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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63章 似曾相識

    深夜,迦藍。

    屹立在群山之巔的古老城堡,任由風吹雨打,依舊昂首挺姿,慘淡的白月光下,顯得虛無縹緲,隱隱約約露出一些輪廓。

    黑的顏彩猶如魔障般蔓延,夜的濃郁無邊無際。

    不計其數的黑魔衛,呆滯著雙眼,沖出迦藍。

    搜山!

    殺氣,悄然彌漫開來。

    無虞與安溯游站在龍鳳靈光門前,俯瞰著錦繡山河。

    一道金光,忽然竄了出來。

    便見靈光身上,光芒萬丈,與黑夜形成強烈對比,好似初升的朝陽,灑下黎明破曉后的第一縷曙光。

    “那是什么……”安溯游眉頭一皺,目光劇烈閃爍,緊盯著不遠處的金光。

    那團金光,浮在半空,依稀可見是個很小的身影,卻看不清容貌。

    “好濃烈的火元素。”無虞震顎道:“是什么東西,竟然有這般濃郁的火元素,若是占為己有,假以時日,迦藍興許可以跟落花城媲美。”

    “無虞。”

    一陣風吹來,安溯游身上袍子翻動。

    他負手而立,深沉出聲。

    “嗯?”無虞疑惑不解的看著安溯游。

    安溯游皺眉深思,凝望著那一團金光,他沉默了許久,就在無虞以為他不會開口時,安溯游說:“你有沒有覺得,那個人,有點熟悉,好像在那里的見過。”

    安溯游這么一說,無虞眸光猛地一閃,“的確有種似曾相識。”

    安溯游與無虞,極力的睜大眼,盯著那一團金光,試圖看清光芒之中的人,然而,他們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影子。

    靈童站在金光之中,嘴角噙著一抹輕蔑的笑,他居高臨下,睥睨著無虞、安溯游二人,眼含嘲諷,仿佛觀賞著四處蹦跶的跳梁小丑。

    迦藍的學生,全都跑了出來,夜里,只看到一個個人頭在晃動著,他們驚訝的看著那一抹光。

    靈童身上釋放出的金光,將這座山,照的的通亮,唯獨金光之中的他,深陷黑暗。

    忽然,金光之中,發出一道輕笑聲。

    那熟悉的聲音,像是一把刀,狠狠扎入安溯游的心臟中,皮開肉綻,血肉模糊,疼痛之中,又帶著驚懼和不可置信。

    安溯游眼眸緊縮,瞪著那團光,再聯想到密室里寫在墻上的那一番話,安溯游恍然大悟。

    “原來是你。”安溯游眼底閃過陰鷙之色。

    “是誰?”無虞的腦子還沒有轉過彎來。

    “靈——童——”安溯游一字一頓,嗓音清晰,不過,就只有無虞聽得見。

    聽到久違的名字,無虞的靈魂也跟著顫動。

    “他不是死了嗎?”無虞滿臉驚駭。

    如今的無虞,再也不是迦藍德高望重的大長老,丹田被廢后,他戰戰兢兢,也瞻前顧后,成了鼠輩,貪生怕死。

    幾十年前死了的人,而今又復活了,這般勁爆的消息,無虞承受不來。

 &nbs sp;   “安雜碎,無虞賤人,好久不見老朋友的,也不歡迎歡迎?”靈童猖獗的道,嗓音雖然稚嫩,氣勢倒是大開。

    安溯游不動聲色,無虞的臉,成了豬肝紅,鐵青又難看,靈童當著迦藍所有學生的面,這般不給他面子,讓他日后如何在迦藍立足?

    “你什么時候出來的?”安溯游陰沉的問。

    聰明如他,自然知道,靈童以前,在碧落海下,興許有機緣觸動了某個寶貝,得以活命,然而,就算活著,也離不開那片海,否則,以靈童的性子,只怕早就要上迦藍,來跟她決一死戰,報血海深仇。

    “什么時候出來,很重要嗎?”靈童冷笑,問。

    堅強之下,是強顏歡笑,眸底最深處,透露出傷感。

    這兩個老人,曾寵他如寶,是他最敬愛的兩位師兄,然而,就是他們,摧毀了他的人生,讓他陷入十八層地獄,不堪折磨。

    靈童深棕色的眸子里,燃起了太陽之火,洶涌的火元素,在他皮膚之下涌聚,隨時迸射而出,湮沒群山。

    安溯游仔細盯著靈童,良久,眉頭舒展開,道:“原來如此,沒想到,曙光之眼竟然會在你身上,你要回迦藍嗎?還是……你已經淪落為夜輕歌的走狗了?”

    靈童虛瞇起眼,瞳眸里閃爍著危險的光。

    就在此時,女子清冽的輕笑之聲,驟然響起,在夜里聽來,尤為突兀。

    安溯游、無虞以及迦藍眾人,皆是抬眸,尋聲望去,便見金光之下,女子從黑暗中走來,長衫如墨,衣角飄飄時與夜色融合,那一把猩紅的胭脂傘,像是鮮血匯聚而成,傘骨尾部,吊著珠玉,走起路時,發出悅耳之聲,好似一曲通往陰司的冥音……催魂曲。

    傘下,陰影之中,露出一張絕色的臉,五官精致,明眸皓齒,紅唇輕抿,轉瞬一笑傾城,那狹長的鳳眸里,藏著星辰之光。

    一剎那,萬眾視線皆是匯聚在她身上,山河失色,日月也五官。

    她說:“安溯游,許久不見,別來無恙啊。”

    盡顯疏離的語氣,藏著鋒銳和殺意。

    安溯游看著輕歌,本就緊皺的眉頭,此刻更是像打了死結一般。

    “夜——輕——歌!”無虞咬牙切齒,恨牙癢癢。

    就算他再蠢,也知道,碧西雙,是被夜輕歌救走的。

    那是他的女人,為什么,一個個,都要帶她走,讓他獨自一人面對余生?

    無虞雙眼通紅,他的恨意和殺氣毫不遮掩。

    若沒有夜輕歌,李富貴便不會橫插一腳進來,碧西雙就只能是他一個人的!

    每每午夜夢回想至此,無虞內心深處便有野獸在咆哮,在嘶吼。

    輕歌淡漠的看著無虞,薄唇翕動,道:“無虞大長老,敢問,你有沒有照過鏡子,懶蛤蟆也想吃天鵝肉,會不會想的太美了些?西雙如花似玉,李堂主英俊瀟灑,兩人乃是天作之合,你一個半只腳踏進棺材的老頭橫插進來棒打鴛鴦,也不怕遺臭萬年?”

    浮在半空金光之中的靈童,聽得輕歌的話,險些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

    在他的印象里,夜輕歌是個冷漠殘忍且有血有肉的人,卻不知,原來小妮子這般毒蛇,一番話下來,唇槍舌劍,聽者堪比萬箭穿心,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