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東西之后,瘋子李便笑呵呵的離開了,其后的事情就得看他們自己的造化了,他也有自己要做的事情,得想個辦法,把人給逼出來。
那小子躲得嚴實,不管發生何事,都藏得真真的,還真是……嫌少有落單的時候!
回到小院。
左手劍還泡在浴桶里,這會都已經昏昏欲睡了,聽得腳步聲的時候身子一緊,好在回頭瞧見是瘋子李,便松了口氣。
“效果很好。”瘋子李為他診脈。
其后,伸手探了探藥浴桶里的水。
水都涼了,身上出現了一條條血紅色的如同樹葉脈絡一般的東西,瞧著像是血管,又不像是血管,絲絲紅線纏繞全身。
“我這是怎么了?”左手劍瞧著自個,心驚膽戰,“就方才開始,一直往外顯現,到了這會就更加明顯了,我這是……是什么?”
瘋子李如釋重負,“這是蠱毒。”
左手劍:“……”
“蟲子在藥浴的浸泡下,只能縮回去,但是它途徑過的地方,都會留下紅色的印記,這些都是蠱蟲在你身上爬行過的地方,留下的毒液。”瘋子李深吸一口氣,“這么解釋,能聽懂吧?”
左手劍點點頭,一顆心砰砰亂跳,“那這樣……看著挺瘆人的。”
“你中毒已久,所以這毒液遍布全身,現如今只是顯現出來而已,下一次就會更多。”瘋子李嘆口氣,“還真是夠毒的,不只是讓你中毒,還在養蠱!”
左手劍的臉色瞬時難看到了極點,“什么意思?什么養蠱?”
“我原以為是單純的尸毒,到時候讓你做個傀儡就罷了,沒成想這東西與平日所見有點區別,是在原先的基礎上,喂以特質的毒蠱,讓你體內的蠱成為母蠱。”待瘋子李收拾妥當,便將毛毯遞給他,“起來吧。”
左手劍裹著毯子,從浴桶里出來,身子都有些輕微打顫。邁出了浴桶之后,他扶著浴桶邊緣站了許久,好半晌都沒有說話。
“你也不必驚慌,現在知道也不晚。”瘋子李知道他的心思,“尋常人見著這些,都會害怕,畢竟咱可沒有這么陰毒的東西。”
左手劍抬眸看他,“你說,要是成了會怎樣?”
“以后你就是母蠱所在,到時候從你血液里提取毒液,豢養子蠱,彼時會有更多的類似于你的存在,他們都聽你的,但是你是個傀儡,只能聽上面的。”瘋子李回答,“也就是說,你是個產蠱器皿,懂嗎?”
左手劍裹緊了身上的毯子,愣是不敢吭聲,這種東西太過陰毒,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把人,當成器皿?
煉丹爐嗎?
“我成了人形爐鼎,是這個意思吧?”左手劍問。
瘋子李仔細的想了想,“這個形容很是貼切,的確是人形爐鼎,而且是快要練成了,因為這毒……你看看你身上的這些紅絲,都快要遍布全身了。等著徹底滿了,就一點點的從肌理滲入內臟,最后占據全部。”
“那要不然,我再泡會?”左手劍作勢要回去。
瘋子李拽住他,“不著急,夠了!欲速則不達,這會已經是很好的結果了,藥效滲入肌理,這蠱蟲就縮了回去,到時候我用湯藥吊著你,等著你自身愈合這些瞧不見的傷口,堵住蠱蟲的去路,把它先遏制住。”
“好!”左手劍沉著臉,瞧著胳膊上亦布滿的紅色絲線,整個人都是懵的。
原來,這么可怕。
“我去給你煎藥,你先穿好衣服,把這些藥湯處理了。”瘋子李轉身往外走。
左手劍還有些發愣,須臾才回過神來,“哦,好,知道了!”
人形爐鼎?
他兀自琢磨,真是可怕!
瘋子李坐在外頭,搖著蒲扇煎藥,神情有些凝重。
半晌過后,身后有了腳步聲。
“多謝。”左手劍低聲說。
瘋子李回過神來,“積福積德才有了這一回,謝你自己,謝你師父吧!”
“如果不是你,我怕是真的要萬劫不復了。”左手劍已經穿好衣裳,就坐在瘋子李身邊,“你說這東西要是落在別人的身上,會如何?他會不會還有……備用的?”
瘋子李勾唇,笑得有些嘲諷,“你以為這是大白菜呢?哪兒都有?”
左手劍:“……”
難道不可能嗎?
“實話告訴你,這東西萬里挑一都找不到。”瘋子李指了指他的心口位置,“你是不是幼時被你師父用藥湯泡大的?”
左手劍頷首,“我出生的時候,右手便不太靈活,爹娘走后,我就跟著師父走南闖北,師父怕我吃虧,一邊教我功夫,一邊讓我泡藥湯,說是能強身健體,練得一身銅皮鐵骨。”
“所以,你是最好的容器。”瘋子李嘆口氣,“挑你也不是白挑的,必定是悄悄的給你把過脈,確定了你這個宿主,才敢這樣大費周章的把蠱蟲放在你身上。”
左手劍皺眉,不語。
“這蠱蟲自關外而來,不是尋常人能受得住,且……可能就這么一條。”瘋子李輕嗤,“算你倒霉。”
左手劍:“……”
何止是倒霉,簡直是倒了血霉。
“你也不必沮喪,遇見我,算你運氣好。”瘋子李往爐子里添火,“這湯藥,不需要日日吃,先吃上幾天,讓這蠱蟲先沉睡。等著蠱蟲沉睡之后,那十天半個月之內都不會再有作為。”
左手劍忙問,“那接下來呢?”
“接下來,我就給你煉制丹藥,你且收在身上,一般情況下,半年之后藥效消失,這丹藥也就沒了作用,因為蠱蟲會逐漸適應藥效。”瘋子李瞧著他,“所以半年就得泡一次,但是這半年內,你是安全的。”
左手劍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放心,我會保護你,與你同生共死,絕對不會留你一人。”
“我是你叔公,你當然得管我。”瘋子李哼哼唧唧,“不然就是不孝,不肖子孫……該打!”
左手劍:“……”
都這個時候了,還不忘占便宜呢?
這老頭,是真的狗!
四合院那邊,燕綰瞧著遞上來的紙條,眉心止不住緊蹙起來。
“這是?”薄言歸不解。
燕綰回過神來,“那老頭來過了!”
薄言歸旋即看了景山一眼,景山行了禮,快速往外走去。
既然來過了,必定會留有痕跡。
那么問題來了,那老頭現在在哪貓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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