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夜色降臨，林凡跟汪旭陽抵達了汪家。
老爺子汪鎮南已經讓人在他的小院內備下了薄酒和小菜。
“老爺子，許久未見，精神依舊啊！”
林凡笑著走過去坐下，儼然好像回家了一樣。
汪鎮南笑道：“老頭子我還想看你闖出更大的成就和事業，我肯定要保持好最佳狀態，等著看到那一天啊！”
一邊交代汪旭陽：“去叫念瑩過來一起吃吧。”
汪旭陽點頭退去。
林凡提起酒壺先滿上了兩杯酒。
“老爺子，那我努努力，盡早讓你看到那一天。”
汪鎮南端起了酒杯和林凡輕輕一碰：“但也要照顧好自己！”
一口飲盡，豪邁不減當年。
林凡陪著喝完了一杯。
汪鎮南放下酒杯，在林凡倒酒的時候問道：“想來你現在已經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我很想知道你心里抵觸嗎？有沒有覺得不公平？”
這是一個沉重還敏感的話題。
林凡滿上酒杯，沉默片刻后回道：“要說沒有抵觸，要說沒有想法，那是不可能的。我林凡再如何，都達不到圣人境地。”
“更何況，圣人都會發出天地不仁的感慨啊！”
汪鎮南目光變得深邃：“自感付出和收獲不成正比？”
林凡搖搖頭道：“我既然決定了去做一件事情，那么收獲多少已經不是我著重考慮的。”
“那是？”
自己是從江州走出，汪鎮南是他最初接觸的老人。
所以林凡沒有過多隱藏自己的情緒：“有時候很憋氣！”
聞言，汪鎮南了然的點點頭。
“沒辦法肆意恩仇，總是要兼顧于大局？”
林凡點點頭：“所以很憋氣！”
遠的有文瀚，近的到夏家，再到一些特別的人事物。
他想的是肆意恩仇，快意江湖。
可一句“顧慮大局”很多時候卻讓他憋氣的束手束腳。
汪鎮南輕嘆：“從你離開江州那一刻我就知道，你心里遲早會有這樣的憋氣，還是無處宣泄的憋氣。”
“但這個世界本就如此啊！”
“哪怕是一些普通家庭中，不也憋氣嗎？這點你應該感受頗深！”
曾經林凡剛出山歸來，那些勢利的親戚讓林凡恨不得一個個干掉，卻是又只能忍著。
更何況是牽涉到無數人的事情上面？
林凡是可以肆意恩仇。
可肆意恩仇過后的那個結果，林凡承擔得起嗎？
林凡苦澀的端起酒杯一口飲盡：“換言之，我以后還是要憋氣？”
汪鎮南意味深長的回應：“如果你不想憋氣，那就要繼續的強大。強大到你干掉一個人，也不用擔心他死了會有什么波瀾。”
“強大到只手覆滅一個世家不會帶來影響，那你就可以不用再憋氣了。”
停頓下，重重補充：“而你還做不到這些之前，你就需要考慮大局！否則你是快意恩仇了，后面卻是會有無數人因你而遭殃。”
林凡沉默了。
強大到不懼一切影響和波瀾，就不用再憋氣了。
那是一種什么樣的強大？
“林凡哥。”
但林凡還沒有理清頭緒，汪旭陽就帶著夏念瑩來了。
林凡散去了思緒露出笑容：“那個汪少沒有欺負你吧？” 夏念瑩挨著林凡旁邊坐下：“旭陽對我很好，根本舍不得欺負我。而且他要是敢欺負我的話，爺爺第一個就會教訓他。”
“不然我就不做烤乳豬給爺爺吃了。”
哈哈哈……
汪鎮南笑了起來，故意不滿的指著夏念瑩：“你這丫頭，就拿捏著我的胃口讓我給你撐腰。那你也趕緊努努力，讓我早點抱上重孫啊！”
“到時候爺爺我更寵你，更不會讓旭陽欺負你。”
夏念瑩臉蛋一紅：“爺爺！”
汪旭陽呵呵笑道：“我努努力，爭取明年讓爺爺你抱上重孫子。”
汪鎮南止住笑聲道：“先吃吧，等等飯菜都涼了。”
飯后知道汪鎮南和林凡可能還有話說，汪旭陽和夏念瑩坐了一會就找理由離開。
獨剩兩人，汪鎮南問道：“還在想剛才的問題？想著哪天能快意恩仇，肆意江湖？”
林凡點頭：“我不想再出現夏家那樣的事情！”
家人被夏家陰謀暗算，他也被夏家暗中謀劃襲殺。
其結果卻只能在夏江瀾身死后偃旗息鼓，不能再追究。
林凡口上沒有多說什么，可心里一直都藏著一點不得勁。
汪鎮南拍了拍林凡肩膀：“孩子，能忍也是成大事的一個要素。不要操之過急，反而是亂了自己的心緒。”
“就如曾經我們這一代老家伙，誰不憋氣了多年，才有了今天的揚眉吐氣？”
“所以忍一時不代表忍一世，只是看強大的程度夠了沒有！”
林凡吐出一口悶氣：“謝老爺子教誨，我記住了。”
汪鎮南點點頭道：“那就回去吧，多陪陪你父母。身為子女，你或許不欠任何人，卻是欠了你的父母！”
頓了頓道：“另外去隔壁的時候動靜稍微小點，那地方會比你處理夏家還要復雜。”
“好！”
離開汪家，林凡沒有讓汪旭陽送自己。
而是打了一輛出租車回了一中教職工宿舍。
林大山沒有在家，他還要等晚自習結束后才回來。
柳秋一個人坐在那里看電視。
“媽！”
林凡走過去挨著母親旁邊坐下，好像小時候一樣靠在了她身上。
柳秋笑著拍拍林凡的臉：“都幾個媳婦的人了，怎么還好像一個小孩子一樣的？”
“我哪怕八十歲，也還是媽你的兒子，在你面前我就是孩子。”
看林凡有點黏人的樣子，柳秋問道：“乖兒子，是遇到什么不開心的事情了嗎？”
林凡為了不讓母親擔心，搖搖頭：“沒事，就是今晚在汪家多喝了一口，現在有點頭暈。”
柳秋拍著林凡背部道：“小凡，媽不知道你現在做了多大的事業，也不知道你有多大的成就。媽唯一的心愿就是，你和柔柔都能安安生生就好。”
“媽，我知道。”
柳秋點了點頭不再說話，任由林凡靠在自己身上。
不知不覺，林凡睡著了，林大山也回來了。
見林凡竟然靠著柳秋就睡著，林大山眼中都是心疼的走上前去把林凡抱起來：“兒子真的很累，可他永遠不會讓我們擔心。你以后啊，少點給他添亂了！”
心疼的他把林凡抱去了房間，給蓋上被子出來。
柳秋問道：“所以小凡是真有心事？”
林大山回道：“他現在走的那么高，怎么能沒有心事呢？”
“但我們能做的就是讓他少牽掛，這就是對他最大的幫助了。”
柳秋紅了眼眶：“這孩子身上到底壓了多少擔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