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哥正在看石頭，見夏風從小古手里拿過那塊黑烏沙，他也湊過來，低聲說道：“石頭是真不錯，但價格太高了，講了半天也沒講下來。”
夏風看著石頭說：“我昨天就簡單看了看，感覺還行。”
“石頭是不錯，但價格太高，不好賣。”程哥又重復了一遍，他也是不舍得放棄。
夏風抬起頭問道：“程哥，這塊石頭能開窗嗎？”
程哥接過石頭看了一眼，說：“應該可以，但這塊石頭開窗風險太大，如果里面有色，應該也是飄花，一旦開不到色上，那就大條了。”
夏風這兩天有點時間就練習給石頭開窗，正上癮，他看著石頭，沉思了片刻，回頭問道：
“小古，你哥哥到底想賣多少？”
小姑說道：“我哥哥說了，這是莫灣基的老料，賣的就是皮殼，而且外面還有松花，他說了，低于一萬五不能賣。”
程哥在邊上不滿地說道：“你哥就差兩千塊錢啊，我給到一萬三了還不賣。”
小古抱歉地說道：“昨天有個人給了一萬四，我都沒敢賣。”
夏風對程哥說道：“小古人老實，他哥說什么她聽什么。”
程哥嘟囔一句，轉身又看夏風的石頭。
夏風拿著石頭想了想，這塊石頭確實賣的有點貴。
像這樣全賭的黑烏沙，即使品相非常好，也就七八千塊錢，這塊石頭竟然貴了一倍。
到了上萬的價格，夏風真是有點摸不清頭腦，他還沒買過這么貴的石頭。
想放下又有點心不甘，也是手里有點錢鬧的，夏風正拿不定主意，楊志勝來了。
“小夏，今天怎么樣？”
夏風看了看市場里的人群，現在才九點多一點，人還不多，他笑著說：
“楊哥，您來的有點早，成品那邊來的都晚，我現在領你過去。”
夏風把石頭交給小古說道：“一會兒回來我還要看，先別拿給別人。”
說完，他領著楊志勝往成品區走去。
瑞寧的翡翠成品大多數都是粵省過來的，只有極少一部分是在當地加工。
粵省，閩省，豫省都是出玉石雕刻人才的大省，這些人聚集在粵省幾個小鎮里，不經意間建立了全國最大的翡翠加工，銷售一體的區域。
即使在瑞寧，在市場上銷售的翡翠成品一多半都是粵省的貨，這里只是以銷售翡翠原石見長。
這跟歷史淵源和地域有關。
開放初年，港澳地區的翡翠商人在內地建廠，帶動了當地人的投資熱情，沒有錢，幾戶，十幾戶，甚至整個村子集資學著建加工廠，招攬各地人才，這才逐漸壯大起來。
另一個方面，緬甸公盤的料子普遍都是改口料，用海運到香港到粵省非常方便，他們只賺加工費及溢價，就賺得盆滿缽滿。
粵省人天性不愛賭，他們很少買賭石，寧愿花高價也要買改口料，就是那種別管多大石頭，都是一切兩半的東西。
這種改口料也有賭性，但跟那種全賭料來比，天壤之別。
瑞寧正好相反，這里最出名的就是翡翠原石，喜歡賭石的人都聚集在這里。
單從名氣來講，外行的人都知道瑞寧，不知道粵省，但行內做翡翠生意的人，還是喜歡粵省。
粵省人做生意非常規矩，瑞寧人包括外地來瑞寧做生意的人，普遍都是獅子大開口，能蒙一個是一個，這也與翡翠原石的特性有關。
玉城的成品區也不小，有好幾個廳。
這里就顯得檔次高大了許多，整潔明亮的柜臺，放眼望去滿眼都是熒光閃閃，各種翡翠飾品擺滿了柜臺，看著讓人心曠神怡。
即使外邊艷陽高照，里面的燈光也是全部打開。
這一點跟賣翡翠原石正好相反，賣成品是希望越亮越好，賣原石是越黑越好。
楊志勝在里面左看看又看看，有點看花眼了，一直沒找到合適的。
夏風對楊志勝說道：“楊哥，那邊還有一個廳，賣的都是高貨，我們去那兒看看吧。”
兩個人邊走邊聊，又看了一會兒，楊志勝看中了一個紫羅蘭的大吊墜，紅紫，似透非透的感覺，難得的是紫色非常濃郁。
楊志勝問道：“這個怎么賣？”
賣貨的小姑娘看了一眼楊志勝：“老板，這個是桃花春，非常難得，種分非常老，而且沒有棉，沒有色差，絕對是收藏級的東西…”
夏風打斷了了對方喋喋不休的話：
“你就說賣多少錢吧？”
小姑娘看了一眼夏風，這才說道：“老板，這個要價五萬。”
夏風回頭看著楊志勝：“東西是不錯，但價格太貴了，超出了預算。”
楊志勝一愣，隨即明白了夏風的意思，他笑著對小姑娘說道：
“你說最低多少錢吧？”
小姑娘故作為難地想了一下：“老板，您要今天就拿，我給你四萬五。”
夏風搖搖頭說：“太貴了，小姑娘不實在，我們剛才在那邊看了一個比這個還好，要價才四萬五。”
夏風揮手隨便一指，張嘴就胡說八道起來。
楊志勝還是第一次看見夏風如此砍價，他站在邊上一言不發。心里暗暗發笑。
小姑娘要是信夏風的話才真出鬼了。
她剛擺好柜臺就有人上門，也想來個開門紅，她就說道：
“交給朋友，帥哥，看你長得這么俊，給你四萬。”
夏風搖搖頭說：“兩萬五，行我就拿著，不行我們再看看。”
說著，他拉著楊志勝就走。
小姑娘有心把人叫住，但利潤太薄了，正在猶豫間，兩個人走遠了。
夏風低聲對楊志生說道：“楊哥，千萬別回頭看。”
楊志勝沒有這種經歷，低聲問道：
“為什么？”
夏風嘿嘿一笑：“我說兩萬五的時候，她猶豫了一下，如果不出意外，她一會兒應該找我們，但最好別找我們。”
楊志勝愕然道：“我們都走了，她怎么找？”
“放心，我為了賣一個幾百塊錢的原石，我在市場里跟著客人轉了一個多小時，這都是套路。”
楊志勝苦笑地搖了搖頭，在京城那些富麗堂皇商場里賣的高檔翡翠，賣東西的甚至比買東西的都牛，在這里不但能講價，還得用這種不入流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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