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言傾聞言,呆愣一瞬,微微垂下眸,才意識到......
剛才她起身摔倒后,手掌放的位置不太對。
掌心之下,隱隱有炙熱體溫傳來。
柔若無骨的小手正隔著衣衫,壓在男人的腹部之上,再往下幾寸,就到了不該觸碰的位置。
差一點。
真的就差一點。
阿彌陀佛。
而那皎月錦袍的衣襟,也被她無意間給扯開了。
緊實的腹肌,線條流暢,若隱若現。
蘇言傾回想起自己昏迷前,為了搪塞大師兄而說出的那番話。
再結合現在的情形。
光是這般想了想,蘇言傾便莫名有種調戲清雋少年的負罪感。
難怪對方會說出......那般驚世駭俗的話。
蘇言傾臉羞得通紅,狠狠檢討自己。
她慌亂松開手,準備鞠躬道歉時。
下一瞬。
清塵俊逸的男人,做出了令她吃驚的舉動。
他微微俯下身,眼底俱是溫柔。
將她的手,放在心潮澎湃的胸口之上。
“撲通撲通——”
蘇言傾的身體微僵,臉頰轟然灼燒,開口解釋:“對不起,衛前輩。其實我......”
“別喊我前輩,喚我瑾瑜。”
衛瑾瑜骨節修長的大手,輕輕圈著少女的腕骨,清冷如仙的他,嗓音低得不像話。
他失神地低頭,訴說著心底的情意。
“浮世三千,日為朝,月為暮。”
“你是我的心間月,亦是我的朝朝暮暮。”
“蘇言傾,自那晚寒潭之后,你便......將我從高高的佛壇之上,拉入這滾滾紅塵之中。”
人非圣賢,孰能無過。
他也曾掙扎過,但師叔卻告訴他:心有所向之人,如何能夠虔誠禮佛?倒不如還俗塵世,全自己心意,活得坦坦蕩蕩。
他只是沒想到,幸福來得那般突然,能親耳聽到她的心跡。
那一瞬間,他胸膛里的心怦然雀躍。
仿佛那云端的月亮,終于被他摘入手心。
可當她羞紅著臉,支支吾吾的想要道歉時,他便心明如鏡。
傾兒,不過是拿他當擋箭牌罷了。
他明知她想說什么,卻偏生要拽過她的手,讓她明了他對她的心意。
理智告訴他,他該老老實實接受道歉,當做什么事都沒發生過一般。
可心底卻忍不住想探究,她若是知曉他的情意,會不會......
糾結、困惑、掙扎,不斷拉扯著衛瑾瑜的心。
他沒能忍住。
他可恥地裝作不知情的模樣,先一步表明心跡,想要試探她會如何回應。
若是她也有意,紅塵囂囂,他愿隨她踏過千山萬水,共赴仙途。
若是輸了,他亦不悔。
少女清甜的梨香,鉆入他的鼻尖。
若是這一刻能停留在此該多好。
衛瑾瑜既不舍,又陷入道德綱常的掙扎,心揪如絞。
***
完蛋了。
成了一個徹徹底底的感情騙子。
還是騙了最不諳世事的清冷佛子。
這下她要怎么辦?
蘇言傾雙眸立刻瞪圓,腦袋一片空白。
掌心之下,怦怦直跳的心跳聲,催促著她,警醒著她。
那句“你是我的朝朝暮暮。”
用那么低啞誘人的聲線說出來。
簡直就是犯規。
她是個不折不扣的聲控啊!
誰能拒絕高嶺之花的深情表白?
佛子他還俗前,可是修真界道侶的第一首選。
蘇言傾微微抬眸,用余光看向對方。
衛瑾瑜白衣勝雪,清冷如霜,宛如謫仙一般的人,此時卻垂著眼眸,眼尾淚痣紅到滴血,央浼道:
“我想讓你為我做白糖糕,做一輩子的白糖糕。此后余生,都愿與你共赴沉淪。”
一輩子......
清冷佛子為她跌下神壇。
簡直就是小說照進現實。
蘇言傾雙眸泛起震驚的神色,她莫不是還在幻境中沒醒吧?
她不禁回憶起與他初見時的情景。
釋迦佛子一襲袈裟,謫仙般俊美的容顏,莊嚴寶相,孤高冷傲。
如今卻柔情款款,用最樸實的話語,向她傾訴戀慕。
她不討厭。
她只覺得羞愧。
她也不配......讓他沾染這塵世的污濁。
是她惹出這禍事,就該親自解決這誤會。
蘇言傾僅僅心動了一瞬,便正色道:
“衛前輩,對不起。”
“我方才是為了拒絕大師兄,才拿前輩當擋箭牌來表明心跡。”
“是我有錯在先,不論前輩怎么責怪我,我都愿意接受您的指責。”
“等出了這幽冥秘境,我會親自向月黎姐姐他們澄清事實,以免影響衛前輩的清譽。”
蘇言傾言辭懇切,卑恭地低垂著頭。
如果斥責她,會讓他好受點,她愿意乖乖承受。
衛瑾瑜聽到這話呆愣了好久,心底溢滿了苦澀。
清譽?
他寧可不要這清譽。
也比告訴他真相來的要輕松的多。
得之我幸。
不得我命。
也罷,能得她一次陰差陽錯的表白,總比謝清玄要領先了一步。
衛瑾瑜心里慌成一團,但他到底還是沉穩住了心緒,溫聲道:
“無妨,待魔界大戰結束以后,再言兒女私情不遲。”
“還望蘇小姐,切莫將我剛才的話,記在心上。”
“姻緣一事,講究你情我愿。我們療好傷后,再繼續闖塔吧。”
衛瑾瑜輕飄飄地將他心底掩藏已久的心意,一筆帶過。
他早有預料,倒也沒那么難過。
蘇言傾心有愧疚,哪敢不從。
兩人調息完畢后。
少女乖乖站起身,像個犯了錯的小貓似的,跟在衛瑾瑜的身后亦步亦趨。
殊不知。
故作淡然的衛瑾瑜,眼底卻劃過了一絲意味深長的幽深。
輕言放手?
絕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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