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行。”林蘇爾先是一愣，然后連連點頭，末了還樂呵呵地說道：“魏老頭兒肯定要氣壞了，但原總肯定喜歡。”
“是嗎？”岑苒輕扯了下嘴角：“倒是沒想到他們的反應。”
“林蘇爾厲害，你將老板當客戶、將討厭的上級當作競爭對手，如果每件事都以這個角度去判斷要不要做，我估計你在公司會飛升。”蔣昱笑著說道。
“是嗎？”
“你不覺得我太任性太孩子氣嗎？”
“我老公說，職業的做法應該是考慮對項目的收益是什么。”
林蘇爾吐了吐舌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你老公說的情況，是你老板也是職業人的情況下。如果你老板就是以自己的好惡和情緒來管理公司的人，職業感好的人只不過是他理性時候好用的棋子，他內心還是喜歡那些懂得他的喜惡、偶爾迎合的人。”蔣昱則眸看了岑苒一眼，笑笑說道：“但職業化的人會更讓人尊重。”
“有道理。”岑苒點頭。
“有道理。”林蘇爾扒拉了一下岑苒，將頭靠近她小聲說道：“所以說付家安只活在自己的經驗里，根本就不抬頭看看這個現實的世界早已經變成另外的樣子了，虧得他一直留在pa公司。換一家本地企業，他一個月都活不了。”
“你很想他一個月都活不了？”岑苒低頭收拾早餐垃圾。
“是呀，看他還得意，總想教訓我。”林蘇爾哼哼著說道。
“但實事是，就算他在內地企業，也至少能活過一年。因為外企高級職員、以及他們的職業感，是老板們的門面和吹牛道具。”岑苒笑著說道。
“……好吧，在外企混到高層確實蠻吃香的。”林蘇爾泄氣地靠回到椅背上。
“林蘇爾你為什么不想著你老公好？他事業順利、升職加薪，你們的生活也會更從容吧？”蔣昱不理解林蘇爾的邏輯。
“她們夫妻間的小情趣。”岑苒輕咳一聲，示意林蘇爾不必多說。
“果然你們的世界我不懂。”蔣昱嘿嘿笑笑，沒聽出她是在維護林蘇爾的婚姻隱私，倒是覺得離她們的距離又遠了些。
*
“下班前20分鐘給我電話，我過來接你們。”將兩人送到寫字樓門口后，蔣昱邊解開安全帶邊對岑苒說道。
“超過6點半就不用接了，我們自己回去。”岑苒拍上車門，對正好已經下車的蔣昱說道。
“幾點都行，反正我沒有下班的概念，不是在公司加班、就是在公寓加班。”蔣昱看著她溫聲說道。
“要進去了，到時候聯系你。”岑苒抬頭看見同事還有其它公司的職員都匆匆往里走，便先應了下來，然后與林蘇爾快步往電梯間走去。
“你對蔣昱很不公平呢，以前黎錦約你的時候你都放棄加班的。”林蘇爾壓低聲音對岑苒說道。
“那時候是已經有戀愛的預設，現在和蔣昱屬于單向追求階段。”岑苒笑笑說道：“而且他說的是事實，他確實沒有上下班時間的概念，上班和下班只是換個地方工作，所以我也不算是浪費了他的時間、或者讓他有額外的付出。”
“他們這么忙啊？”
“比996還狠？”
林蘇爾做出好可怕的表情：“難怪程序員猝死的多，這工作強度太大了。”
“確實。”岑苒點頭。
兩人邊說邊隨著人群擠進了電梯，電梯里也是各個公司的人都有，當然也有奇想公司的其它員工，于是兩人便收了話題。
*
岑苒一進辦公室門便收到蔣昱發過來的《上學歌》的下載版，她抬腕看了看，離正式上班時間還有20分鐘，當即將這歌又傳給了前臺小安：“播放一下這個歌，到上班時間就停。”
“上學歌？”
“岑助，你沒傳錯吧？”
小安打開鏈接，立即轉頭看向岑苒。
“就是它。”岑苒輕挑了下眉梢，轉身離開了前臺工作區。
“就是它？”
“這么幼稚……”
小安有些猶豫，但想想岑苒也不像是會惡作劇的人，或許是人事部有什么內訓或者激勵計劃吧。
小安試探性的將音樂打開，但還是沒敢放太大的音量。
“太陽當頭照，花兒對我笑，小鳥說早早早，你為什么背上小書包……”不過一兩分鐘后，大家都覺得奇怪，還以為小安切錯了音樂，但也都沒太在意，只是心情愉快的都跟著哼了起來。
晚一些到辦公室的同事，進門聽見音樂便跟著哼了起來，然后滿面笑容地問小安：“小安，今天六一兒童節嗎？”
“嘿嘿，讓大家找找童心。”小安嘿嘿笑著，也不知道怎么答話。
“那得發點兒大白兔奶糖才行。”同事笑著打了卡后，吹著《上學歌》的口哨進去了。
“電腦外放了。”路佳明來的時候，笑著提醒小安：“挺有童心的嘛，還聽這種兒歌。”
“路總早。”小安連忙站起來，看著路佳明小聲說道：“不是放錯了，是岑助讓放的，音樂是她傳給我的。”
“哦？”
“大家反饋怎么樣？”
路佳明問道。
“都挺樂呵的，吵著要大白兔奶糖。”小安笑呵呵地說道。
“就知道吃。”路佳明也直樂，讓小安點兩斤大白兔奶糖的外賣上來。
“真買呀？”
“兩斤怎么分呀？”
小安不解地問道。
“放在前臺，自取。”路佳明看著她搖了搖頭后，轉身回去了自己的辦公室。
“這些領導們，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小安一邊在外賣平臺點了大白兔奶糖，一邊自語：“等奶糖送過來都過了上班時間了，音樂也要關了呢。”
“小安，音樂是怎么回事？”她的直線領導顧婭終于來問了。
小安將原委又說了一遍后，將外賣訂單截圖發給了顧婭，這個得找她報銷呢。
“岑助和路總？”顧婭的眼珠子轉了兩圈后，收了小安的截圖，叮囑她要發票后，便去了岑苒的辦公室。
*
看到各方的反應，林蘇爾又刷新了對岑苒在公司地位的認知。
這么一個無厘頭、又讓全員都能感受到的意外安排，哪怕是高芳那個驕傲的老孔雀也是不敢擅自安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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