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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69章 父親母親的血

    北月帝國。

    次日,夜羽處理完事務回來時,還帶了一個貴客。

    云家的云綰。

    云綰在同輩之中,天賦尚可,當初與夜雪,更是閨中好友,只是夜雪死后,夜輕歌崛起,云月霞又衷心追隨夜輕歌,因這一個關系紐帶,云綰和夜羽的來往也多了,都是同齡人,話題也多些。

    云家沒落,因云月霞才得以維持下去,云遠山便把云綰送去落花城一個小世家聯姻,聯姻對象是個年過六十的糟老頭,猥瑣之名遠播四星。

    按道理來說,云家家主云遠山并不是賣女求榮的那種人,只是云綰甚是清高,那世家老頭一見鐘情,起了征服欲,非她不可,若云家不交出云綰,只怕會遭來滅頂之災,為了保全云家族人的性命,云遠山只得對不住云綰。

    且,落花城小世家,也給出了豐厚的條件。

    甚是讓人心動。

    云綰一怒之下,離家出走,夜遇處理完事情打道回府的夜羽,云綰見得友人,便把委屈說了出來,夜羽倒也是個性情中人,帶云綰回了夜府,居住在她的院子。

    夜羽的院子,與夜無痕的居住之地,就差一面墻而已,很近。

    清晨,輕歌去找輕紗妖時,發覺輕紗妖臉色有些怪異。

    “怎么了?”輕歌微笑,在旁側坐了下來。

    輕紗妖皺了皺眉,低著頭,喝了幾口涼茶。

    昨夜之事,雖說她醉的不省人事,但第二日回想起來,依舊能想得起一些輪廓,只是有些模糊而已。

    她對著夜無痕撒嬌、動嘴——

    甚至最后還挽留。

    輕紗妖閉上眼,錘了錘暈乎乎的腦袋,經此一事后,她當然明白過來夜青天的意思,只是夜青天是夜輕歌的爺爺,有氣也出不了。

    “輕歌,我想剁了夜無痕的腦袋。”以及那被她親過的嘴兒。

    輕歌:“……”她家兄長,還真是看上了一個不得了的媳婦。

    抿了抿唇,輕歌問道:“輕紗,你對兄長,就沒有動過一點情嗎?”

    輕紗妖眸光輕閃。

    動情?

    她不知道什么是動情,但昨日晚上,夜無痕似乎給了她另一種感覺。

    壓下所謂的心猿意馬,輕紗妖勾起紫黑魅惑的唇,灑脫妖異一笑,“你覺得我是那種會動情的人嗎?”

    輕歌與之對視,輕紗妖的雙眼,猶如風平浪靜的海面,波瀾不興。

    “罷了。”輕歌起身,道:“昨晚酒喝多了,不如去院子里走走吧?馬車我已經備好了,下午便去南華寺。”

    “南華寺——”輕紗妖一頭砸在桌上,憤然的瞪著輕歌,“你難道真要看我調戲和尚?”

    “君子不可戲言。”

    “我殺過的君子,比夜無痕吃過的鹽還多,你覺得我會是君子嗎?”輕紗妖臀部像是被縫在了椅子上一般,起不來,她死抱著桌子,大有一副死也不去南華寺的架勢。

    輕歌倒也不怒,雙手環胸,居高臨下的俯瞰著輕紗妖,“愿賭服輸。”

    輕紗妖不甘示弱的瞪著輕歌,半晌過去,耷拉著腦袋,垂頭喪氣,“行了,我去就是了,不就幾個和尚,手到擒來。”

    “那么,我拭目以待。”輕歌莞爾,“云家的小姐來了,是云娘家的人,云娘幫了我很多,一起去見見吧。”

    輕紗妖雙眼一亮。

    即便有些事有些人輕歌沒告訴她也沒介紹過,但對輕歌知根知底的她,沒有什么不知道的。

    云娘相等于是夜輕歌的左膀右臂,夜輕歌能帶她去見云家的人,就意味著,她真正走進她的心里了。

    輕歌從衣柜里拿出了一件紫色霓裳遞給輕紗妖,“你的衣裳被毀壞了,穿這件吧,端莊典雅,很符合你的氣質”

    說著,輕歌把霓裳丟在輕紗妖的懷里,而后背過身去。

    輕紗妖接過衣裳,左看右看,皺了皺眉,眼光閃爍,在旁側柜子上看見了一把剪刀,張揚而笑。

    “好了。”

    聞聲,輕歌轉過身,朝輕紗妖看去,嘴角不由抽搐了幾下。

    輕紗妖雙手捏著霓裳,轉了一圈兒,兩條修長白嫩的腿,格外晃眼。

    “好看嗎?”輕紗妖欣喜的問。

    輕歌說不出話來。

    那么好的一件衣裳,自大腿根部往下一點,被輕紗妖剪掉了——

    “好看。”輕歌沉著臉道。

    “那我們走吧。”輕紗妖挑了挑眉,率先走了出去。

    輕歌無奈德搖了搖頭便出門,與輕紗妖往夜羽的院子走去。

    走在鋪滿鵝卵石的路上,四周是翠綠的樹和草,景色宜人,雕梁畫棟,而這,便是夜府的底蘊。

    輕紗妖走在前面,雙手在身后絞著,墊著腳四處張望,很好奇的模樣。

    三千青絲散落在肩,隨意的用一根紫繩綁住,比平時的華美發髻多了些慵懶清純,少了點高貴冷艷。

    她突地停住腳步,回過身。

    清風襲來,將她的碎發往前撩。

    柔順的碎發在美麗的臉上漾起了瀲滟的漣漪水紋,她雙眼彎成了縫兒,笑得格外燦爛純粹,“輕歌,你知道嗎,我身上留著我父親母親的血哦。”

    輕歌疑惑不解。

    所有的人,身上不都是流著父母的血嗎?

    她仔細端詳著輕紗妖的神色,沒有異樣。

    越是如此,輕歌越覺得怪異。

    輕紗妖走過來,抱著輕歌的手臂,往鵝卵石道路的盡頭走去。

    夏日炎炎,微風不燥。

    蟬鳴不歇的叫著,雖聒噪卻也溫暖,像是有人在誦讀那傳頌了千百年的史詩。

    兩人沒走多久,便在不遠處的涼亭里,看見了夜無痕、夜羽、云綰三人。

    夜羽煮茶,云綰不知與夜無痕說什么,惹得夜無痕頻頻失笑,夜無痕看云綰的眼神,頗為溫柔。

    帕子掉在了地上,云綰低頭去撿,臉上卻是沾染到了臟東西,一道烏青色的痕跡掛在面龐上,尤其明顯。

    夜無痕指了指云綰的臉,“云小姐,臉上有臟東西。”

    云綰訝異,而后用帕子去擦臉,擦了好半天,還是有很清晰的痕跡。

    夜無痕無奈,起身,伸出手,似是想要為云綰抹掉。

    輕紗妖見此,咬牙切齒,突地快速朝涼亭掠去。

    輕歌驚訝的看著輕紗妖那怒中帶火飛奔而去的身影,隨后會心一笑。

    有些人,不往她心上扎一針,便察覺不到痛。

    輕紗妖便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