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對弈江山 > 第三百二十七章 死鬼哥哥...我不叫..
  P.S:不到一個小時就是新年了。

  歲聿云暮,一元復始。2022年,即將成過往。

  這一年,苦悶,歡喜,失去,收獲,釋懷,成長,完結。

  新一年,新生,期待,希望,灑脫,炙熱,向前,遇見。

  凜冬散盡,星河長明,愿新一年:所念皆回響,所求皆如愿,所行皆坦途。

  -----------------------------------------

  審府。

  審預此時此刻是春風得意馬蹄急,從昨日抓了許光斗之后,象征性的審問了一番,那許光斗本就是斷了舌頭的人,再怎么審問,也只能是嗚嗚嗚,能審出個一二三來,就是奇跡了。

  趁他病,要他命。是許光斗造孽的事,一件都不能少;靠點邊的事,他也沒個跑;有一些根本不是他做的犯法的事情,反正也是無頭案,全賴他頭上。

  反正一個不會說話,又不會寫字的人,不狠命的潑他幾盆臟水,實在是有點暴殄天物了。

  罪狀既成,便要許光斗畫押。許光斗雖然口不能言,大字不識幾個,但腦袋沒壞,他雖然不知道那罪狀上都寫的什么,但羅列的罪狀最前面的數字他還是認識的,細看之下,從一到十,足足十條大罪。

  那許光斗如何也不肯認罪,被打的皮開肉綻,身上沒有一塊好地方了,也仍舊抵死不認。

  那豈能慣著他?還是沒打到位,繼續打,打到位了,說他是我孫子他都認。

  審預這樣想著,吩咐下去又是一陣又一陣的狂風暴雨般的鞭打。

  只把許光斗打到昏厥不醒,這家伙也沒有半點畫押的意思。審預沒辦法,反正人已經昏迷了,自己做什么也方便,索性吩咐了差役拽著他的手,在罪狀之上按了手印,畫押這件事就此塵埃落定。

  他這才吩咐人,用一盆水將昏迷中的許光斗潑醒,然后迫不及待的念了罪狀給他聽。

  好東西得學會分享嘛!

  許光斗嘴瞎眼瞎,耳朵可不瞎,聽了這十大罪狀,加起來,自己都能砍十回頭了。那他能認?

  連跺腳帶咋呼,腳跺的山響,咋呼的聲音還是唔唔唔......

  見審預一臉耍猴般的戲弄神色,這許光斗攢足了力氣,趁左右人取笑自己不防備時,忽的一頭撞向審預。

  眼看就要將審預一頭撞倒,幸虧周圍的差役眼疾手快,一左一右沖過來兩人,將許光斗死命的拉住,這才沒有撞著審預。

  可是許光斗還是朝著審預的臉上狠狠的唾了一大口血。

  審預頓時狼狽不堪,立時動了殺心,命人即刻將許光斗押下去,縊殺于死牢之中。

  堂堂招撫曹總曹掾,斂財小能手許光斗就落了個這樣的結果。

  正應了那句話,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只是許大曹掾倒也不能算是死得其所。有位“先賢”說過,人生最大的悲哀是,人死了,錢沒花了......

  接下來,審預找來司法曹文書掾屬,許光斗死了,這件事總得修書一封給還在前線的沈大將軍一個交待。

  經過兩位文書掾屬和審預三個人發揮聰明才智,薅頭發薅到三個人薅禿了倆,這才寫了一封審預看起來十分完美的加急抵報。

  信中將審預大公無私、大無畏、大英勇的光輝形象和一心為公、身先士卒、不懼危險的良好品質刻畫的是入木三分,生動形象。如何一人定計,勇探三清賊穴,冒生死之憂勇擒巨貪許光斗一事,描繪的一波三折、生動刺激。

  直到最后寫到,許光斗所貪墨贓款已然全數封存,但等大將軍得勝凱旋,親自處置。

  然而,臣審預惶恐,仍有罪,疏忽之下,以致許光斗獄中畏罪自殺。臣請大將軍降罪處置。

  審預又看了好幾遍他自以為的“傳世大作”,這才命人用火漆封了,六百里加急連夜送往前線。

  一頓操作猛如虎,這場羅織罪名,殺人滅口的大戲總算落下了帷幕。

  萬事搞定,自己又那么辛苦,打人、殺人、寫文哪個不累?得好好慰勞一下自己才行,想一想那許光斗渾身血淋淋的,哎呦呦,真讓人于心不忍,無量天尊,無量天尊......

  只是無奈,綺花苑跟自己相好的那個小蹄子正是葵水上身,實在是掃興,只得作罷,春風一度是不能了,胡吃海喝還是得需要的。

  那就找家酒樓,帶著自己這幫能干的狗腿子好好吃喝一頓。

  什么?最好的酒樓是聽海樓?!別跟爺面前提這玩意兒,誰提我逮誰!嫌爺挨打挨的不夠是吧?再去!再挨一回?

  酒足飯飽,喝的醉醺醺的審預嘴里哼著只有他聽得懂的淫詞艷曲,打著腥臭的酒嗝,旁邊兩個攙扶他的下人被熏得眉頭緊皺,也不敢表現出來,想吐只能忍著。

  將審預扶進屋中,審預打發了他們,又叫來兩個侍女,一個捶左邊腿,一個捶右邊腿。

  他倒是極為享受,兩只連洗都沒洗的臭腳,各伸進侍女的懷中,動不動還在人侍女的胸脯上來回的蹭兩下。這兩名侍女也只能苦不堪言忍著。

  只聽說過咸豬手,這咸豬腳還是頭回聽說。

  捶著腿,捏著腳,蹭著胸。快活似神仙!

  真就讓他給美的睡著了,還做了個大大的美夢。夢中沈濟舟大將軍奏凱而還,在渤海城城門前,當著所有迎接他的文武群臣,執著自己的手,邀他同乘一輛車駕,更封自己為軍師祭酒,清廉侯......

  審預做夢做的正美,鼻釘泡都冒出來了,忽然覺得那捶腿的力度消失了,他以為是這兩個侍女打瞌睡偷懶。這才帶著怒氣,半睡半醒的睜開眼,怒斥道:“沒用的......”

  可是剛說了三個字,便驀地發現情形不對。這兩個侍女一個個目瞪口待,抬起的手停在半空中,不曾落下,整個人如木雕泥塑一般。

  審預頓時知道此事不尋常,騰身站起,剛想大喊來人,卻覺得脖項一涼,一柄長劍已然壓在了他的哽嗓之上。

  審預雖然依舊緊張,但是竟還有些莫名的親切感,他嘿嘿尬笑道:“還來啊?......這次是女俠還是少俠啊?有事您說話......不用再演這一出了,咱們都這么熟了不是......”

  那能不熟,兩天搞兩次被劫持,擱誰誰不熟?

  背后之人聞言,眉頭一皺,也有些發蒙,冷聲道:“什么亂七八糟的......我頭一回......”

  審預這才感覺這聲音死氣沉沉,跟上次那一男一女的聲音都不一樣。

  審預這才害怕起來,一臉的戰戰兢兢道:“好漢爺饒命,我上有八十歲......”

  “聒噪!再啰嗦,我現在就宰了你......我可以放了你,還可以送你一套富貴,前提是你得按我說的做,還不能亂喊亂叫!”

  審預一聽,眼睛頓時一亮,這被劫持誰說是壞事,上次一件天大的好事,這次又是天大的好事。

  以后被劫這事,審爺我收裝包圓了,誰都別跟我搶!

  審預頓時磕頭如搗蒜道:“好漢爺放心,我絕對配合,絕對按您說的做,絕對不喊不嚷。”

  那身后之人似乎遲疑了一下,這才將長劍撤下,然后使勁推了一把審預。

  審預蹬蹬蹬向前蹌了兩步,差點就來了個狗啃屎。

  等他站穩身形,這才仗著膽子,慢慢回頭朝著劫持他的人看去,不看不要緊,一看頓時魂飛天外。

  眼前這是人?這相貌三分不像人,七分好似鬼。

  慘白無一絲血色的削瘦臉龐,青眼眶,滿眼遍布血絲,絳紫色的嘴唇,整個人死氣沉沉,不似活物,身穿一身寬大極不合身的刷白刷白的白袍子,晃晃蕩蕩的飄蕩著,右手持了一柄長劍,引人注目的是那右手指指甲皆長有數寸,還如鉤子一般向里彎著。

  這活脫就是個白無常,吊死鬼啊。

  自己八成是真的遇到鬼了!

  想到這里審預大喊起來道:“媽呀——!......”

  可是剛把“媽呀”說出口,卻忽的想起來這位吊死鬼好漢爺說了,不教嚷嚷,他這一嚷嚷,那這位吊死鬼不得帶他一塊兒去。

  他可還沒活夠......

  但見那吊死鬼見他大喊,驀地抬頭死死的盯著他。

  慌得審預伸手將自己的嘴捂著,半晌方低低的支支吾吾道:“死鬼哥哥......死鬼哥哥......我不叫......”

  這得虧窗外無人,這要是有人了,還真能想到茄子地里去......

  那吊死鬼聞聽此言也是一皺眉,這才低聲道:“少廢話,你可知道昨日打了你,還詐了許光斗的那個人是誰么?”

  審預一愣道:“他不就是陳尚之的侄子陳甲嘛......”

  那吊死鬼搖搖頭,聲音中帶著些許怒氣道:“審正南怎么說也算個人物,怎么會有你這樣的蠢貨兒子......”

  審預心里不服,可生怕被這吊死鬼帶走,只得奉承道:“死鬼哥哥......你說什么都對......”

  吊死鬼這才沉聲道:“記住了,他的真實身份是蕭元徹身邊的將兵長史蘇凌,如今就住在渤海城的流波客棧......他可是蕭元徹的心腹紅人......抓了他可比一個弄死的許光斗對你的前途更有利吧......”

  “什么......蘇凌!怎么會是他,他跑到渤海干嘛,他不要命了么?死鬼哥哥.....會不會搞錯啊......”

  “你若不信,帶人去流波客棧一查便知......”

  審預聞言,已然信了八九分,這才一點頭,抱拳轉身要出門召集差役。

  那吊死鬼又道:“你干什么去?就你司法曹那群廢物點心,你喊了他們只會打草驚蛇,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

  “死鬼哥哥......您說怎樣......我全聽死鬼哥哥您的......”審預這一口一個死鬼哥哥的,叫的真是親熱。

  吊死鬼也不愿跟他在稱呼上計較,只一字一頓道:“魍魎司......”

  “魍魎司......”審預先是一愣,低頭沉思起來,片刻便醒悟了,看來這個蘇凌不好抓,得去魍魎司找硬手幫忙才是。

  想到這里,他霍然抬頭,可是再找那個吊死鬼,蹤跡全無。

  審預都有些恍惚,不知道剛才是自己做夢還是真的。

  不過看著依然保持著那樣動作的兩名侍女,他這才肯定這不是做夢,而是實實在在的發生過。

  再不遲疑,他大聲吼道:“管家!管家,趕緊備轎!”

  院中傳來管家睡夢中被叫醒的恍惚聲音道:“公子,這么晚了......還去綺花苑啊?”

  審預直翻白眼,怒道:“去你大頭鬼的綺花苑啊......備轎,我要去魍魎司!”

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

請退出轉碼頁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 閱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