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風流醫官 > 第94章 農夫與蛇
  丁家寶心里想著,越來越覺得這不是一件簡單的醫療糾紛,如果處理不好就會變成一件政治事件。

  從而影響到醫療改革的大事,甚至是變成一些人攻擊自己和牟書記的把柄。

  “林哥,你今天來縣里,還有其他事嗎?”丁家寶想到這里,覺得他需要馬上去林老家一趟。

  最起碼得讓林老能開口為自己辯護,現在半身不遂,話說不出來,字也寫不出來,完全沒有辯護能力。

  家里其他人又不知道治療過程,那到最后還不是對方想怎么說就怎么說了。

  “哦。我來縣里就是專門來找丁局長的,我們在這里也就認識您一個人。”

  林老兒子看丁家寶一直眉頭緊鎖,想著事情,也不敢打擾。現在突然又問自己,于是趕忙站起來很恭敬地說道。

  “那我就先去你家看看林老。”丁家寶說著就收拾東西,然后給嚴立平打了個電話。

  說是有急事需要下鄉,如果有事情他們就電話聯系,也轉告一下其他兩位局長。

  然后在車上又給藍芳說了一聲,這一兩天有可能都不回來。要是一個人無聊,就去娘家陪陪老人。

  等丁家寶來到林老家,已經是黃昏時分。看著林老家門外,蹲著幾個鄉下人。

  看著他們的車開到跟前,還湊過來看看,想知道是什么大領導,來解決他們的糾紛來了。

  一看下來的是個年輕小伙子,也就沒再往前湊,估計是林老家的親戚吧。

  不過他們還是緊緊地盯著,怕這幾個人將林老拉走,到時候就不好辦了。

  親戚吩咐過了,不能讓人離開這間房子,一旦走了,他們的事可就沒那么好說了。

  丁家寶也沒有理會這些人,快步走進院子,又趕忙進了林老的臥室。

  林老已經中風有幾天了,右側肢體完全不能活動,左邊也很不靈活,手想往起拿一下都費勁。

  嘴角上的涎水不停地往下滴,旁邊兒媳婦不停地給擦拭著,嘴歪眼斜的很厲害。林老的女兒,在另一屋給洗著換下來的臟衣服和床單。

  由于一直都是在房間內大小便,雖然都被及時清理了,但是屋子里仍然充斥著一股廁所的惡臭味道。

  丁家寶進來后,也沒說什么,簡單地診斷了一下,就直接拿出銀針。

  開始在林老的四白、承漿、迎香、下關、地倉、風池、水溝、頰車、魚腰、合谷等二十幾個穴位下針。

  一個半小時過去了,丁家寶的治療才算結束。林老嚴重變形的臉,現在已經回過來一半。

  半身不遂的癥狀也有所緩解,但也只是緩解一些。要想讓能說話、寫字,明天還得來治療一次。要想徹底治愈,最起碼也得一個禮拜。

  隨后,丁家寶又給開了一個祛風解痙的方子。讓林老兒子趕快給煎藥,自己又給林老進行了半個小時的推拿按摩。

  一看已經到了晚上七點多了,這時大家還沒吃晚飯呢。

  林老一家,很想好好招待一下小劉和丁家寶,但是又覺得自己家里的味道實在是不好聞,想說又不好意思說。

  丁家寶一直在忙著給林老看病,也沒覺得餓。小劉和丁家寶待得時間長,對丁家寶的做事和為人都很了解。

  于是就和林家人說,自己父母家也在泗水鄉。一會兒等丁局長忙完了,他帶著丁局長去他家,并且已經安排完了。

  兩個人客氣了一會兒,也覺得這個方法不錯,于是也就沒在這件事上多糾纏。

  等丁家寶將所有的事都處理完了,小劉湊過來說了自己的計劃。丁家寶也沒有推辭,和林家人打了個招呼,就和小劉回了家。

  丁家寶從林老家出來時,看門口的人換了,竟然還帶著一個破舊的帳篷。

  雖然是九月底,但是天氣已經有了絲絲涼意,這家人可是真是不辭勞苦啊。

  丁家寶也沒理會,徑直上了車。小劉路過時多看了對方幾眼,想說沒必要這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但是又想,人家其實不一定就是在這里看著怕人走了。其實真正的目的就是,不想讓林老得到治療。只有這樣,對他們來說才是最有利的。

  到了小劉家,小劉一家的熱情,也就不多說了。吃完飯已經快九點,劉父陪丁家寶喝了幾杯,劉母專門為這個大領導打掃房間。

  雖然丁家寶一直說不在這里過夜,他還是想去鄉招待所住。但是一直也沒給鄉里打電話,他有些害怕與曹綠萍的主動接觸。

  大概七點多的時候,曹綠萍給他打過電話,那時正忙著,再說丁家寶也不想理會,所以就沒接。

  小劉一直也不敢喝酒,因為像丁家寶這種領導,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會被領導召喚,或者是有什么緊急事件需要用車。

  可是很快曹綠萍的電話就又打過來了,丁家寶也不知道對方怎么知道自己的行蹤的。

  總之曹綠萍以前在衛生局當過常務副局長,和下面好多人都有聯系,如果有心關注他,怎么也能知道他的行蹤軌跡。

  看來很多事就是你想躲也躲不過的,再說他的內心深處,事實上并不很排斥。

  也正是由于這種矛盾心理,才讓他一直不能下定決心,并不是他真的害怕對方的要挾。

  小劉一家人,挽留了一下,看丁家寶的態度挺堅決的,也就沒再說什么,畢竟招待所的環境要比他們家里強一些。

  小劉開車將丁家寶送到鄉政府,按照丁家寶的指示,直接開車回了家,第二天一早再過來接。

  “今天怎么有時間,來我們這個窮鄉僻壤來了。”曹綠萍早就讓工作人員將房間給整理好,就等著丁家寶來呢。

  “嗯。有點兒事,你們今天這里挺清靜啊。”丁家寶看了這個和黃娟一樣火爆的身材,馬上又裝作若無其事地說道。

  “這段時間工作都比較忙,正是秋收季節,李副鄉長下鄉了。其他人家都在附近,也沒人在這里住啊。”曹綠萍用漂亮的大眼睛,看著丁家寶微笑著說。

  “曹書記,現在黨政一把抓,挺忙的吧,早點兒休息吧。”丁家寶故意避開曹綠萍的目光,裝作不經意地看著外面說道。

  “裝、裝、繼續跟我裝,你就是那種表面上正人君子,其實一肚子壞水的渣男,孟所長妹妹的評價太到位了。

  你現在是有證的司機,這么長時間沒動過車了,早就想找你這個高技術的給磨合磨合。”曹綠萍用嘲弄的表情說。

  ……

  第二天,丁家寶又去給林老做了針灸治療,完事后又喝了一副湯藥,林老的手就能動了,也能說話,只是稍微有些含糊。

  通過林老的講述,丁家寶才算是完全弄清楚了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同時也感覺,現在真是人心不古,完全顛覆了他以前對農村人老實憨厚的印象。

  半個月前,有一對農村夫婦來到了林氏診所,說是孩子這幾天不知道怎么回事。

  總是頭痛、發燒,有時候看上去特別困,一點兒精神也沒有。但有時候,不知道為什么就會特別狂躁,像是要咬人一樣。

  在鄉衛生所按照感冒輸了兩天液,情況更加嚴重了。去了縣里看,也沒檢查出什么毛病,說是讓住院治療。

  家里經濟情況不太好,覺得也沒診斷出什么病,就讓住院。很顯然就是白花錢,于是就回來找林老給看看。

  林老也仔細診斷了一下,覺得很奇怪,確實像是感冒。但是四診中任何一診,都可以斷定不是感冒。

  林老一邊思索著,一邊拿起暖水瓶往自己的杯子里倒水,也想給這對夫妻倒水。

  但是孩子本來無精打采地躺在父親懷里,一看到水,一下子就蹦了起來,要咬對面的林老。

  林老反應也挺快的,一下子就將孩子給按住了。頓時表情嚴肅地問:“孩子最近是不是被狗咬過。”

  “我們每天都下地干活,孩子就在村子里玩兒,也不知道有沒有被狗咬過。”孩子父母回答道。

  林老在孩子父母的幫助下,在孩子的身上檢查了一下,最后在左小腿位置,發現了很明顯的咬痕。

  “晚了、晚了,沒救了,你們走吧,是狂犬病。”林老非常痛心地說,他都不忍心看孩子父母絕望的表情。

  孩子父母痛苦地抱著孩子,又趕車來到縣里。最后還去了市里的大醫院,但是這完全就是不治之癥。

  等到了這個階段,即使是再神的神醫,也是束手無策。世界上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一例狂犬病發作,被治愈的案例。

  所有的醫院都不收治,市里倒是想將孩子關起來,害怕咬著其他人傳染。

  但是這對夫妻不甘心就這么看著孩子痛苦地離去,趁醫生不注意,抱著孩子就跑了。

  夫妻倆又帶著孩子來到林氏診所,因為現在孩子的情況更加嚴重,做為父母,肯定不愿意眼睜睜地看著孩子這么受罪。

  兩人一直跪在林老的面前不肯起身,但是林老又有什么辦法。

  最后就說,讓他給醫治好是不可能的,他現在能做到的,就是讓孩子在彌留之際少受一些罪。

  于是就給開了幾副安神定志的方子,里面有朱砂、琥珀等中藥材,都是很名貴的。就算用量特別小,這幾副藥也是價值好幾百的藥。

  林老也沒問這對可憐的夫婦要錢,想著這件事就這么過去了。誰知道幾天后,竟然被人家打上門來要賠償。

  事情的來龍去脈都弄清楚了,丁家寶在氣憤的同時,也覺得人心真是最難把握的東西。

  這完全就是現實版的農夫與蛇,看來這件事也沒什么可說的。

  林老這里也有病例,這家人也去其他醫院檢查過,只要拿出這些證據,那對方還能說什么。

  丁家寶在泗水鄉總共待了三天,主要就是給林老進行治療,每天治療完后,也會去周圍的一些企業看看。

  泗水鄉這一年也有兩個新建的食品工廠,現在衛生許可證正在審批中,丁家寶也算是親自過來考察一下。

  兩家企業都非常熱情地要招待他,但是都被他拒絕了。大家也都知道,丁局長是非常正直的領導,也就不再堅持,按照要求做好自己的事就沒問題。

  對于企業老板來說,碰上這樣的干部就是他們的福氣。

  沒必要的費用和罰款少了,打點領導的錢也省了,將這些資金真正的用在企業生產上,有誰會不樂意呢。

  這三天晚上,丁家寶每天都是在鄉招待所住,每天晚上曹綠萍都會過來和他聊聊。

  但丁家寶在曹綠萍來了后確實感覺很煩,但是要是人家要是真的不來,他又有些期待,總之心里是很矛盾。

  女人是水做的,在曹綠萍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這也是在其他人身上體會不到的。

  曹綠萍每次離開時,也會和孟橙茵一樣用那句話做為告別語。剛開始是學孟橙茵的語氣,后來完全就是自己的評價。

  等林老完全能夠自理了,后續就是喝幾副中藥,不用針灸治療了,丁家寶就趕忙回到了縣城。

  關于林老和那家人的醫療糾紛,丁家寶也沒再多關注。只是告訴李思鵬副局長,一定要秉公辦理,誰打招呼走后門都不行。

  他現在最主要是得準備去市里開會,完事后還要去省里,再和領導們拉拉關系。

  這三天,對于曹綠萍來說,完全就是過年一樣高興。每天不管多忙,都會抽時間來丁家寶的房間待會兒。

  在她接觸過的人里,能讓她這么感興趣的,目前為止就碰到這么一個,她當然不愿意輕易放過了。

  丁家寶從市里開完會,本來準備先回家,下周再去省城的。但是從市里回來的當天晚上,卻意外地接到了趙大潤的電話。

  “趙阿姨,正還想下周去省城看望您一下的,還想周末確認您有沒有時間呢。”

  丁家寶一接電話,本來想稱呼趙廳長的,但是覺得叫阿姨更親切一些,于是馬上改了口。

  “哦。你能早點兒來嗎?我這有個病人想讓你給看看。”趙大潤也沒有客氣地說。

  “哦。可以,我明天一早就出發,晚上就可以到,可以嗎?對方什么狀況,要是特別著急,我現在就出發。”

  丁家寶一聽是看病方面的,于是很擔心地問道。

  “哦。也不是很急的事,我兒媳婦近幾個月總是便血。剛開始在省城的醫院看,但是都沒看利索,所以想看看你有沒有什么好辦法。”趙大潤說。

  “哦。要是中醫的話,省城中醫藥研究院的李樹坤院長也是國手級的,要不要我先聯系一下李院長,讓他給過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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