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和鎮北王府手足交情的大將軍府,又是嫡出大小姐親臨,他的父親不可能不出現,即便真的出了什么事,他也確信,沒有人會選擇搪塞她。
到那時,他就能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一切。
蘭澈知道自己這么小,就這么算計別人不好,更何況還是仙女姐姐,所以他下意識想隱瞞。
可眼下看著蒲芳草的眼睛,他卻是半點都藏不住。
他不想騙他的仙女姐姐,就算是因為父親,他也不能做出傷害他人真心的事情,這也是父親教過他的。
“對不起。”
蘭澈乖乖認錯,再次垂下了小腦袋:“是我想利用仙女姐姐,對不起。”
蒲芳草看著,心中酸軟。
她沒有任何責怪蘭澈的意思,從見到蘭澈的時候,她便知道,這孩子天生聰慧,可她同樣也清楚,這么大的孩子,有一顆七竅玲瓏心,是一件多么累的事,那也就代表了,他的童年,并不能和其他小孩子一樣。
更別說,她也在第一眼,便看出了蘭澈受傷的靈魂。
明明理智,卻總是會在她的面前露出小孩子的一面。
那不是什么壞心思,那只是,他認同的親近。
“你不是已經將真話告訴我了么?所以,并不用說這句對不起。”蒲芳草摸了摸他的頭,循循教誨,“小團子可還記得,上次仙女姐姐找你辦的事?”
蘭澈點頭,腦袋還是沒有抬起來。
“那也是仙女姐姐的私心,也是仙女姐姐想要利用你,你會覺得難過么?”
“才沒有。”蘭澈猛地搖頭,他不想聽蒲芳草這么說,“我是自愿要幫仙女姐姐的,里面的利弊我都明白。”
蒲芳草看著蘭澈緊張的小表情,笑:“可我這次,也是自愿的,所以,沒有什么對不起,我只希望,蘭澈以后再做類似的事情,就直接把最真實的想法告訴仙女姐姐,你要相信仙女姐姐,即便真的不可為,仙女姐姐也一定會盡力幫蘭澈的。”
畢竟,是讓她最是護犢子呢?
而且她始終相信,能讓她護著的人,必定做不出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來。
這一次去鎮北王府,不僅是因為小團子的求助,也因為在山谷內,蘭澤三番兩次的相助。
即便拋開大將軍府和鎮北王府,兩人也是過命的交情,更不用說,還有各自的身份在這。
“祖母。”這般想著,蒲芳草抬眼,看向了坐在前方的蒲老太君。
而同一時間,蘭澈也跟著回過了頭,他接受了蒲芳草的說法,心中也清楚,就和他要做什么都要請示父親一樣,仙女姐姐也需要蒲老太君的同意。
雖然他可以出言說兩句,以他鎮北王府小世子的身份,蒲老太君就算拒絕,也不好開口。
但是,他卻是不想說。
沒有什么原因,就是不想說。
蒲老太君聞聲垂眸,看著一大一小兩雙清澈明亮的眸子,即便長得不是那么相似,可里面的光芒卻如出一轍。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連蒲老太君都有些疲意,可兩人的眼睛卻依舊如初。
終于,蒲老太君笑了。
“既然是小蘭澈的請求,那我自然是要答應的,更別說,還事關蘭澤。”蒲老太君話里沒有說一句他們的身份,滿是親昵。
再開口,她揚聲吩咐:“來人,備上厚禮,由大小姐親自送鎮北王世子回去。”
“是。”
明明這間小院沒有多少人,可隨著一道回應,命令被迅速地傳遞了出去。
不過片刻,遠在外院的蒲溢便處理好了一切,親自來通稟。
蒲芳草和蘭澈隨之離開,唯有蒲老太君看著他們兩人剛剛站的地方,目光發直,久久不能回神。
明嬋簡單地收拾好發髻,還以為蒲老太君是心中擔憂,連連安慰道:“小姐不必憂心,鎮北王英雄神武,不會有事的,而且剛剛我還讓蒲溢加上了我師兄特制的傷藥,也跟阿噗小姐說了,若是有什么問題,我可以隨時過去。”
說著,她又補充道:“阿噗小姐也會早些回來的。”
明嬋幾乎將所有蒲老太君可能擔心的事情都說了一個遍,明明算無遺處,可惜,她卻是從根上就失策了。
在她的不屑努力下,蒲老太君終于回神。
她好像沒有聽清明嬋說了些什么,只是喃喃道:“明嬋,你說,當年我和阿娟的約定,是不是要實現了,難道阿娟還沒有去投胎?她一直惦記著這事呢?嘖,確實符合她的性子,真是一個吐沫一個釘。”
阿娟?
跟在蒲老太君身邊數十年,明嬋對蒲老太君的事情可以說是事無巨細。
可阿娟這兩字出來,她還是有些陌生。
但好在,不過片刻她便反應過來,蒲老太君所說的,是上上任鎮北王王妃,也是蒲老太君的手帕交。
至于她們的約定,好像是說當日兩日醉酒后所說的結為親家?
可是當時因為兩人一個生了三個兒子,一個一脈單傳,便也不了了之。
怎么眼下,又突然想起來了?
明嬋有些跟不上蒲老太君的思路,即便偶然間有一點靈光閃過,可她卻是沒有接住,而于此同時,蒲芳草卻是打了個噴嚏。
......
大將軍府外,蒲芳草正將蘭澈抱上馬車。
蘭澈才剛剛站穩,蒲芳草便小聲地“阿秋”了一下。
“仙女姐姐,你沒事吧?”蘭澈連忙回身,看著兩人剛剛合適的高度,他直接踮起腳尖,碰上了蒲芳草的額頭。
蒲芳草雖然驚訝,卻是沒有躲閃。
反而看著蘭澈那張近在咫尺的,還一本正經的表情忍不住一笑。
“好像不燙。”
說著,蘭澈將自己的小腦袋拿開,小大人似的開口:“嗯,應該沒什么事,回去喝點姜湯也就好了!”
“好~”蒲芳草也沒拒絕,反而就這蘭澈的伸過來的小手上了馬車。
等兩人坐好,她才再次開口:“小團子這是和誰學的?”
這般親昵的動作,一定是很愛小團子的人。
蒲芳草笑容溫柔,蘭澈也跟著笑得甜甜的,“是我娘親。”
霎時間,蒲芳草的心里一酸,她自是清楚,蘭澈就是因為娘親離世,才被送往的鎮北王府,所以......
她心中歉意,只能摸了摸蘭澈的頭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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