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正報完成績，一大片文官的臉都成了土色。
最讓人驚愕的是戶部尚書的考卷，只拿到了丁等，不及格。
堂堂正三品大員，臉直接黑了。
有官員不服，風澹淵當場把考卷抽出來，直截了當、一題一題地與他辯，辯得他面色慘白、臉面盡失。
見此打臉行徑，戶部尚書不能吭聲了。
面對同僚或疑惑或同情的復雜目光，戶部尚書只能要緊牙關，假裝平靜。
然而，報成績只是第一波沖擊。
宸王很快送上了第二波：“考核戊等的官員，免職；丁等，官降兩級，回府等候新的任命書；丙等，官降一級，同樣回府等消息；乙等，在下次考試拿到甲等前，俸祿減三分之一；甲等，等候新的任命書。”
滿朝嘩然。
新帝壓力太大了。
這一次考核，甲等、乙等都只占一成，丙等最多，占了五成，丁等占兩成，戊等一成。
也就是說，九成的官員要被罰，即便把減俸祿的去掉，也還有八成啊！
可這事也不能怪宸王，身為一國之君，他連夜復核了所有官員的考卷，有問題的官員的確有問題。
“皇上啊，難道要以一次考核評定臣多年的政績嗎？！”吏部侍郎淚流滿面。
他跟戶部尚書一樣，得了丁等。
新帝不知道怎么勸。
考得不好是實情，可如他所言，一次考核就連降兩級，對于一個花費十余年才升到正四品的官員來說，也確實有些殘酷。
風澹淵開了口：“此次考核皇上交由本王全權負責，諸位大人如有異議，問本王即可。盧大人，方才那個問題，本王來回：若你覺得一次考核不能公正評價你的政績。那加試，若你能得乙等，一切照舊，連俸祿都不必減。”
“這——”盧大人本是習慣性地哭一哭，可被風澹淵這么一說，倒騎虎難下了。
如果加試，不一定能得乙等；如果不必加試，那他就不應該站出來哭。
“本官的意思是不能以一張紙上的考核，定一官員的政績。”盧大人淫浸官場多年，反應也是極快。
風澹淵頷首：“盧大人這話倒也有理，靠十道題決定官員升遷貶謫，的確不能服眾。那這樣子，你既然提了‘政績’二字，咱們就說說政績。你有哪些政績值得提一提？”
盧大人乃吏部侍郎，吏部隸屬于尚書省，主管科舉、官員任免之事。
吏部考核百官，自然精通如何給自己臉上貼金。
盧大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說起了自己入吏部十余年，如何勤勤懇懇為朝廷舉賢納仕，又如何心懷天下、以民生為己任，滔滔不絕，若非呂正提醒，他說得都停不下來。
風澹淵笑了笑，可那笑在眾人眼里，卻是冷若冰霜、凍人肌骨。
“盧大人這話說的，怕是自己都信了吧？也是，騙自己騙久了，能不信？可是——”
他渾身的氣勢亦凌厲起來，一字一字道：“本王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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