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院出來，蘇若兮撥通趙雅婷的電話，連續幾次無人接聽。
真要去趙家找人？
趙雅婷曾說過，趙毅文不喜歡她們走得太近，上次去找他的時候，對方也是滿臉不耐，這會過去找人，多半會吃閉門羹。
再三思索，蘇若兮還是去了一趟。
結果如她所料。
趙毅文不在家，女傭聽到趙雅婷這個名字，露出格外嫌棄的表情，接連說著不知道不認識，讓她趕緊走。
人家不讓進去，蘇若兮也不好說什么，原地駐足片刻，正要離開，轉過身，注意到坐在路邊的男人。
他是趙毅庭。
先前見過兩次，雖然陌生，但也認得出來。
男人滿臉頹然，不顧形象坐在路邊，雙手抱著腦袋，好似陷入痛苦的回憶。
蘇若兮上前，輕聲喊道，“趙先生。”
男人聞聲抬頭，似乎是認出了她，當即起身要走，避之不及的態度。
蘇若兮高聲說，“你是要為你的兒子報仇嗎？”
男人瞬間頓住，連路都不會走，僵硬地站在原地，顯然沒料到她會直接把話攤開來說。
蘇若兮繼續追問，“剛才你對楚閆動手了？”
聞言，壓抑許久的趙毅庭崩潰道，“他害死我兒子，我不該動手嗎？”
“你有什么證據證明人是他害死的？”
蘇若兮步步緊逼。
不知道心里哪兒來這么多憤怒。
反正看到他就很想上去理論。
“他搶了我兒子的心臟！”
趙毅庭一字一頓，說得心痛至極。
蘇若兮反駁，“楚閆的心臟手術是在國外做的，心源也是來自國外，你兒子的死，跟他沒有關系。”
“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她的聲音變得冷漠起來，“好好想想，你要是出事，得利的人是誰？”
趙毅庭聽不出她的言外之意，“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你名下應該有不少財產，兒子出了事，要是連你也出事，你覺得最后會落在誰的手里。”
趙毅庭不假思索，“當然是被我的妻子繼承。”
蘇若兮輕笑，“你確定她能守得住？”
“你到底想說什么？”
她如此逼問，某個答案呼之欲出，即便如此，趙毅庭仍不接受。
“我想說什么，你已經猜到了，不是么？只是不愿意承認。”
不可能。
趙毅庭在心里反駁，執意不信她的暗示，“你認識楚閆，當然會想替他辯解。”
“不信的話，你可以繼續對楚閆動手，反正到時候坐牢的人不是我，就是可憐了你的孩子，年紀輕輕丟了性命，親生父親還認錯兇手，濫殺無辜。”
蘇若兮深知此時不應該跟他爭辯太多，只要稍稍提醒，疑惑的種子，自然會生根發芽。
“等等。”
趙毅庭叫住她。
“還有事？”
“你是在找趙雅婷？”
“對，昨晚趙毅文把她接回家，我想過來看看情況，沒想到趙家的規矩這么多。”
“昨晚她確實是在家里住，不過早上被她媽趕出去。”
“趕出去了？”
蘇若兮以為蘇亦承這樣的父母已經夠心狠，沒想到還能見到比他更狠的人，就算不重視女兒，也不該針對地這么明顯。
“對，她們一直對雅婷不好。”
“趙雅婷真的是她們的親生女兒？”
“是。”
蘇若兮內心只有震撼，太多的疑問和情緒匯聚，不知道先說哪個。
“她應該會在流曲園，你要是擔心，就過去看看。”
“我知道了。”
蘇若兮回了流曲園，來到別墅前，按下門鈴。
許久沒人開門。
她不厭其煩地繼續按。
一次，
兩次，
三次.....
不知道第幾次，門終于被打開。
趙雅婷氣沖沖地，正要質問，看到門口站著的人是蘇若兮，表情頓時虛了幾分，“怎么是你？”
“給你發消息怎么不回？”
趙雅婷心虛地不敢看她，“我在睡覺。”
“睡覺睡了一天？”
“對。”
“昨天走得意氣風發，今天灰溜溜躲在這里，怕被我嘲笑？”
窘境被揭穿，趙雅婷面子掛不住，繼續嘴硬，“沒有，我就是太困，多睡了一會，不是故意不回你的消息。”
“這么困，還想睡么？”
“想。”
“那你睡吧，我等你睡醒再來。”
“誒~”
趙雅婷沒想到她真走，趕緊把人叫回來，“來都來了，就說你的事吧。”
“我是想讓你繼續去治療。”
趙雅婷臉色大變，“你還相信他？”
昨晚她說得還不夠清楚么？
“除了相信，沒有別的辦法。”
真要算起來，她們三個的命都在楚閆手里。
“去不去？”
趙雅婷閉上眼，“好，就聽你的，我去。”
再差也不會比現在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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