瑛貴嬪站在長樂宮門前,看著朱紅的大門駐足,長嘆一口氣,還是鼓足了勇氣進了主殿。
殿內當值的宮女并沒有攔她,她一路順暢無比的進到內室,鄭淑寧正在床榻上喝藥。
她身子太虛,太醫囑咐了讓人每日熬來補藥給她喝。
余光不及防看到一道麗影,她開口道:“挽姐姐。”
這一句話差點讓瑛貴嬪繃不住情緒,阿寧依舊叫自己姐姐,她睫毛濕潤,坐在了榻邊。
鄭淑寧屏退了眾人,室內只剩下兩個人。
瑛貴嬪淚眼模糊的望著她,“身子還好嗎?”
鄭淑寧輕輕頷首,“姐姐放心,長樂宮里有太醫照料著呢。”
她伸手輕柔的給瑛貴嬪擦去淚痕,自己眼眶也微紅。
瑛貴嬪再也忍不住,狠狠抱住她,哭的一塌糊涂。
鄭淑寧在那里默默的給她擦眼淚,倒是最后瑛貴嬪有些不好意思,她來長樂宮是說正事的,怎么又哭了起來,自己說好要堅強的。
她鼻尖哭的發紅,聲音有些重,卻帶著無比的認真:“阿寧,接下來我跟你說的話,你要好好聽。”
鄭淑寧看著如此鄭重,保證道:“姐姐盡管說,我一定認真聽著。”
“徐歸怡說,斷腸并不是她下的。”
鄭淑寧始料未及,她眼神一凜:“可那日早晨我去問她,她承認了,為何又說斷腸不是她下的。”
鄭淑寧感覺前路的重重謎團就要被撥清,那些她不理解,不明白的東西,都會在瑛貴嬪這番話里得到真實模樣。
她目不轉睛的盯著瑛貴嬪,“挽姐姐,你告訴我這是何意。”
提到徐歸怡,瑛貴嬪有些哽咽,隨即想起她的托付,逐字逐句清晰道:“那是因為,徐歸怡當日在糕點里下的,是玫瑰花汁,那種東西只會讓小孩子消化不良,她根本沒有殺害燁兒之心!”
鄭淑寧猛然攥緊的手掌,她咬緊牙關,望向瑛貴嬪:“所以,斷腸不是她下的?”
瑛貴嬪回望她,重重點頭,“啟祥宮出了叛徒,有人把玫瑰花汁替換成了斷腸,想借徐歸怡的手來殺燁兒。”
鄭淑寧眸光殺意蔓延,腦中浮現一個人,她嗓音冰冷道:“德妃。”
能有這種本事,闔宮里只有德妃了。
瑛貴嬪這幾日思來想去,心里浮現的也是德妃,這個女人披著溫和的外皮,實際上,歹毒至極。
“徐歸怡說,讓你別放過啟祥宮里的任何人,去揪出叛徒,扳倒德妃。”
這兩日鄭淑寧最想不明白的地方,徹底明了。
她反問道:“為何她要認!你說的玫瑰花汁又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為何她會如此做,但她說,她后悔了,所以燁兒剛吃進去,就被她扣了出來。”
鄭淑寧卸了全身的力氣,往身后軟枕倚去,“所以,這才是太醫說,燁兒只食用了微量的斷腸,若是他吃了一塊,那現在就該不在這個世上了…”
她百思不得其解,為何瑜妃好端端會想給燁兒吃帶玫瑰花汁的糕點,讓燁兒消化不良,然后呢,她能有什么好處?
瑛貴嬪也不知道為何瑜妃會這樣做,她意識里有什么東西模模糊糊的,她努力回憶,到底是什么呢?
有微光一閃劃過,瑛貴嬪驚呼道:“我想來了,除夕家宴!除夕家宴我位置靠后,看見德妃有說有笑的和她說著什么,她一臉的不高興,我回宮路上問了一句,她隨口扯了過去,我也就沒放在心上…”
鄭淑寧思量一頓,她聽著瑛貴嬪的話,那些疑惑不解的地方被串成一條線,赫然擺在眼前。
除夕家宴中,德妃不知同瑜妃說了什么樣話,讓她心里種下了種子。
燁兒生病,她若是沒有為自己謀任何利益,那只能為景安謀劃。
是上學!
瑜妃昔日勸了她不少次,讓她晚點送燁兒上學,目的也是這個。
所以,她才在糕點里加入了玫瑰花汁,打算讓燁兒生病,以此來勸說自己,讓燁兒在宮里好好待一年,以免在宮外發生了意外。
卻沒想到,德妃就是等得這一刻,她神不知鬼不覺的用斷腸替換了玫瑰花汁。
只要一塊糕點,燁兒必死無疑。
她這胎不穩,若聞的燁兒死訊,說不定會在產房里一尸兩命。
而作為罪為禍首的瑜妃,下場只有一個死字。
景安生母養母背負如此罪名,徹底不可能繼位。
如此,景逸的東宮之位唾手可得,德妃后位也是板上釘釘之事。
鄭淑寧遍體生寒,這個女人,真是好計謀,她把一切都玩弄于鼓掌之中。
她的目標從來都是太子之位,皇后之位。
所以,一而再,再而三的針對自己,壓根不是自己因為得到傅君意的寵愛,而自己是她和她兒子上位路上最大的絆腳石。
想清楚一切,鄭淑寧心里是掀起狂風驟雨,她語氣森冷:“德妃,我不會放過她,一定不會讓她這么簡單的死,我要讓她痛不欲生。”
瑛貴嬪眸光堅定:“阿寧,無論你想怎么做,都請帶上我,恨她入骨之人不止你一個。”
鄭淑寧目光幽冷,輕聲道:“好。”
兩人沉默良久,雖然恨不得德妃立馬慘死,可這件事,還得徐徐圖之。
鄭淑寧聲音有些無力:“那她,為何要吃下斷腸的糕點?”
“她說,燁兒如此皆因她而起,她要給燁兒賠罪。徐歸怡可能覺得無顏面對你和燁兒,也覺得自己不配當景安的母妃,所以…”
瑛貴嬪語氣帶著哀求個哽咽:“她說,她想讓你原諒她。”
鄭淑寧挑著秀眉,清眸含淚:“原諒她?憑什么?!她就是蠢貨一個!我捫心自問對她不錯,她想要什么不能直接和我說嗎?!非得一次次試探,出手又忍不住收手,被人活生生算計了性命!愚蠢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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