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的眉頭緊鎖。

    “醫藥箱有吧?我幫你包扎一下。”

    男孩的臉色變了又變,眼眶竟是有些紅起來。

    長這么大,他還是第一次被人關心,這個人竟然是個陌生人。

    “你一個瞎子,怎么幫我包扎?”小男孩冷笑出聲,卻抬腳,直接踹出了一個小小的醫藥箱,直接踹到了冷如初面前。

    冷如初摸索著打開,一邊摸一邊問他,“這是紗布嗎?”

    小男孩懶道,“是!旁邊的是消毒藥水。”起身坐到了冷如初身旁。

    冷如初摸著往他手上一陣找,找到傷口的時候故意掐下去。

    疼得小男孩大叫出聲,“你做什么?”

    “抱歉,我看不到。”

    小男孩咬牙切齒,“動作快一點!待會教頭來了,看到這玩意能殺了我!”

    “難道這里的人,受了傷都不能包扎?”冷如初的腦海里閃過小小的秦御一個人呆在這,歷經生離死別的煉獄生活。

    他說,楚楚在這里給了他一條命......

    所以,他才對楚楚那么情根深種嗎?

    “啊!死女人,你是故意的嗎?”小男孩氣急敗壞地叫出聲來。

    冷如初這才發現,自己這一走神,直接把他的傷口勒出血來了,忙拆開重新包扎。

    “教頭說,受傷是我們這些人活著的榮耀。”小男孩自顧自的回答了冷如初的上一句話,“聽說秦御當年是那一年唯一一個走出勿忘島的人。”

    小男孩的眼神里流露出崇拜卻又憂傷的神情。

    “一年只能走出一個人?”冷如初簡直不敢相信,這簡直就是人間煉獄。

    “是啊,一年進來的人上百,可最后能活著出去的只有一個,不知道我能不能像秦御那樣,活著離開這里,去見我的爸爸媽媽。”

    “可以的,一定可以的。”冷如初的鼻尖有些發酸。

    秦御原來經歷過這么多悲苦。

    可,越是這樣,她就越發的發現,楚楚真的是她替代不了的女人。

    “可我從未見過他們,去哪里見他們?”

    小男孩的話,讓冷如初心頭百感交集,卻不知該如何安慰他。

    滿腦子都是小小的秦御,當年在勿忘島的辛酸苦楚,眼眶熬得通紅。

    “哭什么?我還活著呢,重新認識一下,我叫沈浪,你呢?”

    沈浪?

    這名字為什么有些耳熟?

    總覺得好像在哪里聽過。

    突然,她的腦子里叮的一聲響,想起來了,她想起來了。

    冷如初淚流滿面地抓住沈浪的雙手,“你的父親是不是叫沈晨?”

    沈浪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我爸爸的名字?你是不是見過他?”

    看著沈浪天真無邪的眼神,冷如初的鼻尖愈發的酸澀。

    真的是沈晨的孩子!

    “我是你姑姑啊。”冷如初破防了。

    沈浪難以置信地看著冷如初,眼神瞬間變得格外的復雜起來,下一秒,猛地推開她,“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不信!!”

    他們要他往死里折磨面前的瞎子,她怎么可以是他的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