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林蘇爾咧嘴一笑，輕聲說道：“這樣我就沒有心理負擔啦。”
“有什么心理負擔。”岑苒笑笑，從鍋里撈了些菜放在林蘇爾的麻辣小鍋里。
“好心當作驢肝肺。”林蘇爾輕笑著說道。
“難道不是？”岑苒作勢大笑。
“當然不是，好心是要感謝的，但決定還得自己做。”林蘇爾將自己小鍋里的菜單獨裝了一小碗給岑苒，然后看著蔣昱說道：“就不給你了，你頂沒用，也吃不了辣的。”
“這叫味覺差異，不能用沒用來形容。”蔣昱糾正她說道。
“對我們黎江人來說，能吃辣是基本能力，你連這都不行，當然是沒用啦。”林蘇爾見蔣昱要分辯，立即做了個‘停止’的手勢，不許他說話：“我們口頭語都是這樣表達的，誰會查著新華字典來說話呀！”
“不講道理還理所當然。”蔣昱扭頭看向岑苒：“要不要再來一份單獨的麻辣鍋？”
“不用了，我和蘇爾當鴛鴦鍋吃是夠的。”岑苒笑著說道：“按你的說話邏輯，能隨時把天聊死。”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蔣昱輕挑了下眉梢，一臉無奈地說道。
“什么意思？”林蘇爾一下子沒聽懂。
“還有點兒冷幽默呢。”岑苒不禁失笑。
“啊——他在說他自己是個講邏輯的人，要像我們這樣不講道理很難是吧？”
“蔣昱，過分了啊。”
“你這么無趣有什么好的。”
林蘇爾大笑，直說蔣昱暗地里使壞。
平時覺得蔣昱這人刻板無趣，但他的刻板無趣遇上岑苒偶爾故作的一本正經、林蘇爾的直接和簡單，倒也生出許多意外的樂趣。
*
“一身熱汗，好舒服啊。”一頓熱騰騰的火鍋之后，林蘇爾覺得從嗓子到胃都暖得過分，穿上外套站在店門口，額上微滲的汗珠一下子就被吹涼了，只感覺到通身的舒暢。
“現在回家嗎？”蔣昱結完帳后出來，岑苒去衛生間了，兩人在門口等她。
“當然，難到去外面當游魂嗎？”林蘇爾苦笑著說道。
“可以去酒吧喝點酒，把抑郁之氣排泄出去；或者去看場恐怖電影，大喊大叫一陣發泄一下；再或者讓岑苒陪你聊聊天，接受一下她理性的建議。”蔣昱幫她出了好幾個主意。
“前面兩個方案呢，恐怕是蔣先生在戀愛秘籍上看來的攻略，我謝謝你的有心。”林蘇爾斂下眸子，輕笑著說道：“最后一個主意，是忍不住想夸我們岑苒聰明又理性吧？”
“是不是在心里慶幸，還好岑苒不像林蘇爾這么白癡……”
“沒有，完全沒有，就是想湊三個主意給你。”蔣昱連聲否認。
“這又是哪本交友攻略里寫的呀？”林蘇爾不禁大笑。
“習慣。”蔣昱抬頭看見岑苒走過來，便將剛才的意見又說了一次，然后強調說道：“這是我的經驗，不是交友攻略。”
“信——”林蘇爾笑著說道。
“那你怎么選？”岑苒從蔣昱手里接過外套，邊穿邊問。
“沒有回家的選項嗎？”林蘇爾聲音輕輕地問道。
“當然有。”岑苒扭頭對蔣昱說：“老規矩，先送蘇爾。”
“好。”蔣昱點頭：“你們在停車場出口等我。還有，想想明天早餐吃什么。”
*
“蔣昱真好啊。”林蘇爾挽著岑苒慢悠悠地往停車場出口方向走去。
“付家安在戀愛的時候，有沒有這么好？”岑苒也覺得蔣昱很好，是那種很用心、很周到的好。
“我想想啊……”林蘇爾微瞇著眼睛，說話的聲音輕緩悠遠：“也沒有。那時候他熱衷于指導我的工作、幫助我升職加薪、幫助我像一個真正的外企人一樣去工作、去說話、去生活。”
“我呢，覺得這就是愛我的表現，否則那么多人，他干嘛非要幫我呀。”
“你說是不是他給的愛、和我要的愛，還挺一致的？”
林蘇爾抬眸看了岑苒一眼后繼續說道：“現在想想，他只不過從教育我的過程中找到了成就感和滿足感。也同時強化了‘我需要他教育和幫助’的想法，當我不想再被他教育的時候、當結婚后需要他更多的將目光看向生活的時候，我們之間的關系便崩潰瓦解。”
“其實挺正常的，開始的時候我們相互匹配、走到后來我們算是錯配。”
“但是人沒有辦法在戀愛的時候就評判這個人是不是適合結婚。”兩人站定在停車場出口，看著蔣昱緩緩開過來的車子，林蘇爾對岑苒溫聲說道：“他們不一定在戀愛的是時候假裝、結婚后是原形畢露。我真的不認為是這樣。只是不同的階段、雙方的需求點不一樣了，彼此能跟上的話，就不會錯配。你不要想太多，要和我一樣，該決定的時候就決定了，現在又不是過去，結了好壞都是一輩子。”
“離婚又不是多困難的事。”林蘇爾朝著將車開到她們身邊的蔣昱揮了揮手，推著岑苒上車后，自己拉開車門利落地上車，然后邊扣安全帶邊對蔣昱說道：“明天早上還是在我們小區門口，但是你帶幾根現炸油條，那個泡在酸辣粉里，簡直是人間美味。”
“ok，沒問題。”蔣昱點頭，側眸見岑苒已經扣好安全帶，便加了速度往林蘇爾家的方向開去。
*
“喂，路總？”快到小區的時候林蘇爾接到路佳明的電話。
“是啊，找地方吃飯，現在才回家。”林蘇爾下意識地看了岑苒一眼，將電話聲音調小后繼續說道：“路上遇到岑助和她男朋友了，蹭了個車，現在快到了。”
“是的。”
“是的。”
“還沒有。”
“不用了，謝謝路總。”
林蘇爾又看了岑苒一眼后，急急地掛了電話。
“沒和路總說你請我吃飯。”林蘇爾對岑苒說道。
“嗯，是對的，私人關系沒必要告訴公司同事。”岑苒點頭。
“我是怕他覺得我們私下結黨，要算計什么。他這人復雜，我們都避著點兒他。”林蘇爾解釋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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