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第一狂妃 > 第3153章 鮫魔,哀聲
    妖后雙手攥拳,臉上是不可置信的神情,眉眼里充滿了濃濃的震驚。

    一切,已是漸漸地偏離了軌道,朝不可控制的方向發展。

    妖后的心臟飛速跳動,惱羞成怒,偏生是個欺軟怕硬的,在東陵鱈面前縱使不甘憤怒,半晌過去甚至連眉頭都不敢皺一下。

    妖后不由自主看向了東陵鱈懷里的小孩,忽然生出了怨氣,咬牙切齒,暗暗瞪眼,怒視小包子。

    攝政王的臉,一如既往是潑墨般的黑洞,如一片肉眼可見的深淵。

    他如一個旁觀者,站在最熱鬧的地方,冷眼看一場鬧劇。

    而在此刻,攝政王感嘆頗深,隱藏在深淵黑墨下的雙眼,不易察覺地望向了東陵鱈。

    比之初次復位的東陵鱈,現在的青蓮王,已經不是那個執著于貓兒的小傻子了。

    自從妖魔戰爭開始時,攝政王便在等待著東陵鱈出手,以東陵鱈偏執和愛屋及烏的性子,一定會想方設法去拯救小魔君和魔族。然而,如此長的時間過去,直到拍賣結束后,東陵鱈才為魔族說了話,偏生又讓人無法反駁。須知,小魔君若是東陵鱈的干兒子,東陵鱈身為千族之王,能夠忍到今日已

    是給了妖后極大的面子,當然這一切也要歸功于小包子。小包子機靈聰穎,俏皮可愛,最后留下的印象卻是那兩塊帶刺的妖性鐵鉛。

    他到底只是個孩子,妖后的手段實在過于殘忍,千族到底都是名門正派,何曾會有此等作風?

    妖后自以為是,得寸進尺,東陵鱈隱忍待發,終于忍無可忍。

    這一切,都是順理成章的,沒人會站在道德的至高點來指責東陵鱈……

    攝政王低低的笑了一聲。

    原來,在不知不覺的時候,東陵鱈已經長大了,行事作風,初具帝王風范。

    妖后身軀挺直跪在地上,梗著脖頸仰頭神色痛苦地望著東陵鱈,一向聰明的她,面對東陵鱈連轟帶炸劈頭蓋臉的一頓訓斥竟是啞口無言。

    那可是五個億,難道真的如落水一樣流逝嗎?

    妖后的眸里寫滿了貪婪,目光再而望向小包子,如同金山銀山一場空,煮熟的鴨子即將飛了。

    錢財底蘊,不論對于哪個種族來說,都是最為基本的問題。

    “王上,魔族已經墮邪……小魔君已是墮邪之物,你身為天地青蓮王,怎可為墮邪者的干爹?傳了出去,豈不是叫千族子民笑話?”長白仙母突地出聲說道。

    妖后感激涕零地看了眼長白仙母,是了,眼下之際,唯有墮邪一事可以將東陵鱈的軍。東陵鱈低頭寵溺地望著小包子,溫柔一笑,輕聲說:“本王膝下無子,他若在本王身邊,又怎看得上區區魔君之位?魔族曾入千族,在天地無行內,萬年來魔族未曾墮邪,而這一次,魔族走投無路墮邪,的確是本王的過失。若非本王念著和小魔君的關系,不去插手妖魔戰爭,魔族何至于被你們逼得墮邪,你們倒好,靠著一張嘴就能倒打一

    耙。此事倒也給本王敲了警鐘,看來,妖魔一戰,本王不得不管了。”

    “本王不是以小魔君義父的身份參與其中,以公謀私,而是身為青蓮王,為社稷而想,審判惑亂千族之人!”東陵鱈一聲說罷,滿樓寂靜。

    天地間鴉雀無聲,長白仙母與妖后俱是緘默,面對東陵鱈如此決絕的態度,也不敢以卵擊石。

    再者,她們就算背后有靠山,若無正當理由,怎敢在青蓮王面前放肆?那與自尋死路有何區別?

    東陵鱈一句他的過失,便讓人下意識地同情魔族魔淵。

    墨邪從高柜上躍下,雙手環胸,略有不悅地看向東陵鱈。

    他隱隱有種不好的感覺,東陵鱈這是在討小包子的歡心嗎?

    實在是狡詐的伎倆!

    墨邪驀地望向林墨水,低聲說:“去算算本王有多少錢財資產。”

    林墨水微愣,旋即點頭應下,內心卻是不解鬼王要鬧一出,好端端的算什么錢財,只要他好好發育修煉,整個邪殿還不都是他的。

    墨邪說完,腦子里卻在算著私房錢,與東陵鱈相比,應該不會差太多。

    這個干爹的位置,有他無東陵!

    妖后已是窮途末路,未得東陵鱈的命令,始終跪在地上。

    冰翎天見此,迅步過來打算把妖后扶起,七族老眼睛里泛著銳利的光,冷聲喝道:“放肆!”

    氣勢如雷的兩個字喊出去,冰翎天的手一個顫抖便松開了妖后,妖后半起的身子再次跪了下去。

    妖后低頭看著自己纖長的手,青蔥如玉,像豆蔻年華的少女一般。

    她猶記得,快要模糊的記憶里,年少時,那個少年跨過她的手很好看。

    從此,她將一雙手保護的完美,萬年的時間不曾在這雙盈盈玉手上留下痕跡。

    她密謀了萬年之久,為的就是摧毀掉整座鮫魔城,要城中魔人永世不得安寧,讓魔族世世代代為她子子孫孫的奴。

    眼見著馬到成功,距離最終的勝利只有一步之遙,這可一步,如同鴻溝天塹般,縱然使出渾身解數也難以跨過。

    妖后仰著頭抬起手,微微一笑,眸底閃光,倒映出這一雙手。

    真美的手。

    一如當年。

    可惜人不如當年,舊時的少年,已是別人的郎君。

    苦呀——

    妖后緩緩閉上眼,此時,沒有人知道妖后的腦子里在想些什么。


    她唇角的那一抹笑,愈發的濃郁。

    再睜眼時,眸內只剩一片凜冽無情。

    來日方長,不愁魔族不為奴。

    而現在,她將要做的,便是,把那些俘虜,全部送往地獄見閻羅!

    妖后好似瘋了,滿面獰笑,眼神扭曲,只剩下無盡的毒辣!

    忽然間,輕歌再次有了心慌的感覺。

    “啊……”

    “嗚……”

    “……”

    哀嚎之聲響徹四周。

    輕歌與姬月對視一眼,齊齊看向妖后。

    那個陣法,是被妖后自己打開的。

    這一次的哀嚎聲,不如之前的難以聽辨,猶如響在耳側般轟然,堪比巨雷之聲。

    封閉魔人們的陣法,竟然已經全面打開。

    輕歌仔細盯著妖后的臉,試圖在妖后的神情上找到一絲無措和慌張,然而,妖后只是得意的笑。

    由此可見,陣法,是她打開的。

    但是,之前一直在極力修補陣法的妖后,為什么要這么做?難道不怕他們找到被藏起來的俘虜,從而治妖后的罪嗎?

    很顯然,妖后絕對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在沒有完成自己的心愿前,挺過了一萬年的妖后,更不會破罐子破摔。

    只能說妖后有絕對的自信,堅信輕歌等人找不到那些俘虜魔人們。正因為東陵鱈的插手,妖后和長白仙母不能拿回小包子,妖后失去了五個億。

    憤怒之下,妖后故意大開陣法,讓三族婆婆和輕歌等人聽到魔人們的痛苦哀嚎,卻不能拯救那些族人,甚至無法給她定罪。

    妖后此舉可謂狠辣如毒蝎,其心可誅!

    輕歌聽著那些聲音,仿佛能夠感受到他們所經歷的痛苦,袖衫下的雙手緩緩攥緊,十步披風輕微晃動,輕歌冷漠地望著妖后。

    “這是什么聲音?”夜族姑姑皺著眉問:“好像是魔人的聲音,還有……魔人的氣息……”

    “聲音是從血舞樓底部傳來的,青蓮王,請您務必徹查!”老祖宗正正經經地說。

    東陵鱈看向七族老,七族老點頭后,再次帶領侍衛們圍繞血舞樓展開調查,好半日過去,七族老一無所獲地回來,面朝東陵鱈無奈地搖了搖頭。

    東陵鱈沉著臉,緊蹙著眉,走至跪地的妖后面前,居高臨下俯瞰著妖后,問:“妖后,這是怎么回事?”

    “血舞樓是為血魔而建,王上該問的是血魔,而不是我。”妖后從容回道。

    東陵鱈看了妖后許久,忽然發出一道笑聲:“看來,你篤定本王只能聽到聲音,找不到這些人了?”

    “吾王英明,我……不敢……”妖后低頭道。

    那些聲音愈發的大,實在是叫千族的族人們感到壓抑,如同數十萬的冤魂一同在耳邊鳴叫,似無端走進了那十八層地獄的深處,瞧見了人世未曾有過的陰暗血腥。

    小包子則乖乖地趴在東陵鱈的肩上,睡著的他,已被寒煙禁制堵住了雙耳,聽不到那些嗚咽哀嚎。

    但在這一刻,沉睡當中的小包子似是有某種悲戚之感,漆黑濃密如蒲扇微垂的睫翼之下,竟源源不斷地流出兩行淚水。

    他的子民族人們正遭受精神皮肉的摧殘折磨,而他身為一代魔君卻是無能為力。

    他依舊在睡,也依舊在哭……

    姬月牽著輕歌走到了東陵鱈的面前,朝東陵鱈伸出了手:“讓我來抱吧。”

    東陵鱈猶豫少頃,把小包子給了姬月,末了還不忘說一句:“原來夜殿也愛小孩。”

    東陵鱈是玲瓏剔透的,時時刻刻保護著姬月青帝的身份,也保護著這個男人和輕歌的至死不渝。

    姬月動作輕柔地抱過小包子,神奇的是,小包子窩在姬月的懷里,竟是不哭了。

    姬月揉了揉小包子的小腦袋:“知道你辛苦了。”

    小包子動了動身子,在姬月懷里換了個姿勢繼而睡著。

    東陵鱈看著不再哭泣的小包子,起了憂郁悲傷,如那秋日的風,無不是蕭瑟哀愁。

    東陵鱈的眼神,剎那間黯淡無光。

    親爹,到底是親爹……

    攝政王好奇地看著姬月,這一大一小,猶如父子的錯覺是怎么回事?

    忽的,墨邪的手勾著了攝政王,一副哥倆好的樣子:“小乖乖,改日與小爺喝上一杯?”

    攝政王不動聲色推開了墨邪,只覺得墨邪是個瘋子。

    四周的人紛紛好奇,攝政王何時與邪殿鬼王關系如此親密了?

    墨邪聳了聳肩,退回一旁,拂拂衣袖,深藏功與名。

    小東陵,做兄弟的只能幫你到這里了。

    他身為邪殿鬼王,怎能不知四海城地下拍賣場的事,更知曉攝政王與邪殿有所來往,甚至還把邪殿的一位匠師請走了。

    墨邪察言觀色甚是敏銳,見攝政王一直盯著姬月看,墨邪眉頭一蹙便知事情不簡單,故而前來,一聲‘小乖乖’語出驚人,震住四座,也讓攝政王分了心。

    許是相識多年的原因,無形之中,姬月與墨邪二人之間的默契,盡在無言中。

    墨邪坐回高柜上,劍眉微沉,卻是悄然間朝姬月拋了個電眼。姬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