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醫生舉起手術刀，楊大春當場就崩潰了，嚎啕大哭起來：“媽媽呀！”
他控制不住膀胱，褲子當場就濕了。
醫生安慰道：“放心吧，馬上你就不會害怕了……”
“啊啊啊！我不要死，我不要！”
楊大春仿佛一個六十歲的孩子，拼命掙扎，叫喚個不停！
但他被綁得非常結實，就算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也是動不了一點。
楊大春歇斯底里地吼著，仿佛待宰的豬，口水都淌了下來。
就在這時候，診所的門忽然被推開。
紅背心走了進來，喊住了醫生：“不用下刀了，他女婿籌到錢了。”
“可惜了。”
醫生嘆了口氣，放下了手術刀。
此時此刻，楊大春緊繃的心弦松開了，直接嚎啕大哭起來，那叫一個凄慘。
紅背心走到他面前，親自解開了他身上的繩子，客客氣氣地說道：“楊大爺，現在你是自由身了。走，我送你上船。”
“謝，謝謝……”
楊大春想要下床，但當場腿一軟，直接坐在了地上。
紅背心有些嫌棄地掃了他一眼，緊跟著吩咐外面的馬仔：“來人，給楊大爺換條褲子！”
這時候，外面進來二人，把楊大春給抬出去了。
這一路上，楊大春都抽噎著，內心的情緒非常復雜。
馬仔給他扔了一套洗衣服，等換好了之后，又把他送到了一艘老舊的漁船上。
到了船艙里，楊大春見到了自己那個被人看押的兒子，更是百感交集。
“爸！你沒事兒了嗎？”
楊小軍眼睛里流露出震驚，隨后問道：“姐夫籌到錢了？”
楊大春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直接跪了下來，抱住自己的兒子，嚎啕大哭。
楊小軍鼻子一酸，也抹起了眼淚。
眨眼的功夫，父子二人哭成了一團，一同發泄著內心積壓五天的情緒。
不一會兒，紅背心走了進來。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也不說話，點了顆煙，就看著二人上演哭戲。
差不多十來分鐘后，楊家父子的哭聲漸漸小了下去。
紅背心翹著二郎腿，戲謔地看著二人，笑著問道：“完事了？不再哭會兒？”
楊大春蹲在地上，哆哆嗦嗦地問道：“好，好漢……我女婿錢也給了……你們會把我們安全送回去的吧……”
“送，肯定送。”
紅背心抱著胳膊，眼神里透著一絲寒意。
在他身后，六七名馬仔站在那里，個個都是兇神惡煞的，全都直勾勾地盯著楊家父子。
二人想起這些日子的恐怖回憶，心里恐懼到極點，身體止不住地發抖。
他們……不會反悔吧？
紅背心告訴他們：“但是，回去之后，我會派人在暗中盯著你們。如果你們膽敢說一句關于我們的事情，讓別人，或者警方知道了，我們的人，就會上門復仇！”
“您放心，我們保證把嘴管嚴了，什么都不說……”
楊大春連連點頭，不敢說半個不字。
紅背心低下頭來，一字一頓地說道“記住了……我可沒跟你開玩笑……”
“啪！”
他忽然伸出手來，掏出一把手槍，槍口壓在了楊大春的眉心，厲聲問道：“大聲告訴我，記住了沒有！”
楊大春嚇得魂飛魄散，咕咚一下跪下來，連聲哀求：“記住了！真的記住了！好漢，我們付了錢的，千萬別開槍啊……”
楊小軍嚇得瑟瑟發抖，蹲在旁邊，屁都不敢放一個。
“記住就好。”
紅背心把仿真手槍塞回了腰帶上。
這槍看著很真，其實就是模型，打不出任何東西來，但是每次開槍，都會拋出彈殼，俗稱拋殼槍。
如果是懂槍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是假的。
但楊家父子生長在和平的土地上，哪里見過這個，當場就嚇了個半死。
楊大春夾著褲襠，差點又要換條褲子。
看見二人沒有任何反抗的心思，紅背心扭頭吩咐馬仔：“把他倆鎖在船艙內，盯著點。”
“是！”
馬仔把楊家父子塞進了一個小船艙里，雖然有點窄，有點灰，但總比在烈日下暴曬，跟狗同吃同睡要強。
倆人靠在一起，經歷了一場巨大的磨難，精神都消耗到了極點。二人昏昏沉沉的，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就在他們漂泊在海上的時候，北安鎮也在悄然發生一些事情。
趙小娟跟往常一樣，早早起床，坐在院子里開始洗衣服。
她臉色不太好看，洗衣服的動作有些泄憤的意思。自己的老伴，還有兒子，跑去歐洲玩，只是發發短信，連個電話都不往家里打。
趙小娟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感覺自己為楊家忙了一輩子，心里多少有點不值。
每次有什么好事兒，楊大春都是自己去享受，根本沒管過她跟雯雯。
雖然自己也偏向自己兒子，但心里沒有一點怨氣，也不太可能。
“刷刷刷！”
她用力蹭著老伴的衣服，好像恨不得把衣服給弄碎了似的。
“鈴鈴鈴——”
就在這時候，電話忽然響了起來。
趙小娟在褲子上擦了擦手，掏出手機，接了電話：“喂，雯雯，怎么了？”
電話中，楊雯雯問道：“媽，下午五點，鎮西廣場跳舞，你過去看看啊？”
趙小娟搖了搖頭：“我可不去湊那個熱鬧，家里還一堆活要干呢。”
楊雯雯忍不住勸道：“媽，我爸和小軍都去歐洲旅游了，你一個人在家待著也是待著，出去跳跳廣場舞唄，鍛煉身體，打發打發時間唄。你操勞了一輩子，也不能總圍著我爹轉啊。”
“再說吧。”
趙小娟掛斷了電話，繼續洗著衣服。
忙活了一天，到了下午四點四十的時候，趙小娟掃了一眼時間，心里有點猶豫。
她掏出手機，看了一眼上面的微信，一整天，老伴也沒發一個信息。
趙小娟想了想，忽然起身，穿上一件普通的外套，踩著拖鞋，出了院門，邁步往外面走去。
大概十多分鐘后，她來到了鎮西廣場。
此時，這里面已經聚集了不少的老頭老太太。
有唱歌的，有跳秧歌的，也有跳廣場舞的。趙小娟打眼一看，還有不少熟人也在。
她有些靦腆，站在隊伍的最后面，跟著隨便跳了一會兒。
她身體不是很好，跳了一會兒就有點累了，于是坐在旁邊的石墩上，擦了擦汗。
就在這時候，旁邊忽然傳來了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小娟，是你嗎？”
趙小娟抬起頭來，看見來人，頓時有點慌張。
門外站著的，是個五十多歲的老頭。雖然年紀不小，但打扮卻很有精氣神，穿著也很考究。上身干凈的polo衫，下身筆直的西褲，腳上踩著锃亮的皮鞋。
乍一眼看上去，就會讓人驚呼，好一個精神的小老頭。
見到這人，趙小娟下意識的，挽了一下頭發。她有點不好意思，開口問道：“剛哥……你回來了啊……”
“是啊，在外面漂泊了大半輩子，感覺還是咱們家鄉好啊。”
剛哥說著，扯了扯自己身上的polo衫，帶著些許感慨說道：“小娟，這么多年過去，你一點都沒見老啊。”
趙小娟奔五的人了，這會兒竟然像是剛上花轎的大姑娘似的，變得有些靦腆，忍不住說道：“哪的話啊……都已經一把年紀了……”
“呵呵，小娟，在我眼里，你和當初一樣。”
剛哥笑呵呵地問道：“大春呢？”
趙小娟臉色沉了沉，嘆氣道：“他出國玩去了……帶孩子一起去的。”
剛哥眼睛轉了轉，沒有再提這茬，而是沖著趙小娟說：“小娟，那邊有跳交際舞的，一起來一段？”
趙小娟略微有些猶豫：“這……不太好吧？”
剛哥笑了笑，朗聲道：“都什么年代了，有什么不好的。大家雖然上了年紀，但也不能被年輕人比下去嘛！走，我帶你跳。”
趙小娟看著面前的精神矍鑠的老頭，想了一下，緩緩點頭。
二人一起往交際舞群的方向走去，但與此同時，遠處的一座樓房內，一個人影站在窗前，拿著單反，注視著他們。
過了一會兒，他拿起手機，開口說道：“如你所料，二人已經接觸上了。”
話筒中，一個聲音愉快地說道：“好的，辛苦了，繼續觀察，靜等好戲開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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