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苒送走這位候選人后，羅佳佳正好帶著第三位候選人上來。而岑苒則直接將這位候選人交給了魏立東。
“魏總，這位是季先生，這是他的資料。”
“季先生，這是我們人力資源總監魏總，這次面談由他主持。”
岑苒將候選人的資料遞給魏立東后，又高調的將他介紹給了候選人，然后默然離開，讓沒有準備的魏立東有些措手不及。
他連候選人的資料都沒提前看，怎么會有高質量的面試！
*
“你這是在挑釁。”路佳明將剛煮好的咖啡，加了奶后倒在一次性的杯子里遞給她。
“我不這么覺得。”岑苒淡淡說道：“總監級別的面試，我屬代工、魏總是主角。既然主角來了，我這個代工就得退下。”
“你在生氣。”路佳明邊說話邊將余下的咖啡倒給自己。
“怎么會生氣，工作而已。降工作量而不降薪等于是漲薪，這話現在很流行。”岑苒輕扯了下嘴角，轉身給咖啡加了包糖、然后拿根攪棒慢慢地攪動著。
“你那兩個下屬，眼見力是有些，這智商都有點問題。”路佳明皺著眉頭說道：“你跟她們打配合，簡直是降智。”
“路總這樣說，我還真有些不高興了。我想我部門的員工還用不著路總來評價。”岑苒陰沉著臉冷聲說道。
“你和你的兩個愚蠢下屬一樣，認為是我讓老魏過來找你拿資料、壓著你不許向原總匯報嗎？”路佳明惱聲問道。
“我對路總和魏總的交流并不關心。”岑苒冷聲說道。
“你是認為我與獵頭公司不熟呢？還是覺得我路佳明做事還需要這些上不得臺面的手段呢？”路佳明將手中的咖啡重重地放在料理臺上，潑出來的咖啡浸濕了他衫衣的一角，他也沒管。
“我沒有什么認為、也沒有什么覺得。公司是公開招聘，不需要避著誰瞞著誰；以往候選人的情況但凡路總問起，我也沒有過不說的時候。若說我稍有為難，也不過是在匯報順序上，擔心原總的責問而已。但這也不是不可化解的問題，對路總、對魏總，我是沒脾氣的，但原總那里，我總還是能表達些情緒的。”
岑苒抽了張紙遞給路佳明，看著他說道：
“所以路總不必把事情想這么復雜，我做事講規則，哪怕這規則對我不利。你看，魏總沒有準備的面試肯定不高興，但誰讓他是我上級呢，總監級別的初面，他在的情況下肯定是他來面。”
“看來……是我把你想得太弱了。”路佳明沉眸看了她好一會兒后，突然咧嘴笑著說道：“好吧，我就不擔心你了。我直接澄清一下我自己。”
“路總……”
“你不用急著和我劃清界限，又是什么對路總和魏總的交流你并不關心、又是什么對路總你是沒脾氣的。至于搞這么生疏嗎？”路佳明沉眸看著她，緩緩說道。
“我沒有。”岑苒感到有些慌張。
“老魏今天約了兩個人事高級經理的候選人，我通知他說原總對你今天面試的候選人表現出興趣，于是他推了人事經理的面試，過來找你拿零售總監的資料。”路佳明淡淡說道。
“……謝謝路總，但是……不必。”岑苒微微愣了一下，對魏立東的做法更覺心冷，但對路佳明這么明顯的示好，已經無法再用強調他職位身份的方式拉開距離了。
“是，早晚還要繼續面試。但他想從這個職位開始，在公司搞性別歧視那一套，這一點我肯定不同意。”路佳明沉聲說道：“我堵著他一半是為你、一半是為我自己。”
“我懂。”岑苒點頭。
“你懂我為你、還是懂我為我自己？”路佳明追問。
“我……”岑苒一時語結，但瞬即恢復了思路，看著路佳明說道：“路總對不起，我一直將您當做我學習的榜樣和敬重的長輩。”
“長輩……你還真是知道怎么打擊人。”路佳明作勢瞪她。
“謝謝路總，我先回辦公室了。”岑苒低聲說道。
“不是為了與你結黨，我還不至于為了拉攏你而出賣自己。”路佳明說道。
“我……當然知道。”岑苒不禁有些破防，失笑著說道：“我以前確實這么想過，但也知道自己的重要性還沒到讓路總出賣自己的程度。”
“你這話，一語雙關呀。”路佳明笑著搖頭：“好了，你也不必緊張。欣賞和喜歡是一種真情流露，但也不能代表什么。如果我用自己對你的喜歡而逼迫你去做什么，那我成了什么人了？”
“那……謝謝路總的欣賞。”岑苒輕哼著說道。
“真心謝謝？”路佳明爽朗地笑道：“算了算了，我說我的，你做你的，不必特意疏遠就行。”
“嗯。”岑苒輕咬下唇，低低地應了一聲。
“老魏想要招個高級人事經理架在你上面，你是打算如了他的愿、還是走曲線救國的路子去培訓學院做負責人、又或者來我部門做bp，你要想好。這個人他是招定了。”路佳明這才低頭擦衣服上剛才被咖啡潑到的污漬。
“我再想想。”岑苒點頭。
“回去辦公室吧，趁老魏在面試，你該向原總匯報的向原總匯報、該下班就下班。”路佳明點頭，伸手將她手上的空杯子拿過來后直接扔在了旁邊的垃圾桶里。
“好。”岑苒輕吐了口氣后，轉身往茶水間外走去。
路佳明的表白她并不感到意外，倒覺得一直懸著的心終于落定下來。他自己說出來、總比一直曖昧著讓自己去猜好，至少自己可以表達拒絕。
只是以后怎么相處仍然是個難題。
規則之下，她必不可能如從前一樣只講那些冷冰冰的規則。
岑苒只覺得頭疼。
路佳明的喜歡不至于讓她與他結黨，卻成功的收獲了她拒絕之后的歉意。僅這歉意就讓她不可能站在他的對立面。
對于路佳明來說，這就夠了吧。畢竟她也不是那么重要，不作妖不對立不在大老板那里給他負面評價是她對他最大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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