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來不及質問她,裴婕妤就被宮侍架下去了。
殿外的青霜看見自家娘娘被這樣對待,忙去拉扯:“你們干什么?這可是裴婕妤,你們反了…”
話音未落,就被一旁的太監堵住嘴拖了下去,海全順在殿外高聲道:“皇上有旨,捉拿伺候裴婕妤的一應宮侍,有不從者,即刻絞殺。”
裴婕妤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被帶入冷宮,被太監粗魯的扔在地上。
破敗不堪的殿門被鎖住,任由她哭喊也沒用。
哭夠了,裴婕妤才看見冷宮殿內的樣子。
空氣中一股潮濕發霉的味道讓人作嘔,角落里結滿了蜘蛛網,只有一個破破爛爛床,上面滿是灰塵,一靠近就能聞到腐朽的味道。
裴婕妤從小嬌生慣養,沒見過這等污穢不堪的地方,一時間接受不了。
她想回她的信華宮。
又嗚咽起來,女子的哭聲在冷宮回蕩極其滲人。
長樂宮里,傅君意氣一直沒消下去,他實在沒想到裴氏令人發指至此。
鄭淑寧攙扶起跪在殿中的林嬪,“林嬪放心,這件事皇上一定會給你交代。”
林嬪眼淚滾落,這些日子她害怕極了,一直在自己宮里不敢出來,心驚膽戰苦熬著。
連自己從家中帶來的侍女不見了她都不敢聲張,這個女人太可怕了,她親眼透過菱窗看見侍女被拖走,自己只能縮在榻上哭泣。
直到聽說裴婕妤被傳召,這才鼓起勇氣來了長樂宮。
鄭淑寧看著林嬪的樣子,發覺她著實嚇得不輕,好生安慰了她一番,又讓宮人送她回去。
整整審了裴氏的宮人一夜,慎刑司才把口供交上來。
慎刑司總管跪在龍案前回稟結果:
“啟稟皇上,裴婕妤的貼身宮女青霜抵抗不從,死在慎刑司里,其它宮人,俱已招供,奴才所列其罪有四。”
“其一,殺母奪子,謀害了長春宮的慧昭儀,趁機把四皇子養在身下。”
“其二,指使人推長樂宮宮女下水,謀害宮女性命。”
“這第三,同樣是謀害了宮女的性命,裴婕妤身邊太監招供,他們把林嬪的宮女悶死扔進了冷宮的枯井里,奴才已經找到這位宮女的尸身。”
“最重要的一條,是裴婕妤假孕之事。”
傅君意在龍案后面坐著,劍眉緊皺,前三條他昨日就知道了,這第四條他卻不知。
略有些不解問道:“假孕?”
慎刑司總管恭敬道:“正是,裴婕妤侍寢之后,借助藥物佯裝成自己有孕,瞞過了太醫,以此想來博得皇上的寵愛。”
傅君意面無表情,眸子里卻是閃著陰戾的寒光,呼吸有些急促。
裴氏,很好,真是用得一副好手段。
用子嗣之事爭寵。
她進宮以來自己就寵幸了一次,她有孕小產后,自己當時還為這個孩子難過。
還憐惜她失子,給她封了婕妤,這樣看來,都是這個女人算計好的。
自己這個皇帝被她耍得團團轉,真是愚蠢至極!
傅君意渾身散發著陰鷙的氣息。
慎刑司總管跪在殿中大氣都不敢喘,這裴氏實在膽大,居然敢蒙騙皇上,真是活的不耐煩了。
傅君意閉著眼,背靠龍椅,薄情的唇冷冷道:“伺候裴氏的所有人,立即處死,不留一個活口,去吧。”
慎刑司總管道:“是。”
轉身離去了太極宮,處理這事去了。
傅君意思慮了一會,這事的快刀斬亂麻,立即處理,要不然驚動裴氏就不好了,這樣想著,他高聲道:“海全順!”
海全順聞言進殿,聽他的吩咐。
“冷宮里的裴婕妤,廢庶人,賜鴆酒,死后不入妃陵。”
這樣的女人根本沒資格入皇家陵園。
“立即召裴首輔進宮。”傅君意臉上帶著寒霜,他倒要問問裴湛,怎么教養出這樣的“好”女兒。
海全順退了出去,他招來一個小太監,“去長樂宮報信,說皇上處置了裴氏,賜了她鴆酒。”
小太監樂呵樂呵的去了。
海全順長嘆一聲,裴氏這般下場,也算給小桃姑娘一個交代,希望淑妃娘娘能解恨。
長樂宮里。
鄭淑寧得到這個消息毫不意外,裴氏假孕一事就夠她喝一壺,更何況做了這么惡事。
這個下場,只能說她咎由自取。
小桃聽說了之后哭了一場,算是一解心頭只恨,鄭淑寧怕她哭的太狠,就把燁兒抱了過來,讓她哄著轉移她的注意力。
裴首輔匆匆進宮,不明白這個時間點,新年剛過,正是百官休沐的時候,皇上怎么會召他進宮。
一路跟著太監來到太極宮,傅君意坐在正殿的龍椅上看著跪在殿中的裴湛,沉聲道:
“一晃多年,裴首輔見老了。”
裴首輔嘆息:“微臣入仕至今已經四十五載,人自然老了。”
他二十多歲中了狀元,從翰林一個從六品修撰到正一品內閣首輔,摸爬滾打很多年,才有如今的成就。
傅君意話鋒一轉:“可朕卻不知道,裴首輔原來是這樣教導女兒的。”
裴首輔眼神一凜,皇上這是對云兒不滿,所以才召他來?
他恭敬的伏地:“小女自小被溺愛,有些不知天高地厚,在宮里惹了皇上不悅,還請皇上恕罪。”
傅君意給海全順使了一個眼神,海全順把口供呈到裴首輔的面前:“大人,您請看。”
裴首輔在殿中跪的筆直,拿起這些口供來細細查看,越看越加心驚。
上面寫著云兒的惡行,樁樁件件都讓人膽寒。
前些日子,云兒傳信回家,說皇上讓四皇子養在她膝下,云兒哀求他,讓他上書立儲之事。
他原本拒絕,可是在耐不住妻子和幼女苦苦哀求,只好為她們兩個私心了一次。
沒想到,女兒犯下滔天大罪,可憐裴氏滿門清流,幾十年的聲譽啊。
裴首輔一張張沉默看完,最后不知道如何開口,他無顏面對天子,只得伏地跪下。
還是傅君意給了他臺階下,他道:“裴首輔準備準備請辭吧,她的過錯,朕不會算在你們頭上,只是首輔似乎到底有了私心,也上了年紀,還是頤養天年吧。”
裴首輔良久道:“是。”
他站起來給傅君意行了最后一次君臣大禮,走出了殿外。
傅君意看著他落寞的背影,也有些感嘆,裴家若是沒送這個女兒進宮,或許他們君臣可能攜手走得更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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