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少女甩了甩昏沉沉的腦袋，發出一聲少女獨有的嗚咽聲。
“醒了？”
高歡看了一眼睜開朦朧大眼睛的少女，托著下巴，躺在特制的長凳上，翹著兩條腿。
少女歪著腦袋，一雙大眼睛也看向了高歡。
只是很快她就意識到了不對，看了一眼自己身上干凈的布衣，一張圓乎乎臉，立刻涌現一片羞紅之色。
高歡頓時明白對方誤會了，連忙開口道：“別誤會，你的衣服不是我換的，是我干娘幫你清洗之后，換的衣服。”
“喔。”
少女聽聞，感到十分尷尬，此時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那個，你們人數有點多。”
“一時半會沒有那么多房間，所以大王就把你安排到了我這里暫住。”
“你可以放心，晚上我去山洞睡就行，你就暫時住在這里。”
“等給你們的營房蓋好了之后，你再搬出去就行。”
高歡晃蕩著兩條腿，笑著道。
石叔真是的，自己才剛滿十六歲啊！
這丫頭確實長的不賴，但也不能亂點鴛鴦譜。
多大的人了，真是沒一點正行。
老不正經！
“嗯，對不起，實在太麻煩您了。”
少女此時臉上的羞紅褪去，翻身坐了起來，低著頭，不敢看著高歡。
“呵呵，沒事，你不嫌棄就好。”
高歡感覺平日里自己能說會道，怎么一個丫頭，就讓自己感覺局促呢！
頓時……房間陷入了沉寂，氣氛也是尷尬無比。
一個坐在臥榻上，低著小腦袋，數著手指，數來數去。
一個趴在長凳上，托著下巴，看著屋頂，數著梁木。
“咦！”
“姑娘，醒了啊！”
“我剛剛熬好了粥，一定餓了吧！”
這時，柳母端著一個木盤，走了進來。
“干娘，您真是太好了，我還真餓了。”
高歡感謝天，感謝地，總算不用數梁木了，瞬間打開了話匣子，直接噗通跳了起來，笑著道。
“謝謝嬸嬸。”
少女聞著空氣中的香氣，肚子也不斷的向自己抗議，當即站了起來，大大方方欠身行禮謝道。
“來，快過來，咱們這沒那么多規矩。”
柳母用木碗盛了一碗靈米粥，直接對著少女招了招手道。
少女怯怯的走到了圓桌前，接過靈米粥，再也控制不住對食物的渴望，拿起勺子，便吃了起來。
“哎！”
“苦命的孩子，慢慢吃，別噎到了。”
“吃完，這里還有很多呢！”
看著少女的樣子，柳母不由母愛大發，慈祥和藹可親道。
“干娘，我也要吃靈米粥。”
一旁早已等候多時的高歡見狀，頓時撒起了嬌道。
“噗嗤。”
原本正在聚精會神干飯的少女，實在沒忍住，被撒嬌的高歡給破了防，忍俊不禁笑了出來。
“好，好，好，小歡也吃。”
柳母再次盛了一碗，遞給了高歡，笑著道。
“干娘做的靈米粥就是香，咱們天華廚藝第一棒。”
高歡接過靈米粥，直接狼吞虎咽，三下五去二，就把滿滿一碗粥給喝完了，然后贊不絕口道。
“臭小子，吃那么快干嘛？”
“噎到了怎么辦？”
柳母雖然嘴上這么說，但滿眼都是慈愛。
“沒辦法，誰讓干娘的廚藝好呢！”
“干娘您就放心吧！我嗓子眼可粗了，這點米粥可噎不到我。”
在外雷厲風行的高歡，此時才算回歸本性，拍著胸脯，自信爆棚道。
可能，只有在柳母面前，在這個小房間之中，他才會徹底放飛自我。
只有這樣，他才感覺自己像個有血有肉，無憂無慮的人。
“嗚嗚!”
“咳咳咳！”
一旁細品慢嚼的少女，可能是因為笑岔了氣，直接被噎到了。
“啊！”
“姑娘，沒事吧！”
柳母連忙來到少女身前，拍了拍她的后背。
“謝謝嬸嬸，我沒事了。”
少女頓時大囧，只能低著頭連忙道謝道。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
柳母也坐了下來，看著少女，柔和問道。
“古妙衣，嬸嬸叫我妙衣就行。”
少女頓了頓，說完，才又繼續吃起了米粥。
“妙衣姑娘的親人呢？”
“怎么會被壞人抓住呀？”
“若非是小歡搭救，后果不堪設想啊！”
柳母繼續問道，然后露出后怕之色。
唔！
那日騎白馬的那個人，就是他嗎？
難怪剛剛就覺得有些眼熟，總感覺在哪里見過！
古妙衣聞言，眼睛一紅，雙眸之中淚水蜂擁而出。
“嗚嗚嗚嗚！”
可能是壓抑了太久的委屈，在這一刻，徹底爆發。
她放下了手中的勺子，感覺米粥也不香了，放聲大哭起來。
“……”高歡。
咋了這是？
“好姑娘，好妙衣，不哭，咱不哭。”
“都過去了，別傷心了，嬸嬸不問了。”
柳母十分善解人意的安慰著，然后將古妙衣摟在了懷中，不斷的安撫著她的情緒。
過了一會，古妙衣止住了哭聲，抽搐的身體也漸漸恢復了平靜。
她紅著眼眶，離開了那個溫暖自己的懷抱，看向柳母道：“我父母親人都被那些壞人殺了，這個世上我再也沒有親人了。”
“唉！”
“好孩子，咱不傷心了。”
“以后嬸嬸就是你的親人，小歡也是你的親人。”
柳母拿出一塊手帕，親手給古妙衣擦了擦臉上的淚痕道。
“真的嗎？”
古妙衣滿臉期待的看著這個和藹可親的嬸嬸，這是自親人離開之后，第一次感受到溫暖。
“當然是真的了，嬸嬸怎么會騙你呢？”
“小歡，你說對吧？”
柳母說完，又看向高歡，使了一個眼色道。
“對，以后我也是你的親人了。”
高歡用力點了點頭，好言好語道。
“那嬸嬸您能做我干娘嗎？”
古妙衣眼神期許，楚楚可憐道。
“那可太好了，嬸嬸這一輩子就有一個遺憾，就是沒有女兒。”
柳母滿口答應下來，十分開心道。
“干娘在上，請受妙衣一拜。”
古妙衣毫不含糊，直接跪了下去，直接磕頭道。
“哎！”
“好孩子，快起來。”
柳母扶起了古妙衣，拉著她的手，越看越喜歡。
“妙衣見過義兄。”
古妙衣看向一旁全程發呆的高歡，再次欠身見禮道。
木已成舟，自己還有選擇的余地嗎？
“義妹無需多禮，快點喝粥吧！”
“不然等會涼了，可就不好喝了。”
高歡心中吐槽了一句，然后只能笑盈盈的接受了這個現實。
自己莫名其妙得就多了一個義妹，關鍵是自己還無法拒絕。
“小妹尊令。”
古妙衣也是微微一笑，一副唯命是從的樣子，然后拿起了勺子，繼續吃飯。
“小歡，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你是義兄，要多多照顧你妹妹。”
柳母站了起來，看向高歡，眨了眨眼睛，然后在高歡目瞪口呆的注視下，悠然離去。
“……”高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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