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豆豆!剛才也太解氣了吧!”出了摘星閣,秋玄清興奮的拍著余斗的肩膀,嬌笑連連,“你是沒看陳玨的臉色,比那墻壁都白!”
“人前強勢,皆是無奈啊……”余斗面無喜色,眸子里滿是憂慮,“天行翼都亮了出去,只能強撐到底了。”
秋玄清知道他的苦處,連忙安慰:“你已經做得很好啦,會沒事的。”
余斗偏頭,看向她那美得令人心醉的臉,秋玄清的一雙俏目,像是會說話一般。
“玄清……”余斗不敢留戀,又看向前路,“你哥屯兵苦樓,意向不明,如果可以的話,替我打聽打聽。”
“小事兒!”秋玄清應允得十分干脆,毫無保留的說,“大夢區的食堂里,就有我們西荒人,替我傳了好幾次信啦!”
余斗“嗯”的點頭,又道:“我針對喬戈,就是掐準了喬家實力不強。東南三國各有憑恃,我必須讓喬家相信,西荒、大圩的后臺,都站在我這邊。”
逼他們當墻頭草!
秋玄清腦筋轉得極快,下意識道:“岳老師說,唯有南宮家向東南大陸指派了嫡系強者——我們想讓喬家當墻頭草,豈不是要擺平南宮寒?”
南宮寒。
那個稍微動動念頭,就差點要了余斗性命的七星戰豪!
“不錯!”余斗雖是統籌全局,許多線索卻由秋玄清領著,兩人的交談十分舒服,精準、扼要!
而將矛頭對準一名七星戰豪,余斗亦不膽怯。
一邊走,一邊分析道:“上次見南宮寒,他是由中土方向過來,向荊棘之地而去——距離大圩皇帝被刺、顧宗主遇襲,約有一個半月。”
“他行事詭譎,敢在暗中試探,卻不敢露面相較。”余斗眼前一亮,“或是參與了伏擊顧宗主,卻遭了反噬,有傷在身。”
回中土復命,再折返東南大陸?
這才沒敢和余斗假扮的“黑爺”照面,以至于倉皇逃竄!
“戰豪之間死斗,所造成的傷勢,可沒那么容易恢復!”余斗敏銳的發現契機,“只要我們確定南宮寒的位置,再設計斬殺——即便失敗,也能改變東南亂局!”
至少說明,大圩、西荒的靠山,已經行動了!
連南宮寒都遭遇刺殺,一個小小的喬家,定然如坐針氈!
“玄清!”余斗想到之前的布置,忽的想出一計,臉上浮現出自信的笑意,“你聯系太子殿下時,信里可試探一句,就說——”
“倘若太子殿下欲取荊棘之地,余斗定全力相助!并且,為了保護西荒,敢請太子殿下,務必查出南宮寒的行蹤!因為——”
余斗腳下一頓,面帶歉疚的看向清月公主:“南宮寒的布局,或與鬼王前輩失蹤一事有關!”
“什么!我三爺爺他……”秋玄清一時驚住,眼眸顫動不已,“他失蹤了?”
余斗點頭,就把秋云馗臨別時的說法,以及鬼鐮幫幾個月搜集來的諸多情報,細細說與她聽。
終是雜亂不堪,毫無頭緒,凝眉一嘆:“不知鬼王前輩,到底要去參與何事,怎會杳無音信。”
秋玄清心里牽掛,呼吸輕顫:“三爺爺……三爺爺怎會不見了……”
余斗見狀,只好暫行安慰:“鬼王前輩失蹤,是否與南宮寒有關,目前尚未可知。我只是借著事由,想讓太子殿下多多出力。”
“當初辭別時,鬼王前輩滿面喜色,想是遇上了莫大機緣——對于那等強者,閉關個三年五載,也是常事。”
秋玄清急的眼淚都快掉下來了,聽得這般說法,才總算松了口氣。
想到三爺爺神通廣大,那南宮寒也不過是七星戰豪,怎會落他算計?
姑且放下心來,沖余斗哼聲:“你這家伙,怕是不止一萬個心眼!此事不論真假,都對你大有益處!”
“公主殿下慧眼如炬,在下佩服!”余斗靦腆一笑,叫人難生恨意。
西荒鐵騎不去清瀾邊境,反而屯兵苦樓,自有其中道理。
最有可能的是,秋玄策不想直接參與東南亂局!而是趁著局勢混亂,吃下三千里荊棘之地!
西荒帝國,完全有那份實力!
余斗請他調查南宮寒,一可以通過秋玄策反應,推斷西荒帝國的后臺。
二可拉近關系,震懾喬家。
三可鎖定南宮寒的位置!
西荒帝國的情報網,可比鬼鐮幫強了不止百倍!
——
回到里飛沙領地,訓練場上的競賽如火如荼,熱鬧非凡。
余斗兩夜未曾合眼,又負傷不輕,自去洗浴一番,關門睡覺。
困頓之間,不知是誰釋放出靈元之力,撐起隔音屏障,將那震天的喧囂吵鬧,皆盡阻擋在房間之外。
耳邊落得清凈,心事重重的余斗終得安眠。
……
天色將暗,元宵之夜。
余斗打著呵欠走出來時,廚房里鶯鶯燕燕,十分熱鬧。
走到門邊一瞧,才發現是嚴雀、穆沙在張羅晚餐,兩人心靈手巧,烹飪各類菜品不在話下。
“小丫鬟”紅藥盡心幫廚,妖媚且乖巧。
不時在各位女子身上摸摸捏捏,驚得大伙兒嬌笑連連,花枝亂顫。
唯有嬌生慣養的清月公主,表情有些哀怨——她正在廚房水池邊,負責清洗幾種青菜。可是擇菜是個技術活,還吃些品類經驗。
秋玄清哪懂這些?腳邊垃圾桶里,已經洗壞了不少。
正有些抓狂時,余斗走過來道:“我來洗菜吧,你去招呼一聲老李,說好一起過元宵的,定是貪釣了幾竿。”
里飛沙領地到水榭小院,就隔著不到五里地,憑戰驍腳力,盞茶時間就能跑個來回。
“你的傷?”秋玄清放心不下。
余斗淡淡發笑,就把完好如初的兩手攤開,叫她看個清楚:“我有云芝戰意,睡這一天,傷全好了!”
“好吧……”秋玄清見狀,正好逃離“地獄”,擺擺手道,“那我去叫李前輩!”
——
余斗擇菜,手法頗為熟練。
不同類目的青菜,需要去掉哪些筋筋把把,他都一清二楚。
沒過多會兒,便洗了好大一盆。
聽著油滋鍋響,抬頭一看,瞧著是嚴雀掌勺,臉上溫馨一笑:“你不僅會烤魚,還會蒜苗炒小腸呢?”
嚴雀俏哼一聲:“上回在水榭別苑的年夜飯,咱都是吃現成的,今天李前輩過來,你不露一手?”
余斗也沒個準備,把菜籃子擱在灶臺上,嘆聲道:“連著三天沒消停,回來時又忘記買菜……要不,我再跑趟九淵城,問臨淵閣的后廚討條四鰓鱸?”
“你呀,就歇著吧。”嚴雀先是盼了他一眼,發現穆沙、紅藥還在發面團,想著余斗、老李就好這口,于是道,“倒也來得及,隨你。”
按余斗往常的性格,該是爽快出門,取魚而歸。
但他看眼昏黃的天色,尚顯稚嫩的臉上,竟然浮現出些許沉穩之色。
視線落到小盆里的幾塊豆腐上,淡淡一笑:“紅藥,替我燒個油茶鍋,我來煎豆腐。”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是,主人!”紅藥欣然點頭,開爐生火的動作十分熟練,多是穆沙這位“大丫鬟”教導有方。
今天的菜品都是穆沙采購,都來自學院食堂,說來沒什么特別的,但是大家一齊動手,便有了節日氣息。
待老李到時,廚房里正聊得熱鬧。
秋玄清見著已有不少菜品出鍋,一邊取出碗筷,一邊問:“說什么呢,都這么開心?”
穆沙正端起兩個盤子,俏聲應道:“公主姐姐,我們在討論元宵餡兒是甜的好吃,還是咸的好吃。”
“唔?”秋玄清數夠了碗筷,跟在穆沙身后走向餐廳,臨出門時停了半步,回頭嘀咕道,“花生餡有甜有咸,都好吃呀!”
余斗聞言,將配好的料汁均勻倒入鍋里,與煎好的豆腐一齊燜煮。
嘴里調笑道:“得,清月公主甜咸都占,咱們算是三比三戰平——紅藥,你不是我的小丫鬟么,怎就跟著穆沙跑了?”
“甜的好吃嘛……”紅藥一副楚楚可人的模樣,妖媚的大眼睛似要滴出水來,“咸的太古怪,怕是只有你和主母愛吃了。”
嚴雀咯咯直笑:“甜的我也愛吃呀,芝麻花生紅豆餡、桂花蜜糖煉乳餡,我在家里都有做過——只是說,我跟你主人那邊,有咸湯圓的做法。”
余斗表情憋壞,煞有介事的道:“花谷城那邊有道‘酸菜炒湯圓’,嘖嘖嘖,那是甜咸酸辣融為一體,簡直是人間絕味!”
“噫!”紅藥縮了縮脖子,害怕的皺了皺鼻子,“聽著好黑暗,我才不吃呢——我去幫大丫鬟端菜了,主人、主母,你們也快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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