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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84章 死亡之夜

    輕歌離開綠水閣后,抱著小肉團與姬月回到了住處。

    房門關上的剎那,輕歌回身,把小肉團丟在地上。

    小肉團周身爆射出強烈絕艷的光芒,光芒之中,肉團身軀扭曲起來,逐漸膨脹,變大。

    輕歌雙眸之中倒映出瀲滟的華光,流轉間,身著錦繡黑袍高貴邪佞的男子徐徐走出,他雙手環胸,三千青絲在光中及腰垂落,發梢點綴著星辰芒,他復雜的看著輕歌,視線往下移,看向女子白璧無瑕盈盈纖纖的雙手,在此之前,他親眼看見她自虐似得折磨自己的手,只為記住須臾間的痛。

    “看夠了沒?”姬月不悅的道。

    無憂勾起唇角,笑,“哪看得夠?”

    姬月黑著臉,隱約著狂暴的怒氣。

    “扶希呢?”輕歌問。

    這是她最擔心的事。

    “找不到了。”無憂眼中閃過一道黯然之色,隨之失落的低著頭。

    “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扶希為何找不到?為何你會落在圣羅城城主和冥千絕的手中?”輕歌問道。

    無憂瞇起眼,壓下狂燒的怒火,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一行四人從位面隧道出來時,遇到隧道風暴,熙子言、姬月二人都盡全力護著輕歌,稍稍落后的無憂、扶希承受了大面積的隧道風暴,扶希的雙眼被隧道風暴的余波干涉到,已然失明。

    沒了七星瞳,條件有限,別說啟動七星陣法了,連走路都是惶恐不安的,無憂更是被風暴刺激,修為后退,直接從中級圣獸掉到了高等魔獸。

    無憂表示很憋屈——

    不過,饒是高等魔獸,在四星大陸,也算是實力巔峰的存在,若非他與輕歌失散,又被冥千絕算計了,也不會淪落階下囚。

    冥千絕的占卜之道愈發爐火純青,而扶希雙眼失明,無憂便著了冥千絕的道。

    逃難時,無憂、扶希兵分兩路,遍體鱗傷體力透支的無憂遭到圣羅城城主兩百多精衛的圍剿,作困獸之斗,垂死掙扎間一口氣把精衛們全都滅了,不過他也只剩下最后一口氣,被城主的靈師暗衛裝入玄精鐵籠之中。

    至于扶希,下落不明。

    “冥千絕——”

    輕歌垂下眸子,攥緊雙手,身體繃緊,深不可測的眼底閃耀著嗜血殘虐的光芒。

    “走——”

    輕歌舉步迅速朝外走去,無憂微怔,走?走去哪?

    “虎落平陽被犬欺,龍困淺灘被蝦戲,去告訴她,哪些狗仗人勢的東西不長眼欺了你。”擦肩而過時,姬月如是道。

    無憂挑眸,喜上眉梢,步子都輕搖了起來,飄飄然跟上輕歌的步伐。

    若是以前有人告訴他,他堂堂中級圣獸需要一個先天十二重的修煉者去為他找場子,他定會一巴掌將人拍飛。

    可現在,被人保護的感覺,其實也不錯。

    三人身形如鬼魅般游弋在城主府內,去了東南之地。

    那里,是關押冥頑不靈魔獸的地方,稱之為囚獸閣。

    才走近,輕歌便聽見蛇鞭呼嘯而過之聲以及魔獸們聲嘶力竭的咆哮,垂死前一刻的哀鳴,血腥、腐爛的味道縈繞在鼻腔, 在鼻腔,胃部似乎有什么在翻滾,難聞到作嘔。

    “里面的人,誰對你動了手?”輕歌問。

    “全部。”無憂恨恨的道。

    他被裝進玄精鐵牢,有氣無力,短短幾個時辰,囚獸閣的奴才們變著法子折磨他,硬生生地把他羽翼折斷,用滾燙的鐵在他軀體上留下烙印,更有惡劣者,拔毛插針,痛不欲生。

    痛僅其次,他唯獨忍受不了,驕傲尊貴的他,竟然由一群宵小之輩任打任罵。

    “很好。”

    輕歌清冷的臉上綻放極致涼薄的笑,骨髓血液里的殘暴因子蠢蠢欲動,暗綠雙眸,喋血的望著龍飛鳳舞小樓門前以濃郁靈氣雕鏤著“囚獸閣”的牌匾,她步步驚心,踏上冰寒寂寥的臺階,如暗夜帝王,地府亡靈般,將人類剝皮抽筋。

    俊美妖孽的男子,一左一右,亦步亦趨的緊隨著她,從黑暗妖嬈的夜色里,露出臉來。

    嘭——

    一腳把金漆大門踹開,血腥的風灌入鼻腔,耳邊落下幾縷彎曲白發。

    “什么人敢在囚獸閣放肆?”囚獸閣掌權人一襲蟒袍踏風而來,手執五尺大刀,濃眉大眼,怒目圓睜,氣勢十足雄厚的看向輕歌。

    男人身后,帶劍侍衛們有秩序的形成一個半圓,弓弩手蹲在墻角,一根根鋒芒畢露銳利無比的箭毫不留情的指向輕歌,只要一聲令下,他們手微動,闖入囚獸閣的三人,便會被萬箭穿心。

    輕歌笑得愈發放肆。

    她抬起手,指向明月,金色袖子褶皺下來,堆在臂彎處,露出了雪白的玉臂,肌膚吹彈可破,冰清玉潔,氣質出塵,女子周身卻纏繞著瘋狂的殺戮氣息。

    她心神微動,精神之力將敞開的金漆大門關上。

    目光所及之處,三軍侍衛皆是噤若寒蟬,如墮深淵,甚至連弓弩刀劍都握不住。

    輕歌言笑晏晏,明媚和煦,吐出的字,卻如狂風暴雨般席卷而去,“今晚,一個都別想走。”

    無辜之人?

    呵——

    如今她也透徹,當今世上,誰又無辜呢?

    只有死人才無辜!

    “好狂妄的丫頭,你可知道,這是城主府,還輪不到你來放肆。”掌權者怒不可遏。

    輕歌不說話,只是緩慢的往前走。

    頭上裹著鸞鳳髻,碧玉步搖斜插正央,銜著金珠,走起路來,兩袖生風,金珠搖搖晃晃,發出伶仃悅耳之聲,恰似黃鸝出谷,夜鶯低唱,讓人心神恍惚間,便已掉入死神的囚牢。

    那是一曲通往陰司的冥音,死神發出的邀請函。

    見此,掌權者眉頭微蹙,心慌不已。

    囚獸閣與世隔絕,只知今日晚宴,也知參宴之人有四國王夜輕歌,但他絞盡腦汁也想不到,來屠殺囚獸閣的人,會是他們城主盛情邀來的貴客。

    掌權者目光流連于姬月、無憂二人身上,雙眉猶若打了死結,他嗅到了強大的氣息。

    “姑娘,因果輪回,囚獸閣自認沒有得罪過姑娘,姑娘如此,是為何?”掌權者語氣柔了三分,態度卻依舊是不容置疑。

    他若是嚇得屁滾尿流,囚獸閣的侍衛們,必定士氣萎靡,人心不振。

    那他們還沒打,就輸成落水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