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雨煙帶著柳青絮退出了大廳。
僅剩下林凡跟燕乙。
但林凡沒有開口說話，閉上眼睛，右手搭在座椅把手上，手指有節奏的凌空彈跳。
而燕乙也沒有說話，和林凡一樣閉上了眼睛。
嘴角噙笑。
就這樣兩人都沉默著過去了許久。
一直到了正午時分，林凡才睜開了眼睛。
有欣賞，有無奈的看著燕乙：“黎長書和龍起云在接受總督府和天絕衛隊問詢的時候，說一切都是你出的主意，你是一切事件的主導。”
“如果不是你引導的話，他們根本想不到襲殺恩伯斯嫁禍于我這件事情。”
燕乙睜開眼睛，含笑點頭：“沒錯，是我給黎老跟龍老出的主意。說想要消除你帶來的威脅和壓力，那就是讓你無法再行事。”
“殺你，那是不可能的。當世，也沒有幾個人能把你殺了。”
“找關系壓你也不太可能，你擁有的人脈關系，足夠抵消我們的一切努力。”
聽到這，林凡接過話去：“殺我不可能，找人壓我也不可能成功。那么干掉一個有敏感身份的人嫁禍給我，就是最好的辦法？”
燕乙點點頭，坦然承認。
林凡認真的看著燕乙：“那你知不知道因為他們兩個都指認你為主導，現在恩伯斯和他身后的王室，要你的命？”
“既已入局，坦然受之。”
看他毫無所謂的樣子，林凡問道：“只要燕家安好，你連死都無所謂？”中信小說
燕乙面帶微笑回應：“我受燕家生養之恩多年，卻不曾回報燕家分毫。現在以我一條命換燕家未來安康，正好還了燕家多年生養之恩！”
看得出來燕乙是真的無所謂一死。
林凡對他的興趣又多了幾分：“你在事發之后讓人送了一封你提前準備的信給你爺爺。讓他自斷根基，自縛手腳，平穩度過。”
“你這是早就知道你跟黎長書他們的計劃會失敗嗎？”
燕乙愣了愣一笑：“看來你都知道了。”
林凡回道：“事發之后的第二天大早你妹妹就來找我求情，都告訴我了。”
燕乙說道：“那只是我的后手。”
“成功了就成功了，失敗的話就先主動妥協低頭，想來你也不會再為難燕家。”
林凡從身上拿出了三封信，一邊說道：“那這個燕少要怎么解釋呢？”
燕乙面無波動：“什么？”
看燕乙似乎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林凡說道：“在我跟黎長書徹底撕破臉皮，與各家對弈前后，我收到了神秘人送來的三封信。”
“一封信告訴我張九爺，和你們四大家族過往的丑事，黑料。讓我可以從容布局，給你們造成了緊迫感。”
“第二封信告訴我，你們準備邀請日不落王室的人過來對抗我，令我作罷。”
說到這林凡舉起了第三封信：“當然最有意思的還是這封信。直接告訴了我你們想要做的事情，想在喬治莊園的圖謀。我也是因為這封信，提前通知了天絕戰神，做好了安排！”
聽后，燕乙臉上卻是沒有太多的波動。
很平靜的點了點頭：“沒想到還有這樣的神秘人存在。”
“燕少不認識這個神秘人嗎？”
“不認識！”
燕乙搖頭回應。
哦了一聲，林凡問道：“那燕少可以解答我的一點疑惑嗎？”
“請說！”
林凡頷首道：“根據我得到的一些消息看，那晚橫死的二十多個當地名流也是你的意思。是你建議黎長書跟龍起云，在殺恩伯斯的時候趁勢把他們殺了的？”
“說辭理由是，殺了這二十多個人，再把我成功驅離，你們三家就能趁勢吞并壯大？”
燕乙坦然回應：“是我的意思。只是可惜雖然殺了他們，卻是沒有辦法進行下一步的吞并。倒是便宜凡少和被邀請前來的各家了！我們為你們，做了一件嫁衣！”
林凡問道：“可當晚在場名流過百，燕少為何就指定要殺他們二十多個呢？”
“反正都要殺幾個，就隨便了。”
林凡臉上浮現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真的只是隨便嗎？如果是隨便的話，為什么死去的二十多個名流都有一個共同點？”
“那就是身在炎黃心在外？吃著老母親的飯，砸著老母親的鍋？”
聽到這里的時候，燕乙輕嘆道：“凡少，讓我的死為這一切畫上一個句號吧。”
閉上眼睛，儼然什么都不想再說的樣子。
林凡站起身來。說道：“燕少是不想說了，還是不愿意承認呢？”
“我收到的三封信是你讓人送過去的。”
“那二十多個名流是你故意引導黎長書他們殺的。為的就是，清除他們！”
燕乙皺眉睜開了眼睛：“凡少，你想多了，我沒有那么偉大。”
林凡自顧說道：“我有一個故事，你想聽聽嗎？”
燕乙沒有接話。
但林凡沒有在意：“以前有一個心懷天下的人出身在一個很不錯的家族。”
“可因為自身的觀念跟家族的理念不合，他于是選擇了閑云野鶴，不問家族事務的生活方式。”
“直到有一天他的家族遭逢巨變，他就站了出來臨危受命。”
“以他自己的方式保全了家族，也借此機會消除了他覺得不該存在的東西。”
“再用自己的命，圓滿內心曾經所想所求！”
燕乙再度閉上了眼睛：“故事說完，凡少可以走了。只求我死后，燕家不再被問責！”
深深的看了燕乙一眼，林凡不再言語。
轉身走了出去。
“怎么才出來？我們雨煙等你半天了。”
剛出門柳青絮就不滿的抱怨。
林凡回道：“看似很久，可我們交談才一會。”
“才交談了一會？那之前在做什么？”
“彼此沉默。”
笑著回應一句，林凡就往前走去。
柳青絮神色古怪的伸頭看了一眼里面，又看向蘇雨煙：“到底什么情況？”
蘇雨煙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快步跟上林凡，坐上了同一臺車。
“你怎么好像對這個燕乙有點不一樣？”
林凡回應：“你聽過一句話嗎？”
蘇雨煙問道：“什么話？”
“謀士以身入局，舉棋勝天半子！”
聞言，蘇雨煙疑惑：“這話我懂，可有什么問題嗎？”
林凡輕嘆一聲看向窗外：“此行，我發現自己原來也只是一枚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