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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18章 絕望

    碎石上,全都是輕歌流下的血。

    她狼狽著,墨色的袍子不知破爛了多少處,觸目驚心的傷口顯露了出來,涼風襲來時,輕歌疼痛不已。

    此次,她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趴在碎石上,紅著眼朝女子看去,女子攥住了白鴻海的脖頸,將其提了起來。

    高大威猛的男人,此刻脆弱不已,其他的血族人,桎梏了李滄浪、夜青天等人的行動。

    輕歌雙眸充血,臟腑好似都要裂開。

    夜傾城走來,心疼的想要扶起輕歌。

    輕歌雙眼渙散,這一回,她沒有靈魂傳音,而是直接喊了出來,“魘!為什么,為什么催化不了?”

    為什么天雷劫到現在都還沒動靜!

    其他人只當是輕歌瘋言瘋語。

    夜傾城緊咬著蒼白的唇,想要去扶輕歌,卻是被輕歌下意識的揮掉了手。

    此刻,林崇、扶希二人也走了過來,扶希成熟的道:“都不要動,現在她神經緊張,不能刺激她,不然她會瘋掉的。”

    夜傾城心好似都人生生撕裂開,扶希的話,讓人有種信服力。

    而后走來的夜無痕,脊椎骨僵硬。

    遠處,一隊人馬騎著千里駒馳騁而來。

    “林兄!”

    林崇回頭,當看見那些人時,心仿佛都要跳出體外。

    戰斗危急,誰來誰死,這些人,竟然還敢來!

    來者自然是紅衣、汲青楓和刑天戰隊等人。

    “老大怎么了?”刑天戰隊的成員,有人如是問。

    “那些穿黑衣裳的人是誰,戰斗力如此強大……”

    “……”

    林崇閉上眼,手顫抖,許久,他怒視紅衣,“紅衣,會死的啊,把他們帶來作甚?你是不是要害死他們。”

    紅衣欲言又止,汲青楓看了看狀態不對勁的輕歌和戰斗局面,心底里陡然升起不好的預感。

    這會兒,輕歌一心在魘和天雷劫身上。

    魘說,“催化天雷劫,靠的是運氣,不一定能催化成功。”

    噗嗤——

    一口深褐色的血,被輕歌吐了出來,灑落在巨石身上。

    火焰龍!

    輕歌再也管不了那么多,她要將火焰龍召喚出來。

    然,當她的精神之力探測到虛無之境時,卻是驀然發現,火焰龍在沉睡。

    火焰龍還是幼龍,姬月曾說過,幼龍時期的龍族之子,會不定時,每隔一段時間便沉睡過去。

    輕歌心里滿是絕望的裂痕。

    事到如今,她想要釋放出雪靈珠的威力怕也是不可能的了。

    釋放雪靈珠,是要靈氣和精神之力,可,她的精神之力在催化天雷劫時已經全部耗光。

    至于靈氣,戰斗了整整一天,面對那么多強大的對手,丹火里哪里還會有什么靈氣。

    即便是有,只有靈氣沒有精神之力又有何用?

    輕歌眼如死灰。

    她看見,攥著白鴻海的血族女子在對她笑,臉上被她咬掉的傷口觸目驚心。

    女子似要去吮吸白鴻海的血。

    輕歌一抬眸,便看見了距離自己很近的安溯游。

    她從碎石里,朝安溯游費力的爬去,身子在黃土地上畫出了深紅色的痕跡。

    撕心裂肺,不過如此啊。

   ;   夜傾城閉上眼,看向別處。

    夜無痕眼神黯淡。

    北凰負手而立。

    扶希咬著唇兒,林崇抬起手捂著臉。

    至于紅衣、汲青楓以及刑天戰隊等人,眼神復雜。

    啪——

    輕歌抓住了安溯游的腳踝,她仰起頭,苦苦哀求著,“師傅,求你……救救他們吧。”

    安溯游是這些人之中的最強者,她能感受到,女子再強,也強不過安溯游。

    莫說尊嚴了。

    若是屠殺軍他們能活下來,哪怕把她腦袋剁了給安溯游當椅子坐,她也無悔。

    傭兵協會的人,旁觀著。

    沒有冥幽和花影的批準,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哪怕是明日香、虎子等人,他們震驚,卻也清楚,加上夜青天六個二劍靈師和三萬屠殺軍都不是這些人的對手,他們幾個過去又能改變什么?

    無非是送死!

    戰場外,蕭如風扶著拄著拐杖的俞長老。

    俞長老雙眼雖瞎,那感應之能力,堪比雙眼。

    在他蒼老的心里,已經把大千世界和這個恐怖末日戰場都描繪了出來。

    當俞長老聽見輕歌乞求安溯游的聲音時候,拐杖都掉了下去。

    這個姑娘的驕傲,他比誰都清楚。

    她不愿與任何惡徒同流合污,哪怕未來會是榮華富貴一世無憂,哪怕天下人視她如洪水猛獸。

    她的心卻是比誰都干凈,可如今,她遍體鱗傷渾身是血的趴在地上,哀求著……

    “外公,上天為何要給她如此之多的苦難?”蕭如風于心不忍。

    “那是因為上天認可她,認為她能熬過去。”俞長老酸澀的道。

    “熬不過去呢?”

    “那是上天對她失望了。”

    “……”

    鳳凰嘶鳴的聲音響起,落日之上,火鳳凰盤旋,藍生煙和一名身著明黃龍袍君臨天下的男子優雅而站,男子狹長的憂郁雙眸之下,有一顆淚痣。

    東陵國王,東陵鱈!

    東陵鱈居高臨下,看著全身都是血,狼狽落魄趴在安溯游腳邊的女子,心如火燒。

    “師傅!”

    輕歌喊到嗓子沙啞,她倔強的眸子里沒有一滴眼淚,只是那樣瞪著安溯游,女子的臉上有許多被碎石劃破的小傷口,她不再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安溯游。

    她沒有希望,只能拿尊嚴去賭安溯游的扭轉乾坤。

    可是,貌似讓她失望了。

    安溯游站在那里猶如一尊佛像,不為所動。

    他甚至連看都不看一眼輕歌,倒是無虞,一腳踹在輕歌臉上,把輕歌踹開,惡狠狠的道:“夜輕歌,你這個災星,滾出我們迦藍吧。”

    然,當無虞動手剎那,夜傾城、夜無痕、林崇以及刑天戰隊們都憤怒的看著他,劍拔弩張,戰意濃濃。

    無虞似是來火了,冷哼一聲之后,大步流星走至輕歌面前,還想踹一腳。

    一道明黃身影,從天而降。

    無虞瞪大渾濁的雙眼,他的腳,貌似不受他控制了。

    他怒眸看著來人,怒問:“你是誰?”

    “東陵鱈。”

    東陵鱈把輕歌橫抱起來,冷冷的看著無虞,眼神虛瞇起的剎那,精神之力出動,無虞肩上像是頂著一座巨山,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直到最后,他在輕歌、東陵鱈二人面前頂不住那壓力猙獰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