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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80章 內奸是誰?

    夜色撩人,幽風徐徐。

    北鷹站定在原地,安靜聽著這個血一樣剛強的男人的過往。

    哪怕她已熟知。

    梁浮看了看她,苦笑一聲,無可奈何,道:“后來,我去了邊境,從最小的士兵做起,因我身子骨弱,當時也沒有說出世子的身份,便時常被人欺負,即便是還手,也打不過人家,在那里,我頭一次感受到自己如此沒用,拋卻世子身份,我什么都不是。

    之后,我用全身家當,請畫師繪了一張朝陽的畫,掛在床邊,每日睡不足兩個時辰,白天修煉靈氣,鍛煉肌肉,夜晚挑燈夜讀,專研用兵之道,布陣之法,懸梁刺股,有時熬不下去的時,就看看那張畫,想想她笑時的模樣,便總能堅持下去,屢試不敗。

    的確,我是愛她的,不然不會為了得到她的認可,而拼了命的去干,短時間內,往上爬,身上全都是刀痕,千辛萬苦,我也覺得值了,甚至當我被敵軍追殺生死一線之前,我心里的想的都是她。

    可遇見了你,就像是一種美麗的開始,措不及防,的確,你沒有過人的美貌,甚至性子比朝陽還要剛烈,但我就是想要與你這樣的人,度過余生。”

    梁浮眼神炙熱,微微一笑。

    “你是在夸我嗎?”北鷹冷硬的臉上,終于浮上一抹笑。

    笑時,那薄情冷寒的瞳眸,仿佛是黑曜石般,熠熠生輝,璀璨炫目。

    梁浮牽起北鷹的手,十指相扣,一面朝大寶殿走去,一面道:“我是想告訴你,朝陽是遙不可及的星月,而你,才是一直陪在我身邊度過那些艱難歲月的人,是我負了她,是我不該許下承諾后又帶著心遠走他方,耽誤了她一年時光。”

    “如若你在邊境時,帝都城內來信說朝陽公主在等你凱旋而歸,你的眼里還會容下我嗎?”北鷹問道。

    梁浮停下腳步,轉頭真摯的看著北鷹,道:“不會。”

    當初為了不利用世子的身份走上去,他斷絕了與府上的來往。

    一年里,基本沒有收到過信,也沒有得到過殷涼剎的消息。

    可他比誰都清楚,若是殷涼剎回以他一個承諾,他的世界里,絕不會有北鷹的存在,而梁浮也不打算欺騙北鷹。

    “那我應該感到慶幸嗎?”北鷹問,眸光微閃。

    這,才是她會選擇他的原因。

    真實勇敢,愛憎分明,對就是對,錯就是錯,他光明磊落,贏在英勇,輸也豁然。

    “不,是我該慶幸。”梁浮道。

    他們再次上路,走進了大寶殿。

    輕歌看見梁浮時,黛眉一挑。

    兩人單膝跪下,行禮,“參見王上。”

    “起來吧。”輕歌淡淡的道。

    梁浮、北鷹一同站了起來,輕歌犀利冷銳的眼神游走于二人身上,沉吟半刻,才道:“還有點時間,兩位好好準備一番,后日凌晨,與本王一同去玄月關。”

    “王上,末將有一事相求。”梁浮道。

    “且說。”

    “末將在邊境有數十萬精兵,可否帶五萬去玄月關參戰?”

    梁浮有板有眼的說, 的說,對于輕歌只帶屠殺軍前去的事情他是知道的,他在邊境待了一年,對自己的精兵相當熟悉,指揮起來也能得心應手。

    “可以。”輕歌道,“還有別的要求?”

    “沒了。”

    “坐吧。”

    太監搬來椅子,兩人坐了下來。

    婢女端來熱茶,倒上兩杯,茶煙裊裊,屋外的星空像是漩渦,將無數惡靈給吸了進去,永世不得超生。

    輕歌平靜的喝著茶,一雙眸子,清冷涼薄。

    門外,忽然響起一連竄沉穩有力且急躁的腳步聲,辛陰司、詹婕妤帶著兩列宮人,浩浩蕩蕩地走進了大寶殿。

    人未到,聲先至。

    尖銳的笑聲,刺破了夜的寧靜。

    辛陰司身披黑龍袍,龍行虎步走了進來,眼神如蛇蝎般看向輕歌,仰頭笑了幾聲,目光分別在沐七、北凰、東陵鱈身上掃過,而后定定的看向輕歌,冷嘲熱諷,陰陽怪氣的道:“四國君王的會議,怎能沒有我西尋呢?”

    詹婕妤跟在辛陰司身后,雍容華貴,她輕咬下嘴唇,復雜的看了眼輕歌,而后低垂著腦袋,一聲不吭的。

    誰也不知,這位空洞奢華的皇后此刻正在想著什么。

    輕歌冷冷的看著辛陰司。

    她傍晚來宮,有東陵鱈打掩護,不會驚動辛陰司,至于殷涼剎,是在來大寶殿之前遇上的,便跟她說了下要商議玄月關的事。

    當然,她絕不相信此事會是殷涼剎抖摟出去的。

    輕歌不動如山,眸光淡淡的看著大寶殿內的眾人。

    有內奸,是一定的。

    只不過,這內奸是誰呢?

    除了主要人物外,只有兩個太監,三個婢女,這五人,都是北凰最為重視的奴才,且都是秘密培養,故此,輕歌才沒有避嫌。

    北凰信的人,她也信。

    只是——

    忽然間,輕歌似是看到了什么,瞳眸一個緊縮,而后,笑了。

    她好像知道是誰了。

    辛陰司見輕歌對他熟視無睹,面容涌上陰絕的笑,就連聲音,都陰測測了起來,他徑直走至輕歌跟前,雙手撐在桌上,俯下上半身,雙瞳如鷹隼般銳利的盯著輕歌看,兩人近在咫尺,“難不成,諸位商議的事情,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嗎?”

    說話時,熱氣噴灑了輕歌一臉。

    輕歌笑靨如花,伸出手,扣住辛陰司的下頜骨,眼眸鋒銳,“西尋王真是會開玩笑,大寶殿一聚之事,本王早便派人通知了貴國王后,奈何,王后說你已經睡了。”

    辛陰司直起身體,轉頭看向詹婕妤,“王上說的,可是真的?”

    詹婕妤眸光瀲滟的看向輕歌,視線而后轉移至辛陰司身上,“的確有這么一回事,只是,臣妾見你這幾日頭痛癥愈發厲害,天色又晚了,便想讓你早些歇息。”

    “那你剛剛怎么不說?”辛陰司怒道,聲音拔高了幾分,驚走了殿外的鳥兒。

    詹婕妤咬了咬唇,道:“適才,臣妾不知皇上為何發怒,皇上急匆匆的帶著臣妾趕來大寶殿,等臣妾反應過來時,皇上已經先一步質問輕……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