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走近時，沈知樂聞到一股濃厚的煙味兒。
眉頭微鎖，不適應的往后退了退。
霍長屹似發覺她的不適應，往后退了幾步，整個人明滅在昏暗中看不真切。
女傭發覺在場氣氛不對，看看夫人，在對方的示意下才離開。
“你有事就說，在那兒裝什么深沉。”
霍長屹低笑一聲，似在嘆息，沈知樂沒聽清。
“你真的什么也不記得了嗎？”
沈知樂一怔，啞言。
“你說的什么方面的事？”
“這13年來的所有事。”
沈知樂：……哦，那確實知道的不太具體呢。
她唇抿起，眉頭微鎖：“你想說什么？”
霍長屹就這么看著她，二人一個在明一個在暗，像在對峙，氣場奇怪至極。
就在沈知樂不耐時，男人低啞的嗓音緩緩響起。
“是你不想讓我見他。”
“什么？”
沈知樂沒聽真切，男人聲音明明明明滅滅，她差點以為自己幻聽了。
霍長屹皺眉，從暗中走出來，在她床前坐下。
一雙深邃的黑眸緊緊鎖住她的臉，不愿錯過她分毫的情緒波動。
“小景，是你不讓我見。”
沈知樂：……
“為什么？”她皺眉，看著男人。
就算她不讓他見，那他應該也有手段將霍景之悄悄帶走，就算國內藏不住，也可以帶去國內啊。
霍長屹扯唇自嘲的開口：“這難道不該問你嗎？沈小姐。”
男人的語調有種莫名的歡愉及調笑，一聲‘沈小姐’叫得她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沈知樂對上他眸底的戲謔，這一瞬間，她無比肯定這男人知道些什么。
二人就這么直直對視，誰也沒先開口。
就在氣氛有些焦灼時，房門被人敲響。
霍景之的聲音從門口響起。
“媽媽。”
沒叫她母親，而是媽媽！
沈知樂眼眸中閃過驚喜接著是不可思議，等待著男人解釋的心思全沒了。
想也不想就想掀開被子親自給自家乖兒子開門。
下一秒就被男人重新按回床上。
霍長屹皺眉：“小心血液倒流。”
沈知樂一愣，看了眼手背乖乖躺下。
霍長屹見她小孩兒心性，心中憋著口氣，半晌化作嘆息。
“你躺著，我去開門。”
霍景之并不意外父親在他媽媽這里。
有些清淡的眸光淡淡掃過他，但還是乖巧叫了句，“父親。”
與親昵的媽媽兩個字大相徑庭，孰輕孰重一聽就知道了。
霍長屹心口的氣再次憋起，又見他只是穿著普通的病號服，身上只披著件羽絨服，眉心微擰。
“你怎么穿這么少出來？”
霍景之掖了掖外套，對于父親的關心并未放在心上。
“羽絨服，媽媽買的。”
霍長屹：……
他欲張口說些什么，少年已經與他擦身而過，進了房間。
霍長屹無奈將門關上，防止暖氣四溢。
“媽媽，你沒事吧？”
少年面色已經恢復紅潤了，他最近身子被沈知樂養回來不少，所以簡單的墜入水底對他來說不算什么。
就是嗓子有點疼，身子還有些虛，估計明天就徹底好了。
沈知樂細細將他打量完，憐愛的揉揉他腦袋，眸里滿是激動。
“你叫我什么？再叫一遍？”
霍景之抿了下唇，眸光有些閃躲，耳朵也有些泛紅。
他唇動了動，低聲道了句，“媽媽。”
“誒！媽媽的好大兒，媽媽愛死你了！”沈知樂激動了，差點蹭起來抱住他親一口。
霍景之見她喜歡，心底的不自在消失，抿著唇笑，“媽媽。”
沈知樂被這一句句的‘媽媽’叫得心花怒放。
眼底的笑意就沒消失過。
等她回神想起什么，眉一皺問：“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
她丟了個眼神給霍長屹，不是說好沒告訴孩子她昏迷的事情嗎？
霍長屹獨自站得遠遠地，眼前母慈子孝的場面與他毫無關系。
接收到沈知樂的眼神，抿著唇沒說話。
霍景之低聲解釋：“是我問李叔您在哪兒，他意外說漏嘴被我聽見了。”
“身體沒恢復之前不許瞎跑。”她雖這么說，但語氣卻十分柔軟，目光柔和。
想伸手揉他腦袋，可手背扎著針沒這個機會。
眼見她眼底劃過失望，霍景之主動捧起她的手放在腦袋上。
掉水后的記憶他記起來一些，也看到明明不會游泳的母親費力朝他撲騰來的一幕，深深刻在腦子里。
也是這點，徹底讓他放下心中多年的芥蒂真正接受了這個新媽媽，也是這個會為他奮不顧身的媽媽。
“媽媽……”少年聲音很低，眼底全是繾綣。
沈知樂差點在這一聲聲媽媽中迷失自我，想起他的身體還未恢復完全，趕緊道：“回去休息吧，等好了后你想怎么叫我都行。”
霍景之眨眨眼，眸底全是笑意，傻乎乎的挺可愛。
“我沒事。”他看著他打鹽水的手臂，小心翼翼的捧起：“倒是您，疼嗎？”
沈知樂怎么說也是大人，被小孩兒這么珍惜有些哭笑不得。
“當然不疼，媽媽又不是小孩子。”
“好啦，快回去休息吧，別感冒啦，不然媽媽會心疼的。”
霍景之舍不得走：“我能睡在這里嗎？”
沈知樂眨眨眼，欲開口，霍長屹卻道：“不可以，沒有多余的床給你睡。”
少年眼底劃過失望，又看著母親：“那父親今晚和您睡一起嗎？”
沈知樂：……
霍長屹：……
這孩子怎么回事？
“當然不會啦，你爸爸以后都睡書房，今晚他也會回去睡。”沈知樂笑得人畜無害看向霍長屹：“不信你問他。”
霍長屹：……
嘴角崩得更緊。
接受到來自母子倆的視線，霍長屹淡淡“嗯”了一聲，解釋：“今晚我會回公司睡覺。”
因為小景的事情，導致公司的股票上漲好幾個弧度。
明早得開股東大會。
他掃過霍景之黝黑的腦袋，神色不明，斂下眸心中微微嘆息。
霍景之得到的父親的答復便沒將注意力放在他身上，轉而重新看向母親，姿態親昵。
“母親明早想吃什么？我讓李叔帶來。”
沈知樂想了想，報了幾個菜名，卻被皺眉的霍長屹打斷。
母子倆的面色變化，十分不友善的看著他，目光幽怨。
霍長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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