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御突然猛咳了一聲。

    冷如初手一抖,離婚協議和印泥就掉到了地上。

    她俯身去撿,頭頂處突然傳來一聲冰寒的嗓音,“你來做什么?!”

    啪!

    整個房間里的燈被保鏢打開。

    冷如初僵硬抬眸,就看到秦御正鐵青著一張臉盯著他。

    這會兒正吃力地坐起來,看得出來他的傷勢很重,只是這么一個簡單的動作,他的額頭已經冷汗淋漓。

    冷如初本能伸手攙扶他。

    保鏢走過來,將掉在地上的離婚協議遞給冷如初,“冷小姐,你的東西掉了。”

    秦御一眼就看到了那份離婚協議,眸色沉冷到極致,“呵,半夜三更跑過來送離婚協議,還真是辛苦冷小姐了!”

    冷如初面上一陣發燙,窘得恨不能找個地縫鉆下去。

    保鏢又撿起印泥塞到她手里,“這個也是冷小姐的吧?”

    冷如初懊惱地瞪了保鏢一眼,深吸一口氣,坐回凳子上,“對,我是來找你簽字畫押的,從今往后我們橋歸橋路歸路,誰也別擋著誰的幸福。”

    秦御全身的毛孔都透著怒氣:她就這么迫不及待想跟他離婚,去跟蘇澈追求幸福?!

    眼眸往下,落在拇指上。

    果然,那上面已經涂上了印泥。

    “冷如初,你是有多自戀,才會覺得我會拒絕在這份離婚協議上簽字?!”他的心絞痛,話卻固執地說得要多難聽有多難聽。

    “沒辦法啊,誰讓秦先生剛剛還為了救我連命都豁出去了,我會誤會也很正常。”冷如初的心臟被扎了好幾刀,面上卻始終端著笑容。

    明明很想解釋,可為了爸爸她只能忍痛跟他分開。

    與其留給他一絲念想,不如趁機斷個干凈。

    讓他從此不再因為她,受到蘇澈以及其他死對頭的掣肘,是她唯一能為他做的。

    秦御冷臉,強忍著全身席卷而來的痛,狠狠將拇指按在離婚協議上,“筆給我!”

    看著他痛苦到扭曲的面容,冷如初心疼不已。

    可她不能表露出來,親自遞了支筆給他。

    秦御咬著牙,在上面簽上自己的名字。

    待到最后一筆落下的那一刻,冷如初的眼淚已經快要忍不住了。

    她一把抽走其中一份協議,轉身,快速跑出病房。

    看著她迫不及待的樣子,秦御的心臟瞬間被扎成了馬蜂窩。

    冷如初一路跑到電梯口。

    叮一聲,電梯門開了。

    蘇澈迎面走出來。

    看到冷如初,他全然不給她任何回避的機會,伸手就抱住她,“初寶,秦御沒欺負你吧?”

    叮——另一邊的電梯門也開了。

    王律從里面走出來,正好看到了這一幕。

    他的眉頭深蹙,重重咳嗽了兩聲,低著頭繞過他們走了。

    冷如初氣得心絞痛,狠狠推開蘇澈,瞪了他一眼,徑直跑進電梯。

    蘇澈在背后叫她,也跟進了電梯。

    逼仄的空間里,冷如初的眸中翻涌著怒意,“蘇澈,你到底要利用我到什么時候?”

    蘇澈的眸色沉痛,伸手,想要抹去她眼角的淚花,卻被她狠狠拍開。

    她將這些日子來對蘇澈的怨念,一股腦兒盡數倒了出來,“蘇澈,我從沒想過你是這么卑鄙的人,從今往后,請你離我遠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